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
我叫邵尧霞,是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唐古拉山工地副总工程师兼工程部部长。我汇报的题目是《共产党员要把自己的价值追求融入报效祖国的实践》。
我是在青藏铁路建设中“火线入党”的新党员。我在实践中体会到: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就要在党和人民需要的时候,不畏艰险,勇于奉献,奋然前行。
2002年3月,我们中国铁建十七局集团中标青藏铁路,喜讯传来,群情激奋,我和丈夫黄立泽争着报了名。到底谁上青藏线?开始,丈夫对我上青藏持反对意见,他说:“青藏高原气候恶劣,你们女人很难适应;再说,刚断奶的女儿离不开你;母亲双目失明,父亲脑血栓卧病在床需要照顾。”丈夫说的都是实情,但我想:修建青藏铁路是党中央、国务院的重大决策,是振兴西部经济、造福青藏人民的世纪壮举。能够参加这项前无古人、惊天动地的工程建设,展示才华,报效祖国,是我们当代青年知识分子的荣幸和骄傲。于是,我说服了丈夫,把女儿交给姐姐,把患病的老人托付给当医生的邻居,我和丈夫一起踏上了奔赴青藏铁路的征途。
我们中国铁建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工地,地处海拔5072米的唐古拉山无人区,我们的项目是全线海拔最高的工点。在这里,我是唯一的女性。我们在青海格尔木度过了一个星期的适应期后,开始向唐古拉山进发。几位细心的工友,带上了几只鸡、狗和猪,开始鸡鸣狗叫猪哼哼,继而都无精打采,上到唐古拉山后的第一天鸡死,第三天狗亡,第五天猪毙命。开膛破肚,这些动物的内脏都因严重缺氧变成了紫黑色。看到这些动物一个个死去,我们这些第一次来到唐古拉山的工友,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第一次上工地踏勘现场,一连串的高原反应便接踵而来,胸闷气短,四肢发软,恶心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几个工友见状急忙把我扶上了车。面对这种从未有过的经历,是冒着风险前进,还是妥协退却?我暗下决心:人生能有几回搏?我不仅要在唐古拉山呆下去,而且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来。
青藏高原是美丽的,但同时也是无情的。由于对高原环境不适应,许多工友患上了牙痛病,我是其中的重症患者。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成天捂住腮帮子上工地。为了不影响工作,我果断地做出决定:要在高原站住脚,得让病牙先下岗。于是,我到项目卫生所把两颗病牙全拔了。尽管饮食不方便,但再没有因为牙痛而影响工作,我觉得这是非常值得的。青藏铁路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铁路,面临高寒缺氧、多年冻土、生态脆弱三大世界性难题,科技含量高,质量要求高,施工难度大。面对全新的实践,我把参加青藏铁路建设作为锤炼先进性的熔炉,努力在推进先进生产力发展上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一次,在立交桥桩基开挖施工中,我反复交代施工队队长,这里是多年冻土地带,只能使用旋挖钻机,不能人工开挖。可是第二天我到工地一看,三号墩桩基正在进行人工开挖,而且出现了坍塌迹象,我当即命令停工,并找来队长询问。队长说:“在内地,钻机未到之前我们都是这样干的。”队长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他们不是不听话,而是不知道高原冻土施工的特殊性,提高职工在高原的施工技术素质已是迫在眉睫。于是,我注重用科学知识武装职工,用科学管理规范职工,用科学精神塑造职工,在工地办起了“高原施工技术速成班”,坚持每天晚上为职工上技术课,向大家传授冻土施工技术、具体操作要求等。工友们非常喜欢,一人一个小马扎,每天晚上早早来到课堂,把工棚挤得满满的。我还在项目组织开展了“精一门、会两门、学三门”的群众性技术练兵活动。大家的技术水平明显提高,60多名职工成为一专多能的技术能手,很快适应了高原铁路施工的需要。
作为一名年轻的技术干部,破解施工中的技术难题是我的天职。在生产第一片预制梁时,尽管我昼夜蹲在施工现场,严格按照设计规范组织施工,并按照实验要求进行蒸汽养护,结果生产的预制梁还是因出现裂纹而报废。当时,我的心情十分沉重。为解决这一重大技术难题,我反复查阅资料,虚心向专家求教,并多次进行试验,终于找出产生裂纹的原因。后来,我在每片梁顶部纵向加设12根直径12毫米的螺纹钢筋,成齿形布置,终于获得成功。生产的365片梁没有一片出现裂纹,全部达到设计标准。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取得6项技术革新成果,工友们称我是“雪域高原的智多星”。
青藏铁路是百年大计,为确保工程全面创优,我宁肯得罪人,也决不当罪人。有一次,一个施工队在桥帽混凝土灌注时,没有严格按规范程序捣固作业,我发现后,立即令其停工整顿。领工员却说:“这么点小事还值得大惊小怪?停工整顿就更没有必要了吧。”面对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我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小事也能酿成大祸,青藏铁路一旦出了质量问题,谁也担当不起。”我立即按照规定给予责任单位和责任人各处以1万元和2千元的罚款。被罚单位的领导和责任人觉得有些过分,便找到我求情:“邵部长,请你高抬贵手,我们保证下不为例。”我告诉他:“质量问题从来就没有下不为例。”从此,大家送给我一个雅号,说我是铁手腕抓质量的“铁娘子”。
说实话,我并不“铁”,有时也很脆弱,我曾经也动摇过,打过退堂鼓。有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事领导误会了我,我觉得很委屈。一气之下,我步行了2公里多,找到丈夫喊道:“你能不能养活你老婆?”丈夫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咋地啦?”“我不干了!”我一股脑儿地将受的委屈向他发泄了一通。丈夫抹去我的泪水劝道:“受点挫折就打退堂鼓,这与当逃兵有什么区别?”我渐渐平静了下来。正巧第二天到格尔木复制施工图纸,我随指挥部人员参观了烈士陵园。二十多年前,我们中国铁建十七局集团的前身铁道兵第七师,曾在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中,有108名官兵光荣献身,长眠在这昆仑山下,他们大多数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到一座座坟茔和墓碑时,我的心灵被震撼了:是他们用年轻的生命铺就了青藏一期铁路。虽说我受了一些委屈,但委屈的后面其实是不能正确对待自己,与献身高原的烈士相比,作为新一代创业者,作为一个新党员,我取得点成绩又算什么呢?在他们面前,我感到十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