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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著)(2)

2012-11-19 
这本由村上春树著,林少华译的《挪威的森林(电影特别版)(精)》是一部动人心弦的、平缓舒雅的、略带感伤的、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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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著) 去商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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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身上,恐怕有这样几点需加以注意:对冠冕堂皇的所谓有值存在的否定和戏弄,有一种风雨飘摇中御舟独行的自尊与傲骨;对伪善、狡诈行径的揭露和憎恶,有一种英雄末路的不屈与悲凉;对“高度资本主义化”的现代都市、对重大事件的无视和揶揄,有一种应付纷繁世界的淡定与从容;对大约来自宇宙的神秘信息、默契(寓言色彩、潜意识)的希冀和信赖,有一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梦想;对某种稍纵即逝的心理机微(偶然因素)的关注和引申,有一种流转不居的豁达与洒脱;以及对物质利益的淡漠,对世俗、庸众的拒斥,对往日故乡的张望等等。可以说,这同主人公把玩孤独把玩无奈是相辅相成的,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惟其如此,也才不至于沦为一般所说的“拿无聊当有趣”。
总之,村上的小说为我们在繁杂多变的世界上提供了一种富有智性和诗意的活法,为小人物的灵魂提供了一方安然憩息的草坪。读之,我们心中最原始的部分得到疏导和释放,最软弱的部分得到鼓励和抚慰,最孤寂的部分得到舒缓和安顿,最隐秘的部分得到确认和支持。那是茫茫荒原上迎着夕晖升起一股袅袅炊烟的小木屋,是冷雨飘零的午夜街头永远温馨的小酒吧。
我甚至突发奇想地觉得,村上春树的作品尽管形式上明显受到美国当代文学的影响,但骨子里却透出东方古老的禅意。在某种意义上,乃是禅的现代诠释。读过村上一篇名叫《电车和电车票》的短文吗?“我”最后采取的态度是以“无心无我”的境界乘车:既然怎么努力车票都要丢,那么,不再努力就是,让它丢好了。引申言之,既然孤独和无奈怎么都排遣不掉,那么不再排遣就是,把玩之可也!
……
一般说来,相似的东西才能用于类比,也就是说相似性是可比性的前提。而村上的比喻则一反常规,完全不循规出牌。如盘子和行星、衣服和彗星、宾馆和狗、鸵鸟蛋和电话机、耳轮和钞票,这一对对之间几乎找不出任何相似性,莫如说其差异性、异质性倒是巨大的。而村上妙就妙在利用差异性和异质性做文章,经过他一番巧妙的整合和点化,我们非但感觉不到牵强附会,甚至会漾出一丝会意的微笑。一般比喻是“似是而非”,而村上的比喻则“似非而是”。其实这类比喻也是一种夸张,一种大跨度想象力的演示。而这又是文学创作中较难把握的一种修辞,它既要在常理之外,又须在常理之中。
大致说来,日本搞文学的人算是比较老实的,不那么想入非非,自古以来就不甚中意李太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如今这位村上春树却是远远走在了他的祖辈的前面。你能找出第二个手法相仿的日本作家吗?当然,西方作家中是找得出的。如昆德拉就说某人眼睛的忽闪像车窗外一上一下的雨刷——村上受的不是他的母国日本而是西方同行的启示。 不管怎样,村上弄出了一种一看就知是村上春树的“村上文体”。港台地区甚至由此产生一个词叫“很村上喔”,用来形容如此风格的文章、如此风格的言谈、如此风格的人。创作搞到这般水准,成了“这一个”而不是“那一个”,应该算成功的了。这绝非易事。
顺便说几句题外话。其实不光是文章风格,村上本人也颇为“别具一格”。他虽是作家,却很少与文坛打交道,不属于任何作协组织,不喜欢出头露面~不上电视,不大让人拍照,不出席报告会,接受采访也极有限。个人生活方面也大不同于他笔下的主人公,极为中规中矩,有板有眼。早上六点起床,晚间十点就寝,和夫人两人平静地生活,对夫人特别关爱(这点也是他深受女性读者欢迎的一个原因)。作为作家,村上交稿特别守时,绝无迟交记录。记得几年前交涉版权谈到版税的时候,我曾透露过出版社想代之以招待旅游的意思。他让秘书转告说钱多少都可以,但不喜欢什么招待旅游。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可以说是另一侧面的村上春树何以为村上春树吧。
最后还是留下我的地址:青岛市香港东路23号,青岛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邮政编码266071),以便请读者诸君指出我的误译之处。
2000年6月18日 修改于窥海斋

后记

原则上我不习惯为小说写后记,但对这部小说我想恐怕有写的必要。
第一,这部小说的主轴是大约五年前我写的短篇小说《萤》(收于短篇集《萤》)。长期以来,我一直考虑以这一短篇为基础,写一部三百页稿纸左右(每页四百字)的一气呵成的恋爱小说,于是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完成后而尚未开始写下一部长篇的过渡时间里,我以一种不妨说是调节精神那样的轻松心情着手这部小说的写作,结果却成了一部将近九百页稿纸的、难以称之为“轻松”的小说。或许是这部小说本身要求我写得超出预想所使然,我想。
第二,这部小说具有极重的私人性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是自传性质的小说,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夜色温柔》和《了不起的盖茨比》对我来说是私人性质的小说——在与此相同的意义上,这部作品也属于私人性质的小说。这大概是某种感情的问题。如同我这个人或被喜爱或不被喜爱一样,这部小说我想也可能或受欢迎或不受欢迎。作为我,只是希望这部作品能够超越我本人的质而存续下去。
第三,这部小说是在南欧写的。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希腊米科诺斯岛的维拉动笔,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七日在罗马郊外的一家公寓式旅馆完成。至于远离日本对这部小说有何影响,我无法判断。既似乎觉得有某种影响,又似乎无任何影响。但一无电话二无来客而得以潜心创作这点却是十分难得的。小说的前半部写于希腊,中间夹着西西里岛,后半部在罗马写就。雅典一家低档旅馆的房间里连个桌子也没有,我每天钻进吵得要死的小酒馆,一边用微型放唱机反复播放——放了一百二十遍——《佩珀军士寂寞的心俱乐部乐队》,一边不停笔地写这部小说。在这个意义上,这部作品得到列农和麦卡特尼的alittlehelp。
第四,这部小说可以献给我离开人世的几位朋友和留在人世的几位朋友。
村上春树1987年6月

文摘

第一章
  三十七岁的我坐在波音747客机上。庞大的机体穿过厚重的雨云,俯身向汉堡机场降落。十一月砭人肌肤的冷雨,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使得身披雨衣的地勤工、候机楼上呆然垂向地面的旗,以及BMW广告板等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佛兰德派抑郁画的背景一般。罢了罢了,又是德国,我想。
  飞机一着陆,禁烟显示牌悠然消失,天花板扬声器中低声流出背景音乐,那是一个管弦乐队自鸣得意地演奏的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那旋律一如往日地使我难以自己,不,比往日还要强烈地摇撼着我的身心。
  为了不使脑袋胀裂,我弯下腰,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很快,一位德国空中小姐走来,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答说不要紧,只是有点晕。
  “真不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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