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散文:乡间碎语

    25号晚上8点终于搭上了回家的车.即使是晚上,也无法入睡,或许是因为我习惯了凌晨2点才睡吧.躺在车厢,看着时间做人的感觉不好受啊.我只想快回到我的乡.车厢里,我的思想弥漫在冷气中.我分明过了很长时间才看表,希望表会给我一个惊喜.只是时间永远都是两分两分地过,就这短短的2分钟里,我的思绪火车天南地北的乱走一通.照这样,那我不是要想很多很多的无聊事莫?

    庆幸的是2:50就到了.

    这也是一个问题,四处漆黑的恐怖,只是偶尔有夜行车经过,带给我们光明,阿姨说去她娘家,我一万个不愿意.再不下车,我又要吐多一次啦.抬着几十斤重的龙眼,不到十米停一程.即使这是我的家,但要是我掉了东西在后头,我可是不敢去捡的.走了100米左右,终于有地方可以落脚的了,那里只是一个小商店的门口,门前有一盏很亮的灯.

    感谢主人的灯,要是没有了这灯,我们几个真的会吓怕.一个没有电话,没有人接应,有的只是睡眼惺忪的寒冷凌晨,难熬啊!我没有想到接应我们的小舅舅,竟然就在我们对面的店睡着.我试过喊二舅母,第二天才知道是喊错了楼.也尝试过到税务所找小舅舅,却被黑夜的路止住了.妈说小舅3点会来接我们,坐在路边的我们,眼看着一辆又一辆杀猪佬的摩托车驶过,一个又一个希望被抹杀了.这2个小时里,都在希望与失望的交织间熬过去了.宝宝睡了,姑姑也睡了,实在不愿看到他们辛苦的睡姿,待星星隐去了一半,天仅悭吝地亮了那么一点,就到税务所去了.

    这里的市场称做墟,人们穷,所以墟上不是天天都有人.只有在农历的3,6,9这写数字才聚集在墟上.这些日子称为丰收日.今天就是丰收日.6点多,我遵循吗的嘱咐带婆婆去吃早餐,还有梅梅.吃了很多东西,才3元8角.在这里,你只要带5角钱上街,也能买到很多很多的东西,丰收日里,什么东西都有,人多得真的挤不过来.

    我去二舅母家,小嘉华蹦出来,一跳跳到我身上来了.他们并不知道我来了.嘉华是我见过的男孩子中最可爱的一个,朱玉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也让我爱不释手.

    我带着嘉华,朱玉到处走,到处吃东西.打电话到奶奶家,盛慧告诉我,奶奶上墟了,我怕奶奶一个人,就带着他们进和树下.一路上,蹦蹦跳跳,一路摘着牛奶籽去的,不觉累.到了3叉路口,我只好停了下来等奶奶.奶奶是同姑姑和令一个老人家来的.我们几个先走了,我买了2斤猪肉.我在市场等她们,他们在舅母那等我.后来还是在半路上遇着了.

    中午嘉华,朱玉,梅梅3兄妹和我一起到婆婆家吃饭.嘉华就知道抓着那只猫玩,朱玉喜欢粘着我.

    吃饭后,小舅搭我进和树下,路平地让人欣喜.走路进也花不了多长时间.门口大呼奶奶也没有人应,奶奶的耳聋越来越严重了.若想跟她说些什么,就至少要说2次,即使你说得再响.

    在家我只喝井水,凉得沁进心脾.用瓶子装,外面就会蒙上水雾.洗澡不加热水是洗不得啊.在家我没有什么能做的,就在灶前加柴,奶奶就反反复复说不要放,脏,免得弄脏衣服.其实我还不是农村出的,我的内心深处还有农村这个家.我又怎么会怕脏呢?我爱吃奶奶和婆婆煮的菜,只是回家的这四天,餐桌上很难得才会见到一碗素菜.吃肉吃得发慌,要吐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地面都是泥,厅凉的舒服.刚进门槛,就像走进空调室一样.

    这天我起码睡了12个小时.奶奶的枕头好高,我的两个肩膀都疼的要命.

    第二天清晨在宝宝的哭声中醒来,空气是别样的舒畅,别样的新鲜 ,我嗅得到空气中的凉意.

    我,盛慧,述飞,姑姑被着宝宝上山了摘牛奶籽.少也有几百颗可以吃的.

    盛慧一直喊无聊,到了中午,他和宝宝玩了起来.宝宝用野鸡毛插他的身体,看的我们几个笑不停口.宝宝只有1岁多,说话很可笑.盛慧是睡在睡椅上的,他抓着野鸡毛,不让他插他身上.宝宝开头是笑着说:来吧,来吧!后来宝宝还不断说:自己来,自己来......小朋友的乐趣不过于此,作为妈妈的姑姑见到儿子玩的这么开心,也自然心满意足了.

    不知怎的,除了我和宝宝,所有人都睡了.我带宝宝到门口的那片竹子前玩,小孩子嘛,什么东西都能玩上劲.我喜欢坐在门口,风喜欢从竹林里穿过,更显凉意.那时爷爷几十年前种下的竹子.我喜欢这片竹林.※作者：靑儿※

    风起,竹叶沙沙响,我心飞扬.

    我在这里渡过我的童年,这里叫和树下,听姑姑说是因为那里有一棵很大的和树,是这样的名的.

    又一天过去了.

    姑姑决定28号去宝宝奶奶家,走前,姑姑帮奶奶倒了一棵树.而我,这位千金小姐,却什么也不会做.担水没力,倒树没力,奶奶,我拿什么来疼你呢?就希望你和婆婆能长寿,到时候我有给你钱的能力.

    路上,姑姑用背带绑着宝宝,疼得宝宝嘶叫,要抱.现在城市里的宝宝那里还有妈妈手臂与背上的爱啊.取而代之的是宝宝手推车,疏远了宝宝和妈妈的距离.

    我抱过宝宝,抱久了是很累的,现在的城市人那有这种精力啊,这些妈妈责任都在保姆身上了.

    这天,我一直陪着梅梅.实在没地方去,就到了学校坐下.她是跟因长大的,喊因喊妈.她谈起了她的一生.她只有14岁,可以用一生来形容.她受的苦太多了,没有人爱她.爱她的人都不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梅梅哭诉着8年来受的哭,确实令人咬牙切齿啊.生活在这样一个有妈等于没妈的家里,她只能寻死.没有小舅子,她确实死过很多回了.感谢对她好的一切人.可惜只有零零几个.7岁要开始做苦工;猪圈也睡过;离家出走过,她说的最令我气愤的是二舅母见她吃大舅母给他的东西,就用锄头敲她的头,很响很响,一下子,她头很晕,眼前已经一片旋转,她想要扶住墙,二舅母还要用脚踹了她一下,她还不足10岁啊;从来她都不敢哭过;冬天她烧的水,嘉华,朱玉.金红,二舅母全用完,一个冬天会下雪的地区,要用冷水洗澡;一次三舅喝醉酒,追着她来打,打了一个小时,双腿像发了酵的面包,脸青色的,我问她为什么不跑?她说我还敢跑啊??凭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她还是孩子啊.这是谁的错啊.错就错在嘉华没有先出生.我一个表姐,能做的只有安慰她,听她诉苦.好妹妹,努力读书,你会比他们过的更好的.

    后来我到了公公的墓前,那条路崎岖蜿蜒.公公说他喜欢那座山,希望他能安息.

    大舅舅叫我到他家吃饭,我见到了年香姐和他男朋友.

    晚上,大姨娘跟大表哥城里赶回来了,叫我到城里去玩玩,我拒绝了.大表哥就要结婚了.我跟梅梅睡.她现在不在妈妈家住,跟着小舅,奶奶住在税务所.

    第二天是丰收日,我跟梅梅一个早起床到市场吃早餐,买东西给婆婆,奶奶.

    半只烧鸭,一个西瓜给奶奶.一路上,车子是多么的难骑,瓜又重.又是上坡的路.回到家,才知道瓜是烂的,真没用.吃完早饭就走了.奶奶也去,怎么劝也没用.盛慧也上墟看学费,我又买了一个西瓜让他带回家,我就不信倒霉的事总发生在我身上!

    昨天小舅舅也买了个西瓜,那味儿,香甜得没法形容.咬上一口,就能感受到田园的清新气息......

    这天是学生报到的时间,自然学校有很多人,又是丰收日.小舅母的商店很忙,我也在帮忙,坐在地下看着路上的人来人往.寻觅着这小镇上罕有的帅气,阳光男孩,这确实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啊.物以稀为贵嘛.

    这天我见到了大姑姑,带着建红来交学费.建红是大姑姑捡回来的,冬天里,一个女娃放在家门口没多远,对她就如亲生女儿一样.因为既然捡回来了,就要负责.大姑姑的身上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可惜迟了一步,大姑姑没见着姑姑,就差1分钟的时间,走进了丰收日的人群中,姑姑兜了2次,都没见着.

    婆婆知道奶奶上墟了,就叫我要奶奶到税务所吃饭再回家.婆婆在找酒饼,就见着我和奶奶,姑姑了.可奶奶说盛慧没钥匙,要吃饭,最后还是回家了.我打算送奶奶去,被拒绝.那是我回乡最后一次见奶奶.

    中午我帮婆婆在厨房工作,大舅舅本来说来税务所吃饭的,但猪肉每卖完.国前哥说,因为开学了,小皇帝,公主不在家,父母们就迟差的,不吃肉了.要知道,家里人不是天天都能有肉吃的,或许我在家的这几天说吃腻了肉,简直就是奢侈,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作者：靑儿※

    吃完饭,婆婆跟我在房里看照片,那是公公去世后照的.光照相就用了100多.每个属于这个家族的人都有10几张.说公公是怎样有事的......婆婆告诉我,公公说:"我想我还可以去一两回广州,你嘛,就不要去了."太快了,太快了,一切都没有预兆,吃早饭还好好的,婆婆说,你公公就是停不下来,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静静地坐着,一定要干些什么事.公公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环境,我赚点钱买点新鲜的水果让你吃吃也好啊."上年见他还健步如飞,怎么会想到来得这么突然,突然晕倒,等没事,又开始干活.从晕那刻到去世,只有短短2天不够的时间.7兄妹从全国各地迅速奔回来了.公公一直每睁开眼,也没说话.就是两只手一直握着婆婆的双手.世上最伟大的爱也莫过于此了.

    生前,他爱任何人,梅梅说公公最疼她,有什么东西买给她吃的,都藏起来给她吃.朱家只有2个内孙-国前哥,嘉华.国前哥大了,自然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嘉华身上了,他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由于二舅母搬到墟上住,这班小孩不再天天到老屋里玩了,每一个丰收日,无论日晒雨淋,公公都上墟.嘉华最爱吃包子,每次去都买5个包子,又常给他们几兄妹钱,一人5角,嘉华就一定要更多,要7角.

    婆婆在诉说这些事不止地流泪,这番话语的字里行间都溢满了泪水.回忆是痛苦的.她说一见到那张子孙满堂的照片就流泪,我不希望她夜夜都拿着照片流泪.希望婆婆在有生之年能开开心心地渡过.

    不说伤心事了.....

    晚上吃饭,婆婆又特意到二舅母家叫我过去那边吃饭.我骑单车,搭着嘉华,朱玉.嘉华这次又搞那只大狗养的7只小狗,又抱,要让大狗知道了,那是要咬人的,嘉华把门锁住了.后来,大狗不断地嗅嘉华身上,大狗好像有点慌,去房里看它的小狗,又追着嘉华,还是不断的嗅.嘉华跑到后院的空大水缸里,又爬上了厨房的窗子上.该笑还是该慌啊!

    回二舅母家睡了,我买了零食给他们.还买了几支牛奶准备给宝宝上车喝的.

    晚上我跟朱玉,金红睡.一个字:热!到了凌晨就不热了.

    清晨,婆婆硬给我塞了200块钱,我不可以推开她的手,她说:你不要气得我这么苦好不.做人有时候真的挺难的.回来还要被妈说贪心.小舅把我的行李送到了窑下,小舅居然拿出50块说是我奶奶的.我想不到奶奶竟然这么厉害.之前我已推回了给她,她又把钱放进晒干的裤袋里,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我猜到奶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竟一下猜出了.心灵相通吧.我把钱放在桌上,用纸盖住.等我的行李运出去后就笑着告诉我,我才笑到最后呢!可最后还是败在小舅手上.

    在窑下,姑姑到了,宝宝却没来.姑姑打算把宝宝放在家里.我给宝宝的白买了.行李放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阿姨说:你以为这里是广州啊,那里会有人拿!

    小舅给我买了2支水,包子不要.朱玉突然出现了,她给我送来了牙刷,手巾.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永远都是笑嘻嘻的.

    车厢里,我一直用毛巾捂鼻子,车子停下了,我用手巾把脸埋住了,突然却哭起来了,想起公公.希望毛巾能掩埋我因哭泣而抽搐的脸.

    宝宝没有来了,厂里不再有乐趣,笑声了,没有人用最纯真的声音喊我姐姐了,没有人对我妈说:舅妈番薯芋头(这是小孩骂人的话儿),一切都没有了.姑姑告诉妈宝宝没来的时候,眼泪掉了下来.希望过了年,宝宝还会来.

    回到城市,回到一片繁华,回到灯红酒绿.单单只是,我,没有回到家的感觉.

　　

※作者：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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