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窥见
读管建刚《我的作文教学主张》
翻开书皮,一个个子不高,棱角分明的方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他就是管建刚,在作文界敢于独立潮头,“兴风作浪”——革作文命的老师;一个貌不惊人,语惊全国,让全中国语文老师对作文教学进行深度思考的人;一个让我读完了他的书,脑子里还在回想着“炉子上,药锅咕嘟咕嘟着冒着烟,炉子旁,一个瘦弱的男人背着手,还在思考作文动力系统”场景的人。他主张着,我反思着——
“我们的作文教学,绝不逼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的顾城去写小说,也绝不能叫余秋雨丢下‘文化散文’去写琼瑶的东西,余秋雨写不好琼瑶,越写越讨厌,我们读的人也觉得变态,去写这玩意了。不能不问:你逼着你班上的‘小顾城’去写小说了吗?你逼着班上的‘小秋雨’写琼瑶了吗?”读着这犀利的问题,我有点颤抖地捂住胸口:“我逼了!只因为那是单元作文。”记不清是哪一个单元的作文,一个叫廖逸晴的清秀女孩用现代诗的形式表现的,写得挺好。交上来,我首先进行了肯定,接着说:“这是单元作文,这样写略显单薄了点,内容不够具体,如果考试你不会得高分的,要不重写一篇?”话虽是商量着说的,可我是老师呀,孩子能说什么,阴着小脸,低着脑袋离开了。第二天,我问她:“写了没?”阴着脸:“没有。”第三天,我又问,摇摇头。“有困难?”孩子不置可否,我自责着做错了事似的离开了。第四天,孩子才提心吊胆地交上。这个灰色的场景从此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争渡,争渡”,总想在单元作文和孩子的真实心灵表白之间冲出一条生路。今天,我遇上了你,管老师,不敢说今后我一定怎么怎么样,但我会记着你“就要让学生扬自己的长”的铿锵之言,保护孩子们的写作个性。
“说错误的真话,不说正确的假话。”“一个习惯在作文里说正确的假话的学生,今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谁都不难想象吧。一个习惯在作文里说正确的假话的民族,今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民族?谁都难以想象吧。”这一段话让我想起了目前中国将要掀起的新一轮教育改革浪潮,和周围人们此起彼伏的埋怨声:“中国的教育太失败了!看看老师们累得跟个驴似的,学生们苦得和骆驼祥子差不多,也没见出多少人才,把孩子教育得多么文明,素质有多么高。”每每听到这话,我心里极不是滋味。作为教师——文明的先驱者,我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到底是在“育人”?还是在“愚人”?难道看着假奶粉、假烟、假酒、假药、假服装(冒牌货)、假种子、假农药、假化肥……一直假下去,我们的子孙后代继续说假、做假、造假、吃假、喝假、用假被假一直包围着吗?我想,这不是我等之辈的愿望,也不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更不是国家民族的未来。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为什么不能像管老师那样,挺直脊梁让孩子们说“不好听的真话,不说好听的假话”呢?
“日记是‘写作金矿’的最好载体”。“学生若不愿意写,他每写一个字、一句话都是压迫的,痛苦的,他的写作是一种精神的、心灵的逃离与背叛。他写出来的话,脱离自己的情感脱离自己的体温,就像不负责的工人,将冰冷的水泥与钢筋马马虎虎地按比例浇铸在一起。一个人若愿意写,想写,写着写着,他会哭,会笑,会处于一种情感的宣泄、生命的激荡之中,写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充满了作者心灵的温度与呼喊,这样的文字读来,你能触摸到作者的体温,触摸到作者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温润。”“日记是写作的金矿”使我想起了我读中学的一段经历。中学阶段对中学生来说是如诗如梦的阶段,恰逢我到异地上学,心中的梦想,现实的迷离,陌生的环境,彷徨的心情,想家的情结,常常纠集在一起,搓揉着我脆弱的心。没人知道,没人帮忙,只好诉诸于笔端,跃然于纸上。更巧的是我的语文老师让我们每周写一篇自由命题的周记,这下作文的水平提高很快,老师常常在课堂上念我的作文,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真以为我就是作家的料,以后的我能当作家呢!现在想来那段生活还挺让人回味的。这学期不知我的孩子们能否接受我“生活是写作的源泉,日记是开启写作的金钥匙的理念”?但愿他们能接爱,记录下童年的欢笑和泪水。
不管怎么说,管建刚,管老师,我挺佩服你的,佩服你数年来在作文领域坚持不懈地跋涉,佩服你敢做出头鸟的勇气,佩服你敢说真话、做真人的性情。不过有时候,我觉得你——管建刚,像一把手术刀,解剖着作文教学的弊病,解剖着作文教学的老师和学生,深邃的目光审视着我们的灵魂。你像一盏航海的灯,指引着千千万万的作文航海人;你像一缕曙光,给沉闷的作文教学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