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丧尸题材小说《丧世孤魂》第一章
《丧世孤魂》
作者：深海小豚鼠
第一章
Z国，哲江省，行州市。
9月。
清晨，男主人公李赞在剑道馆练剑。他自小喜欢日本动漫，对《风雷剑传奇》、《浪客剑心》、《浪客行》等有关日本武士的漫画作品异常着迷。老师说他在剑道方面很有天赋，在与同学的一对一较量中，多数时候他可以获胜。
今天考研成绩将会出来，李赞内心很忐忑。手机没电，他不能上网查成绩，便早早结束了剑术练习，在体育馆洗完澡，出门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年人。虽然许多空位，李赞还是选择站着。边看窗外的绿景，他边听MP4中的音乐，耳机里正放到披头士的《昨日》。
“昨日.....”李赞的思绪。
抬头，他看着车载电视里的新闻。耳朵听不清主播的叙述，他扫视字幕。
“从荷西多地爆发的疫情和骚乱已经蔓延到了江素省，政府出台紧急措施，从周边省份调集大量警力，但依然未能有效防范....目前我省....”
“江素，离我们这好近...”李赞的思绪。
回到家，李赞打开电脑查成绩。焦急。
妈妈边做菜，边对他说：“最近行州多了不少荷西人，你出门小心点。”
“嗯...”
354分。
“我过线了！”李赞很兴奋。他蹦跳着来到厨房告诉妈妈。
夜。
“复试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礼拜后吧。”
“好好复习。初试过了，复试如果被刷下来，就很可惜了。”
“那怎们会，你不要乌鸦嘴。”
“是让你好好复习。”
“晓得晓得，一天说几回了。”
“如果复试没过，还不如初试没过线。初试过了复试没过很打击信心的。”
“嗯嗯。”
“一会你洗碗，我做事情做了一天累死了，又要上班还要做家务，伺候你这少爷。”
“我也很累....”
“你累什么。那个什么练剑，能不去就别去了，有那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复试。”
“知道了知道了，说几回了，烦烦烦。”
“你这什么态度，我欠你的?”
“什么什么态度，哎，不要一直说同一件事。”
“你们小孩对大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多说两句怎么了，你小时候不会说话不会做事，还不是大人耐心一遍又一遍重复教你才学会？”
“又说这个.....”
“不对吗？我说错了吗？你，越来越像你爸爸了！”
“爸爸....”李赞的思绪。
沉默。
夜。
李赞在小公园闲逛。
公园里三三两两乘凉的人，都很悠闲。9月，留有夏天的余热，离冬天也不远了。隐隐约约，听到了荷西口音。
“不知道妈妈现在心情怎么样。”思绪。
出门前家里的碗还没洗。
走累了，他坐在石板凳上。他不知道做什么，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她说过，黑暗中看手机，会弄瞎眼睛。我觉得她听的是谣言。”思绪。
凉风吹在身上，舒服。城市的精髓，就在夜晚。
传闻，贺兰省、珊西省、江素省，人咬人，人吃人，被咬过的人也会去咬别人，就像恐怖片《活死人之夜》里面那样，大街上到处都是僵尸...丧尸那样的东西。电视里说，不要听信谣言，目前发生的，只是禽流感，和有组织有预谋的民众暴乱。
“江素，爸爸就在素州，三年没见他了吧。”
他犹豫是否要打个电话给父亲。
“不知道爸爸现在一个人过得怎么样，也许就像这个男人....”黑暗中，走过来一个颤颤巍巍的男人。“....一样狼狈吧。”
男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像喝醉了酒，打一会儿呼噜，磨一会牙，眼睛放绿光，衣衫褴褛，似流浪汉。
“逃难的...荷西人？”李赞的思绪。
“嗷嗷！”来者在低吼，似乎在向李赞寻求帮助。
李赞站了起来，靠近对方。
不知说什么，他向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流浪汉来到路灯下，李赞一惊。他想到了一些电影桥段。
带血丝的口水，裸露着的牙龈，浑浊的眼睛，苍白干裂的皮肤。
“你，没事吧。”李赞惊慌失措。
“嗷嗷！”流浪汉扑了过来。李赞躲开。流浪汉抓住了李赞身边躺着的一只野狗，开始撕咬，野狗哀嚎。
李赞不能动弹，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血肉横飞。
公园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四面八方，传来“嗷嗷”的声音。从黑暗里。
李赞迈开步子，边走边观察。草丛里走出来的一些流浪汉，开始袭击散步的市民。
“你干什么？！神经病啊！滚开，要饭的！啊.....”
人在咬人。
李赞谨慎地移动步伐，流浪汉们行动迟缓，只要他注意，不会被抓住。但他已经无暇顾及遭受迫害的同类。
他想报警，他拿出手机，恰好此时手机铃声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难道...”李赞的思绪。
“喂！”他接通手机。
“小鱼，我去趟超市，你想吃点什么零食。”妈妈求和。
“别出门，千万别出门，待在家里锁上门！”
“我觉得我也有错...”
“别废话了！千万别出门！外面很危险！我这就回来！”
“危险？怎么了？”
“别废话了！”
一个衣衫褴褛，口吐白沫的女子朝李赞扑了过来。他躲开。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
“见鬼！”
捡不回来了，女子身体压在手机上。
李赞跑出公园，来到街上，朝家的方向跑去。
“她一定会担心我、离开家找我吧。妈的！”李赞快速的思绪。
身后公园，一片鬼哭狼嚎。
眼前的大街，鬼哭狼嚎。
都乱套了。
到处是来路不明的流浪汉。他们袭击路人，撕咬路人。警察用警棍驱赶流浪汉，流浪汉扑倒警察，撕咬警察，警察痛苦地嗷嗷叫。有个警察的身体被好几个流浪汉分而食之。远处出现装甲车，车身上印着SWAT。
零零散散地，传来了枪声。
“帮帮我...”倒在血泊中，只剩半截身体的一个中年妇女，对着李赞虚弱地求救。她的后面，是一条条被扯出来的肠子。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李赞看着地上的东西，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他加快了步伐。
混乱中，他走错了方向。他来到地铁口。往下看，地铁里黑洞洞，没了灯光。
“嗷嗷。”
楼梯下面传来了可怕的声音。他知道地铁里有什么。
转身，李赞看到了全副武装的特警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一个箭步，离开战场。回头他看到大量丧尸从地铁口汹涌而出，特警对着它们用机枪疯狂扫射，双方很快扭打在一起。显然人类的子弹并不够用。
李赞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这一幕，身体无法动弹。
“早上，对于我来说，考研成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一个丧尸注意到了待在远处的李赞，他跑了过来。这东西居然还会跑步。李赞依然没有移动自己，面对冲向他、嗷嗷嘶吼的丧尸，他仿佛丢了魂。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裤子已经湿了。
跑过来的怪物被身后一颗子弹爆了头。李赞捡回一条命。开枪的警察朝他大吼：“快跑，你个傻逼！”然后警察就被三个丧尸扑到。如果不是为救他而分了神，警察也许不会死。
“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李赞的思绪。他哭着逃离了现场。
来到自家的小区外面，李赞发现周围很安静，不见活人，不见丧尸，大门也没有保安。他小心翼翼来到单元楼里，关紧防盗门。楼道的灯灭了，他看不清四周，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按下电梯钮，他焦急惶恐地等待着。旁边黑暗的紧急逃生通道仿佛随时会跳出吃人的怪物。
终于，电梯门开了，李赞刚想进去，却机警地后退一步。电梯内并非空无一物。一个身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小鱼，你看到我家小狗了吗？”老人走出电梯后问道。
“雪球吗，没有....”
“这里的灯怎么坏了？”老人环顾四周。“保姆带雪球外出遛了一个小时还没回来，我去找它。”
“张大爷，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你听，枪声。”
“枪声？好久没听到了，上次看到有人开枪杀人，还是我小时候。”
“你千万别出去！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到处是吃人的...僵尸。”
“.....”
“相信我，这次没骗你，外面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小孩儿，又寻我开心。没了雪球，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再没人关心我了。”
老人固执地推开防盗门，走出去。李赞不想见死不救，但对他而言，现在更重要的，是他妈妈。
来到24楼，他拿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而入。
“妈....”
母亲就坐在门前的餐桌旁，呆滞地看着他。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视上有报道，我好担心你。”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街上，已经变成了地狱。还好你没出来找我，不然你可能会死。”
李赞想到了那个只剩半截身体的妇女。
“我听了你的建议儿子，我相信你，虽然打不通你手机，但我还是相信你，你让我别出门，我就不出门。你一定会回家。如果我出来找你，就是给你添乱，可能会害你丧命。”
他们用桌子抵着房门，关掉了所有的灯。俩人来到阳台上，发现小区里许多人都像他们一样，关了房间的灯，并站在阳台上观察外面。
“小鱼，究竟发生了什么，新闻上没有详细说，只说瘟疫和造反的暴徒来到了行州。”
“不是什么瘟疫，也不是暴徒，是吃人的怪物，僵尸，丧尸，他们在大街上咬人，警察在镇压，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太可怕了。”
“不知道，也许是病毒感染。”
“果然荷西人走到哪，哪就完蛋。人被怪物咬到会怎么样，会死吗？”
“也会变成吃人的怪物，就像传染病一样。其实我也不清楚，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张爷爷出去了。”
“他出去干嘛？这时候出去不是很危险？”
“他说他的狗出去很久还没回来，所以要去找。”
“狗肯定死了吧，你为何不阻止他？”
“我想要拦他，但他不听我的。我着急回来看你有没有出事，所以没有精力顾他。”李赞有一丝懊悔，“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算了，不怪你。老年人都这样，死不听劝，很多事由不得你，就像你外公....对了，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打电话问问，让他们别出门，锁好门。”
李赞一个个打电话给亲戚，幸运的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要打给他吗？”妈妈知道李赞问的人是谁。
“随你，他和我已经没关系了，但始终是你爸爸，你自己看着办。”
“我也和他三年没见了，说起来素州比我们这先遭难。”
李赞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对方一直没接。拨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疲惫的他，回到自己房间睡了过去。
他开始做梦。梦里，他通过考研复试，5个面试的老师，各个慈眉善目，可转眼间，他们都变成了青面獠牙的丧尸，吼叫地朝他扑过来。他拼命跑，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教学楼的这一层跑到另一层，上上下下，身后的丧尸紧紧相随。走廊的另一头，他看到了爸爸在朝他挥手，让他跑快点。
清晨7点，李赞醒过来。他又打了两次电话，爸爸还是没接。李赞感到惶恐。走出卧室，妈妈准备好了早餐。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不曾发生过。
“据说尚海市也出事了，还有首都。”
“嗯，那好，我不用复试了。”李赞报考的学校是尚海大学。
“家里吃的也不多了。”
“今天我有必要出去一次，去趟超市，备足至少一个月的食物。”
“不，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那我们迟早会饿死的。到时，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
沉默。
“今天街上一定会有许多警察，他们会保护我。”他本想说出昨天警察救他一命的事。
“家里吃的还能撑几天，过几天再说吧。”
“不，反正早晚都要出去，不如现在，一鼓作气。”
妈妈来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行，老妈，你跟着我，我还要照顾你。你会拖累我。”
“那你拿着它。注意，安全。”她哭了出来。
李赞接过刀，和母亲拥抱在一起。
外面的世界一片狼藉。
李赞开着之前新买的Q5，飞奔在大街上。沿途，他看到了零星的丧尸，慵懒地行走。
车内的B&O响起了《昨日》。
“昨日...”李赞的思绪。
来到超市，他将汽车停在混乱不堪的停车场。周围没有任何人，幸存者一定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远处传来鞭炮一般的枪声。李赞现在内心渴望能有一把枪，然而手上只有一把菜刀。他战战兢兢走进超市，超市里面灯火通明，而且貌似，只有他一个人。
“很好，不用买单了。”
他推着车，采购生活必需品。食物，水，药品，以及各种用于防身的刀具。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滋滋滋...”超市的角落，一扇门，被慢慢推开。李赞听到了，他感到惊恐。朝门的方向看去，他只看到门里的黑暗。他站着，仿佛被施了魔法，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抓着母亲给他的刀，手心渗出了汗。
黑暗中，他看到两束绿光。
推着购物车，他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超市，来到汽车旁，将所有物品放置到后备箱，然后回到驾驶座，准备离开。
“救命....”
超市里传来哀嚎。李赞听到了，他的内心在抉择。
半截身体的妇女，救他的特警，张大爷。
李赞拿着菜刀，回到超市。从那扇刚刚被推开的门里，爬出一个年轻的超市女员工，看上去十分虚弱，伸着右手，喊着救命。她的身后，是一地的血。
李赞放下刀，来到女子身边，蹲下身搂住对方的肩膀。
“你还好吗？没事吧？”
“我...我....”女子口齿不清，吐着白沫，面无血色。她的右小腿，被刨去了很大一块肉。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呜呜...”
“喂，喂，醒醒，你需要医生...”
“呜呜...嗷...”
“....”
“嗷嗷嗷...”
人类在李赞怀里发生了尸变。他目瞪口呆。
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张开嘴，凶猛地扑上来。李赞拼命抵着丧尸的锁骨，一用力，把丧尸甩到一侧，接着立刻起身，试图逃离。
地上的怪物抓住李赞的腿，李赞再次踉跄倒地，没等怪物做进一步举动，他一脚踹向对方的脸，挣脱出对方的利爪。
李赞往前疾走几步，从地上捡起之前他放下的刀，回头一看，丧尸已经直立站起，凶猛地冲过来。情急之下，李赞把菜刀朝丧尸扔了过去，但只砸中了对方身后的墙壁。
李赞向超市大门飞奔，身后的低吼声越来越近，他的耳朵几乎可以感受到丧尸的鼻息。李赞的腿脚已经有点发软，体能的透质感因惊恐而愈加强烈。
“看来，还是不能做好人。”李赞的闪念。
武士刀。
为什么超市的地上会有一把武士刀？
谁让李赞，是《丧世孤魂》的主角。
他用脚尖挑起眼前的长刀，右手稳稳抓住刀柄，左手抽走刀鞘，不假思索地转身，逆手一文字。
女丧尸，身首异处，断裂的脖颈爆发喷泉一般的污血。
正午，李赞载着满满一车物资，朝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丧尸越来越多，有些还会追着车跑几步。
张大爷。
“他居然还没死？”
李赞停下了车，让站在路边的张大爷和他的雪球坐上副驾驶。
“哎哟，您老的命真大。”
“嘿嘿，雪球找回来了。”
“雪球命也大....雪球的腿怎么了？”
“哦，被路上一个疯子咬了一口，没关系的，回去给它包扎。”
“大爷，你的手，是被雪球咬的？这个血痕。”
“嗯，小兔崽子一见到我就咬了我一口，把我当坏人了。”
汽车停下来。
“大爷，对不起，昨晚我没能阻止你出门，现在，请你和雪球下车。”
“怎么了？小子，你要让我走回去？”
“我希望你，不要回去，永远别回我们这栋楼来。”
“为什么？”
“下车吧。”
“为什么？我的家为什么我不能回？”
“.....”
“你们年轻人他妈各个狼心狗肺。你这兔崽子，和我儿子一个混账模样。那混蛋长大了，有能耐了，嫌弃老子，让老子有家不能回，租个破公寓让我一个人住....”
张大爷抱着小狗，骂骂咧咧下了车，他的眼睛，泛着绿色的光芒。
汽车发动，离去。李赞看着后视镜里孤零零站在路边的张大爷，和他怀里的东西，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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