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喝得最多的就是玉米粥,一日三餐,早晚两次都是玉米粥。每天早晚一成不变的玉米粥,喝得我一看到玉米粥就想吐酸水。
那时,一碗白花花的大米粥或者黄澄澄的小米粥,要不就是一碗用白面拌成的面汤汤,是我最渴望的食物,但这小小的愿望在那个年代也是非常难以实现的。因为只有在家里有人过生日了,或者来亲戚了,这些可爱的粥才会端到餐桌上。
每到吃饭时间,我一看见玉米粥就想远远地逃开,看一眼都觉得无限烦。
终于有一天,当妈妈给我端来玉米粥时,我对妈妈吼起来:
“我不喝玉米面粥!”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说:
“不喝玉米粥?那你想喝什么呀?”
是呀,那个时候,家家户户,一日三餐,全是玉米粥,不喝玉米粥又能喝什么呀?
“我要喝大米粥!我要小米粥!”我理直气壮地说。
妈妈的脸色黯淡下来,用无奈的眼神望着我说:
“凤儿乖,今天凤喝下这粥,明天就给凤做大米粥,行么?”
我知道妈妈是哄我,她只是想让我喝下那些玉米粥。我一把推翻了那桌上的碗,玉米粥洒了一地。妈妈心痛地看着地的玉米粥,脸气得发白。妈妈抬起手,想打我,但看着我委屈的脸,她高举的那只手终于没有落在我身上。叹着气说:
“唉,在我小时候,连这个玉米粥也是喝不饱的呀!”
家里每日依旧是喝玉米粥,每到吃饭时,我就钻在自己的房间里或是泡一块馍吃,对那玉米粥,我看也不看一眼。
母亲做饭的时候,费了许多心思,她会在粥里放上一些少得可怜的绿豆、或者红豆,将粥熬得喷香喷香的。母亲总是把些豆儿捞在我的碗里,笑着对我说:
“这粥很好喝的,你喝喝。”
我很随意地将那些豆儿一吃,又把粥剩下了。母亲无奈地望着我,目光中分明有一丝乞求。
在这样的岁月中慢慢长大,为人妻,为人母。
生活依旧是遵循祖先留下的习惯,一日三餐,早晚喝粥为主。
只是,生活的富足,粥也多样化起来,各种精细的米面加上各种配料做成的粥。粥里任意加上他们想要吃的红枣、百合、莲子、葡萄干等等等等,除了香甜,更富于营养。看着孩子们吃得香甜可口,心中常溢着一种满足。
看到孩子们快乐健康,是每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此时,才深深体谅母亲那时的心情,她一无所有,她所能给我的就是一日三餐,让我吃得饱,长得壮。尽管只有玉米粥,那也是她的心血熬成。而那时少不更事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和任性,从没有体谅到母亲的艰难,让她有过多少无奈和伤心……
每看到孩子们香甜地喝着我精心熬成的粥,最想的就是回到童年,我决不会再向妈妈为难说我要喝大米粥或者小米粥。
本文作者: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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