商家名称 | 信用等级 | 购买信息 | 订购本书 |
解密上甘岭(张嵩山著) | |||
解密上甘岭(张嵩山著) |
这是中国政府所能容忍的底线。10月8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发布命令:“着将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迅即向朝鲜境内出动。”
朝鲜北部局势急剧恶化。10月19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首都平壤陷落。至此,朝鲜已成为20世纪50年代的全球军事最热点,无数双色泽迥异的眼睛,一起投向那个横卧在黄海和日本海波涛间的半岛。几乎大半个世界都从广播里听见麦克阿瑟踌躇满志的预言:“我认为到感恩节,正规抵抗在整个南北朝鲜就会终止。我本人希望到圣诞节能把第八集团军撤到日本,因为我们已在朝鲜赢得了胜利。中共军队参战的可能性很小,他们出兵的有利时机早已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中国指挥官会冒这样的风险,把大量兵力投入已被破坏殆尽的朝鲜半岛。”
然而,历史却诡秘地将一个国家的失望与希望、失利与胜利,经纬交织地编进了同一天里。
麦克阿瑟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已经为他安排下一个最强硬的对手,一个朴实得像中国大西北窑洞里走出的老农般的中国著名将领——彭德怀。就在平壤陷落的当天夜里,彭德怀指挥中国人民志愿军4个野战军、3个炮兵师,由鸭绿江中国一侧的安东、辑安和长甸河口3个渡口,冒着深秋的蒙蒙细雨跨过江界。20天之后,宋时轮所率第九兵团的3个野战军也偃旗裹甲,钳马衔枚地悄然开进朝鲜北部的盖马高原。30万人的军事行动,美军竞毫无觉察。
鸦片战争以来,总是被人撵到家里来打的中国人,第一次没等人家打进门就迎将上去。
10月25日,晓伏夜行的志愿军突然扑向两水洞、黄草岭、飞虎山,在两个多月时间里连续发动三次战役,解放平壤,光复汉城,将美军从鸭绿江边一直赶到北纬37度线的平泽、堤川、三陟一带。
日本战史学家认为:“美国第八集团军吃了美国陆军史上未曾有过的败仗。”
第三次战役结束仅一星期,第四次战役便又拉开战幕。敌我双方激烈攻防87天之后,美军北进100多公里,重又把战线推至38度线以北20多公里处。从此,敌我双方战线便像条风中的丝带,倏左倏右、忽南忽北地飘移在三八线两侧。
为夺回战场主动权,彭德怀毅然决定发起第五次战役,欲以实现歼敌5个师,将战线推向北纬37度线的作战企图。
1951年4月中旬,第二批入朝的志愿军第三兵团、第十九兵团、第四十七军以及大批特种兵部队刚刚完成战略集结,4月22日,朝鲜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第五次战役,于黄昏时分惊天动地地打响了。志愿军11个野战军连同朝鲜人民军第一、第三、第五军团,在朝鲜中部200多公里宽的正面上全线出击,近70万人马一举突破北纬38度线。
这是志愿军继第三次战役之后,再度打过这条割裂朝鲜的非自然分界线。
当时还是第十五军文工队小队员的阚文彬老人,回忆起当时的壮观情景激动不已,说:“千军万马往南涌,一条山道上拥挤着好几支部队。人马车辆密不透风,一个贴着一个往前走,根本转不过身来。有好几次我给挤得两脚离地,漂浮在南去的人流里。那天走到大半夜时,前面传下口令:‘注意了,正在过三八线。’我伸长了脖子看,四野墨黑,什么标志也没有,只见正前方远远地闪动着敌人探照灯的光柱,剪状交叉地将夜空铰成一幅幅棱形。就是这时,我听见背上嘣的一声,人朝后我一直装在蓝布套里背在身上的二胡带子挣断了。我刚感觉到它的滑落,便揪心地听见一阵被踩踏的碎裂声……”
担任中央突击的志愿军第三兵团一字摆开三个野战军,中路便是秦基伟指挥的第十五军。
第十五军的历史并不久远,其前身是1947年8月在太行军区及所属分区十几支地方武装基础上组建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九纵队,简称“九纵”。太行军区司令员秦基伟任该纵司令员,太行军区副政委黄镇任该纵政委。组建十天后,九纵便投人中国共产党人的战略大反攻,西下太行,南渡黄河,挺兵豫西。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五军抗美援朝战争战史》权威编撰人之一桑临春老人,对自己曾亲身参与创造的那段军史,态度极其洒脱。他以治史的公正与严谨,一句话便说白了九纵在豫西战区的地位:“敲敲边鼓。”
那时九纵三个旅21000多人,机枪、步枪加起来不到8000,两个人摊不上一支。队伍里有的战士只背了柄大刀,还有许多甩着两条膀子的徒手兵。
后来担任武汉军区空军政委的康星火说:那会儿的九纵穷得叮当响,全纵只有九门轻型火炮。我一说你就记住了,二三四——两门野炮,三门山炮,四门战防炮。
该纵第八十团全团只有一门六。迫击炮,过黄河时炮手没留意,被一浪颠到河里去了,团长牛子龙心疼得骂了他好几天娘。
那会儿,怎么瞧它,也不过是个晋冀鲁豫野战军里的一个末流小纵队,只能帮主力纵队打打下手,跑跑龙套。主力纵队送给他们几杆缴获富余下的枪支,或几卷电话被复线什么的,都高兴得屁颠颠的。
秦基伟也不否认这点,说:“我们不行就是不行嘛,从来不怕掉底子。不行就要拼命学习,拼命地干。”
正是基于这种精神,九纵很快便显现出它的战争灵性。豫西弄兵,竟日厮杀,虽说仗都不大,可是打一仗胜一仗。眼瞅着年把时间,九纵就骨骼粗大地发育起来。
1948年10月,刘伯承、邓小平调集中原野战军四个纵队围攻中原重地郑州。九纵的任务是由郑州北边攻城。秦基伟打仗一向爱琢磨,他分析郑州已是孤城一座,守城的国民党第四十军军长李振清并非蒋介石嫡系,未必会为老蒋卖命死守,很可能弃城逃跑。第四十军如果逃跑,最大的可能就是向北过黄河铁桥,与新乡的敌人会合。于是,他预先将其第七十九团、豫西四分区基干团和郏县独立团部署在敌人北逃的必经之地一一郑州西北的薛岗、苏家屯、双桥、杜庄一线,构筑工事,枕戈以待。
这一着儿是郑州战役制胜的关键。
果然不出秦基伟所料,郑州万余守敌一看中野四个纵队不声不响地合拢过来,未战先怯,没等中野部队形成合围,一大清早便慌忙洞开北门,仓皇出逃。然而,才出城十来公里,他们就被九纵阻击部队死死堵住,九纵主力也遍地掩杀过来,将敌压缩到老鸦陈这个五百来户人家的村庄里,人马密集得一排手榴弹扔过去,就能炸倒一大片。
当天下午3点左右,九纵对敌发起最后总攻,穿插分割,零敲碎剐地一口口吃。残阳如血时,九纵已开始打扫战场了。
过了好多年,四纵一位姓武的老人还气不过地骂道:“他奶奶个熊的,咱们四个纵队忙活半个多月,结果让九纵连肉带汤地全独吞了,一口也没给咱们剩下。”
此战,九纵以1:32的微小伤亡,歼敌11000余众,光俘虏就有9500多人。官兵们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斩获,一堆一堆枪支摞得跟柴火垛似的;一箱箱弹药,码得跟方城似的。俘虏多得没处打发,秦基伟一高兴,送给四纵’700个,分到三纵300个……九纵的兵再不是一杆三八式、十几发子弹的寒酸样了,不仅武装起钢盔、呢绑腿、牛皮子弹袋,一多半人还使上了美式卡宾枪。就连兵团司令员陈赓看了都眼热,一把拽住秦基伟非要他请客。
当时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也在场,连声赞同说:“对头,对头,你打了蒋委员长的土豪,我们要打你的土豪。”
秦基伟笑道:“那好啊,我这几个月的伙食尾子,都共产算了。”
当晚三人就上街,可是城里的饭店都关门了。陈赓不甘心地转了几条街,硬是敲开一家小饭馆的门,自己动手下了一锅肉丝面,三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
……
相关阅读:
更多图书资讯可访问读书人图书频道:http://www.reAder8.cn/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