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在《学问之趣味》里介绍了如何获取做学问的趣味的方法之一就是“无所为”:趣味主义最重要的条件是“无所为而为”。凡有所为而为的事,都是以别一件事为目的,而以这一件事为手段。为达目的起见,勉强用手段:目的达到时,手段便抛却。有所为虽然有时候也可以为引起趣味的一种方法,但到趣味真发生时,必定要和“所为者”脱离关系。你问我“为什么做学问?”我便答道:“不为什么。”
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阅读之路。
刚开始读书,确实是被逼迫的。因为要写博文呀,不看点书可不行。就这样,为了写博文,我踏上了阅读之路。那时的阅读是“有所为而为”,是无奈的。
谁知道,读着读着,竟读出了精彩:为了写的精彩,你必须做得精彩,这样也才能活得精彩。如果你活不精彩,做不精彩,就不可能写得精彩。所以写不是目的,写是为了让你活得精彩。你只有做得精彩,活得精彩,你才有可能写得精彩。这是朱永新教授在教育演讲稿《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中的一段话。这段话简单明了,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就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为了使自己的教育教学生活精彩一点,我开始阅读大量的专业方面的书籍:《焦作教研》、《小学青年教师》、《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老师》、《教学案例与反思》等等。一个个真实的教学案例,一节节生动的教学设计,无疑为我的课堂注入了生机,注入了生气。那时的阅读虽然还是“有所为而为”,但里面却加了些许白糖,有点甜味。
读到王晓春专家的《教育智慧,从哪里来》时,深深被专家的一种思想吸引:研究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先尽可能周全地了解情况,占有材料(否则根本无法研究,因为研究就要思考,而思考是需要有材料的,人的脑子不能空转),然后根据这些材料提出种种归因假设(假说),即初步诊断。有了诊断,就可以开药方试试了,于是采取对学生及其家长进行干预。再根据反馈回来的干预结果,调整假说,调整诊断,调整药方……这种思想使我在平时的工作中更加得心应手。那时的阅读虽然还是“有所为而为”,但里面却加了些蜂蜜,甘甜美妙。
以至后来,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位快乐的采摘者:我,挎着一个大篮子,在书里欢快地跳跃着,书上有好多好多的果子,随处可见,垂手可得。我好奇地看看这儿,欣喜地翻翻那儿,宛然成了一位快乐的采摘者。
现在,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下,轻轻地捧起一本书,不管外界多嘈杂,不管世事多繁乱,就让心儿跟随着一字字一行行慢慢移动,慢慢平静……无人强迫,无需提醒,一天不看,心里就空拉拉的,便觉得少了点什么,总会拿起书看,就是那么自然,那么熟识。就如你在牙刷上挤满牙膏,便开始刷牙一样;就如你端起碗便知道往嘴里送一样……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阅读?”我便答道:“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