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里来相会
——简评《水浒传》的链式结构
九年级上期语文名著导读安排的第一篇即是《水浒传》,关于这本书的一些主要人物和情节,已成为家喻户晓的故事,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它的链式结构的安排。
《水浒传》是依据说书人的话本改编的,版本很多,常见的有一百回本、一百二十回本,还有金圣叹的七十回点评本等。版本虽不同,但其主要情节设置上的链式结构差别不大。
以我手上的一百二十回本为例,前四十回是写各路英雄如何上梁山的,分别讲述了各位英雄个人的故事,然后逐步汇聚到梁山,七十回后写他们归顺朝廷、下梁山,以及四处征讨的遭遇。小说涉及的人物众多,头绪纷繁,但运用环环相扣的链式结构,使得整部书线索分明,层次井然,被金圣叹老先生赞为七才子书之首。
古代有句名言,叫有缘千里来相会,用在描述水浒人物关系上,极为准确。你看王进是东京的禁军教头,史进是延安府的好武青年,按说二人很难有相交的机会,但偏偏王进遇到了高俅做他上司,为躲避迫害,不得不“私走延安府”,又因职业习惯,评点史进的功夫,这样才与史进有了师徒之缘。
而原本是延安府提辖官的鲁达与曾是禁军教头的林冲,二人相距千里,是什么让他们成为生死兄弟?先是鲁达因为路见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不得不躲进寺庙,后又到了东京大相国寺,习武时巧遇观看的林冲,共同的爱好,让他们一见如故。随后在林冲遭遇高俅迫害时,鲁智深又一路保护,这种义气自然赢得了林冲的敬重。
如果说他们几人的遭遇是机缘巧合,那么《水浒》中浓墨重彩描述的武松,其经历更是具有戏剧性。武松出场就显得凶巴巴的,差一点打了颇具人气指数的宋江;接下来景阳冈打虎,事先不知有虎时,还算误打误撞地上山,等到明知山有虎,也不下山岗,则是十足的英雄气也;因打虎而与兄长相认,又引出来斗杀西门庆;发配异地后,又帮敬重他的施恩痛打了蒋门神;在遭受蒋门神等人陷害后,他又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甚至在逃亡途中,武松也是凭一双拳头说话,最终打上了二龙山。
中国民间有句俗语叫无巧不成书。在《水浒》中,很多时候都是这种巧合促成了情节的发展。生辰纲事件因白胜败露后,何涛带人来抓晁盖,恰好赶上宋江当值,这就给了他通风报信的机会;宋江遗失了晁盖给他的金条和书信,恰好被阎婆惜捡到,这就为他杀阎婆惜埋下伏笔;宋江救下刘高的妻子,本是看着花荣想做个顺水人情,却不料日后反被这位刘夫人诬陷为贼首;宋江浔阳楼酒后题诗,本为他的小资情调的偶尔发作,却不料恰好被有意陷害他的黄文炳看到,续写成典型的反诗而问成死罪。
诸如此类的巧合,以一个个细节的形式,将整本故事串联在一起,这种传统的结构方式其实一直在影响着中国小说的创作模式,值得我们反复揣摩。希望更多师生把自己的阅读体会贴出来,供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