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霸主:雅典海军的壮丽史诗及民主的诞生(2)

2012-10-16

　　士兵领袖塞米斯托克利斯劝服雅典同胞建立了一支舰队，为海军铺平了道路，这支海军后来成为世界史上最精锐的一支作战力量。它造就了文明，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民主政治，领导一众普通公民踏上了改变历史进程的探索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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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霸主:雅典海军的壮丽史诗及民主的诞生
		海上霸主:雅典海军的壮丽史诗及民主的诞生

要不是因为卡根先生，这些零是的提示仍然成就不了任何结果。2000年春，他邀请我随他一起在耶鲁校友航游活动中就“古代的伟大战役”进行演讲。当我们航行至马拉松、德摩比利及斯巴达地区上岸后，卡根随即安排了陆地作战，再次上演了那次让我难忘的课堂演习。而当我们在雅典海军的故乡水域中穿行——穿越萨拉米斯海峡、经过科孚(伯罗奔尼撒战争突然爆发的战场)附近的西勃达岛、在日出时分平稳地穿过达达尼尔海峡时，我则在克莱利亚二号的甲板上对在这些地方发生的海战进行了详细叙述；其中，达达尼尔海峡是一处具有战略地位的航道，雅典人曾经为了控制这一航道损失了很多人和船只。
在返回的长途航程中，我对卡根说他应该为世界作点贡献，将他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写成适合更广泛的读者阅读的版本。这一提议让我们两人都有了成果。几个月后，我收到的一则消息促成了本书的写作。这条消息是位于纽约的维京企鹅出版社的编辑温迪·沃尔夫发来的。“我们即将出版卡根先生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他说我们还应该出版一本关于古代雅典海军的书，而你正是撰写该书的人选。你有兴趣吗？我想你肯定会一气呵成。”
的确。我有兴趣。我沉迷于此已有三十余年。但如果沃尔夫所说的“一气呵成”是指像发射火箭一样、很快就能完成的话，那很可惜，她是被误导了。2001年8月的一次会面中，我向她保证，该项研究已经完成，我可以在一年之内完成书稿。沃尔夫小心翼翼地提醒我说，应该做好撰写两年的打算。结果，她等了七年。仿佛我看得越多，就有越多的内容需要了解。
好在编辑有足够的耐心，我才能够拜访每一处有详细描述的雅典海上战役以及海陆两栖作战的战场，从西西里的锡拉库萨到土耳其南部的欧里梅敦河，首次确定了伊哥斯波塔米(“公羊河”)的所在，即雅典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海战发生地。在古代雅典舰队的总部比雷埃夫斯，我看到一支由年轻的丹麦及希腊考古学者组成的队伍在不屈不挠的比约恩·洛文的带领下，对船棚那浸在水下的入水通道进行勘查，三层桨战舰不参与作战的时候就被拖上岸停在这些船棚里。
最后，我与尊敬的朋友及同事谢利·瓦克斯曼和罗伯特·霍尔菲尔德一起深入洋底寻找古代的三层桨战舰。在希腊海洋学者及水下考古学者的合作之下，我们的“波斯战争失事船只调查”项目组对爱琴海上的出事点进行了四次探索，按照古代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观点，三层桨战舰是在波斯国王大流士和薛西斯征服希腊的战役中，受暴风影响或在海上交战中沉没的。我们乘坐希腊的研究探测船“埃该伊奥”号，利用舷侧的声波定位仪，即远程控制工具阿喀琉斯和水下探测器对搜索区域进行了搜寻，还使用了可潜入水下的“忒弥斯”，后者是一款真正的“黄色潜水艇”。此次搜寻找到的一些物件很可能是从三层桨战舰上散落的，此外还找到很多古代运酒的货船，甚至还有罗马帝国时期丢失的一船大理石石块。在埃维业岛，我们神奇地碰到了一些村民，当地人称他们为“吹口哨的人”，他们自称是波斯人的后裔，在舰队被疾风摧毁之后，他们的祖先设法游到了岸上。
然而，我们未能实现找到三层桨战舰残骸的梦想。与1881年法国古典学者奥古斯丁·卡尔托在其著作《雅典三层桨战舰：海上考古研究》中所描绘的极易腐烂的三层桨战舰及其不朽的遗产价值一样，雅典海军的经典战舰仍然难以描述。“见证了雅典势力的宏伟纪念碑、雅典卫城上的神庙、通廊以及狄俄尼索斯剧场仍保留至今；建筑师与学者们已经对这些证物进行了测量及重建。而这些见证物所赖以存在的三层桨战舰却更加脆弱，甚至已经消失了。他们要么被大海吞没，要么被敌舰撞破，要么就是在取得辉煌战绩之后倒在了船只修理厂。”
辉煌时期的雅典人首先是忠于大海的人民。谨将此书献给那些消失已久的三层桨战舰的建造者及桨手，对他们在创造雅典黄金时期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以及他们给世界留下的遗产表示敬意。
2008年6月24日于比雷埃夫斯

文摘

即便是按照雅典的标准，他的房屋也是很朴素的，坐落在通向大海的城门附近的一条没有铺砌的街道上。塞米斯托克利斯爬上石头小山，朝公民大会碰头的地点走去，雅典城逐渐展现在眼前：约摸一万个平顶房屋被蜿蜒的小巷和集市、广场及市府礼堂等公共区域分隔开来。烟雾从锅炉、陶窑、铸造厂及铁匠铺里升起来。石头地基之上、用泥砖砌成的不规则城墙包围着这些店铺及房屋。处于这些建筑最中心位置的就是雅典卫城．即雅典的大本营。
那时的雅典是一个卑微的所在。许多城邦在军事力量、宗教威望或商业成就方面都使其黯然失色。艺术及科学在其他地方得到了繁荣。雅典没有任何可以引以为傲的知名纪念碑、杰出的哲学学派或工程功绩，也没有世界知名的雕塑。就连雅典卫城的寺庙也远比不上希腊其他城市及圣所的寺庙建筑。然而塞米斯托克利斯始终坚信雅典将超过其竞争对手。“我不会调竖琴，也不会弹里拉，”他会说，“但是我知道如何让一个小城市强大起来。”
他很清楚通向领袖地位的是一条崎岖、充满变数的道路。雅典有着组织严密的等级体系．贵族看不起他，认为他是暴发户，是外人。父亲内奥克莱斯既非富人也非名人，母亲甚至连雅典人都不是。在塞米斯托克利斯小的时候，父亲曾带他到海滨散步，希望能阻止儿子从政。岸边堆放着一些旧的三层桨战舰，这些战舰被拖上来后就丢在此处等待腐烂。两人来到此处。“看！”内奥克莱斯指着这些被遗弃的废船，说，“看看这些人在用不着其领袖时，是如何遗弃他们的。”
塞米斯托克利斯来到普尼克斯山的最高峰，普尼克斯山是公民大会碰头的小山，从这里可以看到雅典城邦的属地阿提卡的广阔区域。周围的乡村地区平坦而肥沃：优良的农田直达城墙。在这片平原的四周是一些小山丘，上面覆盖着木料和零星的采石场。南边是雅典的港口法勒隆湾，再往外便是大海。在塞米斯托克利斯的眼里，最痛苦的就是未能完成西南方向四英里之外、通向萨拉米斯岛的比雷埃夫斯港口的建设。十年前，在塞米斯托克利斯本人的建议下。这个多山的海角就开始了工程建设。他原本希望通过这些城墙将雅典转变为一个海上强国，保护其公民免遭人侵之扰——塞米斯托克利斯认为，外族的人侵是不可避免的。
塞米斯托克利斯祖辈生活的时代，遥远的波斯已开始建立世上版图最大、力量最强的帝国。塞米斯托克利斯曾经以为，而且现在依然认为，波斯国王意欲进攻雅典．此前，波斯国王已经征服了小亚细亚及爱琴海诸岛上的其他希腊城邦。十年前，就有预警信号表明，波斯将会带领陆军及海上舰队入侵阿提卡。
塞米斯托克利斯是当年的执政官或称首席长官，他说服公民大会利用三个天然海港来加强比雷埃夫斯海角的防御工事。这样，当船员们驾驭着战舰前去驱逐波斯舰队时，这个有城墙保护的港口就可以成为其家属安全的庇护所。雅典人信任他的深谋远虑，花费了不少金钱和努力来加高城墙，经过石砖及铁和铅强化的城墙如此之厚，可并排通过两辆牛车。但随后的几年里，波斯的威胁似乎消失r，这一耗资巨大的工事也被搁置下来。城墙及塔楼的残余部分只建到塞米斯托克利斯所预想的一半高度，不时地提醒着他没有预见能力。
雅典激怒波斯时，塞米斯托克利斯只有二十多岁，此时依他的年纪已能够参加公民大会，但还不能登台发表演讲。在普尼克斯山召开的最令他难忘的一次会议上，一位来自海外的访客请求雅典支持爱奥尼亚希腊人反对其霸主波斯国王大流士的叛乱。有了雅典人的帮助，这次为争取自由而抗争的小规模叛乱就可能会演变为直达底格里斯河之外的波斯首府苏萨的战争。雅典人通过投票决定帮助其位于小亚细亚的同胞，派出20艘满载着士兵的舰队，跨越爱琴海。他们与爱奥尼亚人并肩作战，攻占了波斯省会萨迪斯。在对该城市进行洗劫的过程中，他们还放火烧了大部分房屋，以及万物之母库柏勒的神庙。
惩罚来得很快。雅典士兵在往岸边行进的路上，被波斯军队截住并消灭。等20艘战舰勉强返回法勒隆湾，述说此事后，公民大会投票决定不再参与爱奥尼亚的叛乱。就在塞米斯托克利斯被选为执政官前不久，波斯国王的海军在拉德岛附近击败了爱奥尼亚的叛乱舰队，重新占领了城市。塞米斯托克利斯深信，下一个被征服的将是雅典，因此，必须加强比雷埃夫斯的防御工事。
正如塞米斯托克利斯所预测的那样，大流士的确派遣了一支陆军及舰队来进攻雅典。然而，一阵猛烈的北风将波斯国王的战舰吹到爱琴海北部的圣山乱石滩，折损了几百艘波斯三层桨战舰及几千名士兵，波斯对雅典的第一次进攻被迫结束。波斯的第二次入侵在阿提卡西北角的马拉松遭受失败。由雅典魅力统帅米尔蒂亚季斯率领的重甲步兵方阵在距离雅典26英里开外的一片平原上击败了漂洋过海来到此处的远征军。马拉松战役三年之后，波斯正准备对雅典发动第三次入侵时，国王大流士去世了。自此以后，国内此起彼伏的叛乱使波斯无暇侵略别的国家。塞米斯托克利斯仿佛伊索寓言中那个谎称“狼来了”的孩子。雅典依然是安全和自由的。经过这么多次的错误警报，雅典人不再相信波斯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也停止了在比雷埃夫斯进行塞米斯托克利斯提议的耗资巨大而又无益的工程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