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散文:独木成林的小鸟天堂
中国有句古话:独木不成林,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直到我结识了南国的榕树。第一次见到那种榕树是在广州。那是个
中国有句古话:独木不成林,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直到我结识了南国的榕树。
第一次见到那种榕树是在广州。那是个春末夏初的早晨,林木葱笼的街道上弥漫着绿色的芬芳,绿荫丛中伸出了无数个紫红色的枝条,似柳枝般地轻舞飞扬。见惯了江南柳浪的我,不由得驻足凝睇:那是从树木枝条上垂下来细枝——说它是枝,却又无叶,说它不是枝,却怎会柔顺得象柳枝那般随风飘拂,婆娑起舞?我问广州的同事,这是什么树?他说这是广州随处可见的榕树。榕树?一时我难以相信,我见过广西柳江边的大榕树,也忘记不了电影《红色娘子军》中洪常青就义时身后的大榕树,高大挺拔,根深叶茂,哪来这许多温柔和娇媚?见我沉吟不语,同事又解释说,这是榕树的一个品种,别看它长得并不高大,但它却有惊人的生命力。那些从树上垂下来的“枝条”其实并不是枝条,它是榕树的气生根。这气根虽然不长叶,却能在空气中呼吸成长,气根不断地往下长,一旦碰到泥土,它就会着地生根,长出一棵“新生”的榕树。听了同事的介绍,我总有点将信将疑,但也从此把这个疑团埋在心底:每当有机会到南方,我总要留神找一找“新生”的奇迹。果不其然,就在此后不久,我在瑞丽的芒令第一次亲眼看到了榕树的“独木成林”。尽管那“林”并不大,只有五、六十平方米,但它毕竟是一棵榕树通过气根繁殖衍生的一片绿荫。也许是成林时间还不太长,从树干的粗细、枝条的走向,可以找到它的“祖宗”所在。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才知道,在瑞丽,在云南,在我国的南方,“独木成林”的奇观不止一处,但最能使我感受生命力量的却只有广东新会的小鸟天堂。
从新会县城会城镇南行6 公里就来到了天马村,天马河穿过村子逶迤而去,江心有一片浓荫蔽空的绿洲,这就是百多年来吸引众多游人前往观光的著名胜景——“小鸟天堂”。江心洲的出现远在明朝景泰年间(1450-1456),天马村的农民为灌溉年年受旱的农田,开凿了天马河。后来又连年遇到灾害,有人就说开天马河破坏了龙脉,强令农民堵塞河道,硬是把装满泥土的船沉入河中,再在上面加高加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墩。不久,土墩上面长起了一棵大榕树,大榕树每年长出好多气根从树枝上往下伸,一些气根折断了,一些气根却钻入了土中,又开始生根长出一棵棵新生的树干。树干上又长出数不尽的气根。循环往复,天长日久就成了一片森林。三百多年过去了,大榕树把这个约有十六亩地的河中岛覆盖得严严实实。据说,这么大的大榕树亚洲只有两棵,一棵在新会,另一棵就在印度。
游览“小鸟天堂”需要乘船。荡舟天马河,尽量靠近岛岸,小船在婆娑的老榕树荫下轻移慢行。仰望头顶,尽是从大榕树上垂下来的数不清的须根,就像是一根根长长的头发,飘飘曳曳,长的有五米多,一直从树枝低垂到水面,触水荡起涟漪。有的须根已经长得相当粗壮,游客可以用手抓住须根让船前行,好似纤绳荡悠悠。船儿在须根丛中穿行,似分花拂柳,别有一番情趣。舍舟登岛,更见奇异,入目皆是干木长藤,脚下尽是落叶积成的软土,耳际环绕鸟儿的啁啾,空气中散发着林木的清香。在岛上,入土后的气根长成树,成长中的气根粗如藤,最大的树一人难抱,最粗的藤径粗如臂,树藤交错盘缠,织成一种其他地方见不到的奇异景观。在这里,你不能不惊叹造化的神功,你不能不赞美生命的力量。历朝历代每每有人想找到老榕树的主干,只因为树干太多,万木障目,任是智多星也无功而返。
小鸟天堂的佳景还有珠联璧合的另一半,那就是大榕树成了小鸟的天堂。优越的地理环境引来了无数小鸟,在这里,鸟的“居民”主要有白鹤、麻鹤、灰鹤和一些鹊类。有趣的是这里的鸟类严格实行“两班倒”:每天早上,白鹤和麻鹤从巢里一群群飞出来,飞到田野海边去觅食,直到黄昏时分才成群结队地回到岛上。接着灰鹤开始夜游,当地人称他们为夜游鸟。每到黄昏,天空中晚霞泛红,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成群的白鹤、麻鹤从海面、湖滨觅食飞回,徘徊在岛的上空。而灰鹤也开始“出巡”而嘎嘎作鸣。顿时树丛上空十分热闹,就象起落频繁的航空港,情景蔚为壮观。天马村的村民祖祖辈辈都同小鸟友好相处,爱鸟护鸟成了村民世代相传的规矩。数百年来,岛上的榕树越长越密,树上的小鸟也越聚越多,人、树、鸟的关系始终是那么融洽。五十多年前,著名作家巴金曾到此游览,写下了一篇推崇有加的散文“鸟的天堂”,更使小鸟天堂声名鹊起,蜚声海内外。
※作者:sun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