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次调查研究的目的。根据国内的初中教育改革的状况及对“以人为本”等先进教育理念的贯彻,课题组将从以下三个层面对调查研究目的进行了具体的定位。①通过调查,了解初中学生对初中生活的主观评价,感受他们的酸甜苦辣及其真实感受,考察他们心理上、精神上的困惑与需求;②了解与初中生相关的教师、校长、家长、教育研究人员、行政人员等主体对初中生的生存情况态度和作为,初步掌握初中生的生存环境;③通过对调查材料的分析,剖析初中教育的特点及存在的问题,为行政决策、学校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建议。
2、本次调查采用的形式。定性与定量相结合,是调查取得更为可信结论的重要前提。课题组采取了问卷调查与深度访谈并重的调查策略,并力图使样本尽可能地大,取样科学。学校样本主要选取金华据《金华统计年鉴2004》,2003年,金华初中225所,在小学生19 26万人,初中适龄儿童入学率99.9%。八个县市区的城乡初中,尽量选取各县市有代表性的城市、城乡结合部、农村初中各一所,以便准确掌握它们的真实情况。学生样本主要选取刚刚进入初二、初三和高一的学生,而问卷发放又偏向于在初三和高一的学生。
二、本次调查的基本数据和基本结论
课题组对问卷用SPSS 10.0 for windows程序对1326份有效问卷作了统计,还对52份访谈的录音材料进行了记录整理,取得了一些基本的数据,并在数据的处理分析的基础上形成了一些基本的结论。
(一)本次调查的基本数据
本次调查的基本数据包括调查学校分布、学生对初中生获得总体感受等方面。
1.调查学校类型分布。课题组在抽样时充分考虑到地区分布情况,所选取的学校比较全面地代表了各地区的基本现状。我们在金华地区下辖的4个市级县中选取了3个,在3个县中选择了2个,市区的婺城、金东及开发区、市教育局直属学校都进行了抽样。在县级区域的抽样中,课题组还考虑了初中的分布现状,每县分别确定两所县城所在地的学校和两所农村学校;或确定农村、城郊、县城所在地的学校各一所,具体分布情况见表1。需要说明的是,课题组还专门对刚进入高中的部分学生进行了调查,所以有了“不确定”一栏。
2.调查学生的年级分布情况。课题组实施调查的主要时间是7月至9月,因此,我们把初中二三年级和高一新生主要的调查对象。他们对初中生活有一些较为深刻的认识和体验。为了了解刚进入初中的学生对初中生活的全方位适应情况,课题组又于10月14日对九年一贯制的直升初一的和从其他小学升入初一的联组学生进行了访谈,弥补了调查的空白。
3.学生的家庭情况。家庭背景对一个人的生存来说是十分重要的,直接影响到他的成长。调查卷中涉及家庭背景的内容主要包括“家庭所在的地域”、“家长的职业”、“父母的最高学历”等,统计结果见表3、表4、表5。
4.初中学生对学科的喜恶情况。不同初中学生对同一学科的有的是喜欢,有的是不喜欢,但是,从统计学的角度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一些趋向。造成这一趋向的原因固然与学科性质有关,但我们还要看到教师的因素、教学方法的因素。
5.初中学生对生活的总体满意度。满意与否,是我们调查的核心问题。它包括初中学生对学校的满意度、对家庭的满意度、对自己的满意度及对学习状况的满意度。这些问题是分散在112道题目里面,所以这几方面的统计结果可能是并不完全相关。当然,客观上也存在有的初中生虽然对自己的学业状况并不满意,但对自己本身还是较为满意的,因为,“除了不会学习,其它事情一看就会”的孩子还是挺多的。
初中学生的总体满意度是偏低的,不满的感觉从学校、家庭,到自己、学业成倍数增长,这也是初中学生生存的最大状况。
(二)本次调查形成的几个结论
课题组在综合问卷调查统计结果及访谈中的陈述的基础上,形成了以下几个结论。
结论1:忙碌是所有初中学生的共同感受,15%左右的优秀学生对学习感到问题不大,15%左右的成绩极不理想的学生到初三时采取了“放弃”的策略,70%左右的处在中间地段的学生陷入痛苦的拼搏之中。
这个结论其实在表6中也已经初步得到了印证。把初中学生的不满意感觉转化为图表的话,我们可能会有更为直观地感受。
作为以学习为主的学生,竟然有70.4%的学生觉得自己“对学习”是不满意的。“不满意”的背后可能是一种动力,是一种谦虚,但更多的是一种压力,一种对学习信心的缺失。这是压在初中生身上的一座大山。在与100多位学生、家长、教师、校长的访谈过程中,基本上每一位访谈对象都认为初中学生的生活是紧张而忙碌的,与小学生活有着极大反差的,目前的初中教育已成为教育的“瓶颈”。同时,不同类型的学生对初中生活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访谈时学生自己的评价也证实了这一结论。
“小学很空,做完作业可以自己玩,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初中以后作业很多,功课很繁忙,有课余的时间要去补那些自己拉下来的功课。”
“我觉得初中里好像已经失去了花季与雨季的那种感觉,他们每天都在讲试卷周围盘旋着,而且我觉得老师这样做都是为了应试,因此不是素质教育。”
“我觉得苦。初三的时候,我们老师都很紧张,那些课程表,老师都不大去看的。初一初二的数学老师很会抢课的,那个数学很多很多的,我们很烦很烦的,一天到晚都是数学,晚自修都上数学的。”
▲老师也十分肯定地认为,初中学生的辛苦是不一般的。
“应该说现在的初中生还是挺辛苦的。他们娱乐的时间是相当少的,基本上是六点半到校的,六点五十分左右,再迟不过是七点钟,然后一直到下午五点、五点半,整个过程中,基本上是处于一种学习的状态,包括课间。老师拖堂呀。而且现在的老师,也可能有家长的因素,就是对孩子的期望值很高,希望他们能考上更高的,就是重点高中吧,所以导致他们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另外,我们还可以从初中学生早上起床、晚上上床睡觉的时间及每天上课的节数情况的统计数据中获得进一步的感受。
85%的初中学生在许多人还在梦乡的6点前就起床了。44%的学生在9点以后才匆匆的把当天的作业做完,进入休息状态。有人称初中学生的生活是“两头乌(“两头乌”是金华的一种品质优良的头颈部和臀尾部皮毛都是黑色的猪,其后腿可以腌制加工成优质金华火腿。这里引申为“早出晚归”。)”,也有人称他们是“最辛苦的人”。这些都不为过。学生平均每天要上8~10节课的占了45.5%,极少在6节课以下。说明学生在校自我支配时间很少。周末补课的占34.9%,不补课的占57.9%。对于初中生来说,他们的生活是学习、学习、在学习。
在调查中,发现学生眼睛近视的占47.6%,将近一半。其中城区学生的近视比例占50.6%,农村的近视为31.8%。另外,我们还发现经常生病的学生占20.4%,63.3%的学生认为自己生病后仍必须坚持上课。“我怎么敢生病呢?”这是一位初二的女生在回答我们提出的关于生病问题时十分急切的回答。
结论2:初中学生,尤其是初三学生厌学情绪是相当严重的,学校、教师的唯分数评价办法,以及初二开始的盲目赶教学进度造成的“学业夹生”和初三阶段的教师普遍采用“试卷替代”复习形式是罪魁祸首。
教育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将原本“打破砂锅——问到底”、充满好奇与幻想的孩子,“培养”成对课堂缺乏热情、对学习千方百计要逃避、对考试深恶痛绝的学生。
▲老师告诉访谈人员:
“成绩好的同学也厌学了,不愿去看那些资料,看到资料就头疼。”
▲家长告诉访谈人员:
“小孩子初中三年是非常辛苦的。刚刚考完的第二天,我大概是把他所有的书、资料都整理一遍,而且我叫了两个弟媳妇、我妈妈三个人来整理的。整整整理了半天,学习资料大大超过了学校订的那些资料,把它堆成这样三排。书本,学习资料,包括参考书,所做的练习,堆成三堆,(每堆)一米左右高。足足堆了三堆。”
▲初中学生也告诉访谈人员:
“一般开始还是很认真做的,做不来的题目问老师。老师又不说,然后问那些成绩好的,他们说没有时间。大家都可以理解,因为中考嘛,很关键的。然后(只好)自己抄后面答案,或者(等)那些读书好的同学做完以后就拿来抄。现在学校里抄(作业)的习惯很流行,大家都很喜欢抄,据我了解尤其是中等以下的同学。所以平常老师改作业只要改个别同学就行了,后面的同学差不多都和他一样的。”
接下来,我们首先看一组有关上课是否主动性、能否集中注意力及学习的自信心等方面的调查情况。
考试,是教师的法宝。学生对考试的看法及考试时的心情状况可以从下面的表14、表15、表16中作一些了解。
从上面的六张表格中,我们可以看出15%—26%的初中学生处于对学习缺乏自信心,不愿意参加教师组织的课堂讨论,注意力不太能集中经常会分心。这就是老师和他本人共同放弃的那一部分初中学生。另外,不喜欢考试,是大多数初中学生的共同认识,有36%的学生认为考试过于频繁,50%的学生在考试时感到很紧张。在学校里是很少有让学生感到开心的活动的(见表17)。学校经常组织学生感兴趣的活动比较少,更多的是偶尔组织,基本上没有组织的也占了17.9%。
厌学情绪的出现与“唯分数”的评价办法有关。学生认为,不论是学校还是教师都是“只见分数不见人”的,39%的学生认为学校是“按学习成绩”来评价学生的(见表18),78%的学生认为教师只关心学生的学习成绩(见表19)。
□厌学情绪的出现与大部分学校初二开始的盲目赶教学进度造成的学生“学业夹生”有关。在访谈的过程中,许多教师和家长都提到了这个问题。家长经常会接到老师的指令:帮孩子借下一个学期的教材,甚至是下下学期的书本。把初中六册的教材尽量快地上完,留下一学期或一学年作为迎接中考的复习时间。这似乎成了初中教师的“共识”。
□厌学情绪的出现与初三阶段的教师普遍采用“试卷替代”复习形式有关。在初三,许多学科的老师都把“做试卷作为复习的基本方法”,认为只要多做题目,就可能会更多地接触一些新的题型、新的知识点,这样学生就不会吃亏了。每天在校做一两张试卷、回家后又做一两张试卷是极为正常的“初三复习阶段”。我们与教师的访谈中发现,老师们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这种方法的背后是教师的不思进取和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