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儿童生长的内在需求
——《杜威学校》(笔记一)
创立一所新型学校和拟定理论原则相比,其实际困难是从一开始认识到的。教育即生长的概念是新的,既然生活是一切生活的特性,那么教育和生长便是同一个东西;它在本身以外再没有其他目的;它在个人的整个一生都在进行;它是个人适应物质和社会环境的结果;当然人也利用和改变环境,以满足他个人的和社会的需要。所有这些新的理论原则,都招来了实际困难。这种类型的教育无先例可循,这就必须联系他的环境,来研究在生长中的儿童,并同时对教材和方法进行实验,以便找出最好的能帮助儿童生长的东西。
现代的教育方法不太注意这句古话:“必须从经验中学习。”这些方法过分想当然的认为有一种学习的捷径,并认为知识脱离了它的用处,对发展中的心灵有意义。记忆这种知识成为今日教育的主要部分,结果,广大青少年不能过到令人激动的实验生活,不能体验到他们自己找到道路、发现、发明和创造的激动心情。每一个人都有强烈的调查研究的要求,这种要求往往被记忆一大堆对他无用的知识,或被学习他知道可能在遥远未来的某时某地才用得着的技能所压碎。只有那一些人,他们的求知欲望能够经过个人的和实验的努力开辟新的途径,并且受到科学的方法的指导,才能攀登生活的最高峰。大多数人走宽广而容易的学习的道路,只会达到死板的平凡的水平。
书写与阅读的能力严格的被看作工具。儿童必须学会使用这些工具,正像他要学会使用别种工具一样。这意味着他应当对这些工具的作用有所了解,具有使用它们的目的或动机,并且实际学习阅读应该从这种动机产生。因此,在儿童6岁或7岁时,不做特别的努力教儿童阅读,除非有迹象表明儿童已经认识到这方面的需要。在现在学校的制度中,过早的教学阅读,造成眼睛和神经系统的过分紧张,占用了积极内容的科目的时间,专门用在纯粹形式上的学习上,其实这些内容到时候儿童是能不费力地更快的掌握的。所以目的是要儿童熟悉使用语言,把语言作为发现某些不用语言就无法了解到事物的手段,把它看作和别人分享他所发现的事物的手段。因此,阅读是同其他科目如科学与历史紧密联系起来教的,不是作为单独的一门科目来教。儿童有了阅读是为了什么的概念,并有了一定的技术能力时,就给他提供印刷的读物,不作为课本,只作为他学习的辅助材料。流行的运用课本的方法有两个流弊:第一,儿童养成了依靠书本的习惯,并且几乎本能的认为书本如不是取得知识的唯一途径,也是取得知识的主要方法。其次,书本的作用,作为课本,如果把人的思想置于被动和专一的状态,那么儿童就只有学习,而没有探究。
儿童在校内到对他们在校外所得到的同样的道德动机和关系的实际认识程度,可用以作为衡量他们不同于人为的真正的道德成长的尺度。只有当学校具有社会的环境,呈现日常生活中的灵活而不拘形式的关系时,儿童才能获得真正的道德的成长。当学校的义务和责任只能在学校里找到时,为品德的全面健康的发展所得到的帮助是比较小的。当学校环境是这么僵硬与形式化,同校外的任何事情不能平行时,那么仅可取得外表的秩序与礼貌,而对各种职业所要求的各方面的健康成长是没有保障的。如果期望于学生的事情是根据教科书或教师所布置的学校功课及学校秩序的要求,而不是通过对于学生有积极价值的工作,那就只能养成学生外表的注意与克制的习惯,但没有创造与指导的能力,也不能培养道德的自我控制。因此,学校把重点放在社会职业,以持续和加强校外生活中的职业活动,并且给予儿童较大的自由。这些都是方法而不是目的,道德的责任感,只能靠相应的自由而取得。因此,不能用偶然的事件或是表面的证据或态度来判断学校在道德培养方面的工作,者应当根据学校在促进儿童品德的健康成长与性情及动机的一般改变的效率来判断。这两方面都是缓慢的过程,而不是突然地改变。
对于真正的理智发展,不可能把知识的造诣同它的应用分开来。学习脱离应用是当前教育的最严重的缺陷。没有应用的意识对儿童是没有推动力的。这样学习的材料,同儿童生活的实际情况分开来了,在学校的学习和重要的经验之间产生了致命的分裂——这种分裂本身反映在儿童整个的思想和对道德的态度上。学校把重点放在建造活动和所谓手工劳动主要也是由于这个事实,即这种作业都容易自然的同儿童的日常环境联系起来。通过职业所提出的问题就为取得只是和掌握有关的方法创造了自然的动机。
至于方法,其目的是在活跃与指导儿童的主动的研究,并使事实和原则的收集服从于理智的自我控制,以及使构思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得到发展。无论何时,以取得的一定分量的知识或以学习一定范围的题目作为目的,而牺牲每个儿童对研究方法与思想方法的掌握,便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倘若儿童能保持他们自然的调查研究的倾向不受损害,到了适当的年龄,他们便能容易地、有效的掌握所需数量的事实并加以概括;反之,如果很早就把事实和概念强加给他们,扼杀寻找新的真理的自然兴趣,那么就流于以获得一些知识取代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