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在人生的途中,从健康到疾病缠身,可以看清许多人的真面目。不管怎样,我总要本着自己的信念活下去。
原来一直以为母亲很讨厌我,因为总是看见她咧着嘴和邻居阿姨说笑,眼睛有时四处扫一下,遇到惊讶的话题时,眼睛发亮直直看过去,下巴半张着,很仔细的听他们的话语。她说话时嘴唇上下动着,鼻子的呼气很明显,伸着颈子,睁大眼睛,眉毛高高扬起,十分得意的样子,全然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那时的我,只有四岁,还坐在地上玩积木,三个木块垒上去总是掉落下来。
我心里很难过,甚至自暴自弃起来,我想反复的试,但老是掉,我十分生气的摔掉了那木块,我想让妈妈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哄我。
“妈妈,妈妈!”
但母亲瞟了我一眼,眼睛半眯着,又扭过头张着嘴,好像看我无恙,便扬着眉毛继续和邻居说笑,时而听得很专注,眼睛不眨一下,不自主的微微点头,仿佛说的很有趣似的,那时的我听不懂那些话,总觉得说话的母亲很可恨,甚至将这仇恨蔓延到了和她经常说话的几个阿姨,同时又很伤心,以为母亲不关心我了,想着自己被丢到荒野的样子。
时间就想脱缰的野马,易放难收,童年就这样过去了,过了十二岁,我跟母亲的隔阂也越来越难以逾越,这仿佛是抹不掉的烙印。后来因为上学,常年跟着爷爷住在城里,跟乡下的母亲联系也淡了,有时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通话。
“毛乐(她对我的昵称),你骑车子上学冷不?教你奶奶给你多穿件衣服,夜里就不要骑车了,还是坐公交车吧,安全一点,你每天骑车,我在家里都不放心。”
“······你要鞋不?家里的鞋不孬,而且不贵,给你买一双不?我上次看到一双红边儿的,但你不在,不知道脚穿多大的,没敢给你买······你要缺啥,给妈妈说一声——“
“不要不舍得花钱!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买身像样的衣服穿,在学校里,不能被别的学生看不起,你不用担心生活费,每月都会定时寄过去的,你在那安心得学吧,家里的事你别管,只要把学上好就管了,看能考上大学·······”
“行了,嗯嗯——知道了,嗯,嗯,是嘛,好,没事,电话挂了啊。”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总这样敷衍她主动打来的电话。
尽管如此,我对母亲暗暗抱着那与生俱来的怨恨,而这自以为苦的寂寞,也时刻吞噬我的心。
在学校里嬉闹,绝不是好事,我也是在课间人多时从讲台上侧摔在地,骨折了髌骨。
妈妈老远从乡下赶到医院骨科病房,见我躺着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她拿着纸巾擦着湿润的眼。听爷爷在旁边说母亲刚刚听说我出事,在老家哭了一整夜。
病房里的平静总是和疼痛死亡有关,手术后的我麻药散尽,腿疼的煎熬使我心中的郁结之气暴露出来。
吃喝,洗漱,大小便母亲都很努力地照顾我,烦闷时,给我读故事,不想吃饭时,把饭送到嘴边哄着我吃,经常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但我依然很烦她,总觉得她小时欠缺的关怀,是现在根本无法弥补的,所以我仍然愤愤不平着她的所作所为。
那天接近五点多钟,医院是不给白天病人家属的床板的,累了一天的母亲也困乏的难受,他眼睛难以睁开,上唇完全盖在下唇上,头发丝散乱的黏在额上。
“毛乐,我能在你这病床边沿靠一会不?就一会,累了一天了——”
“我刚动完手术,腿疼得要命,这病床窄得要命,你上来我睡哪!······不行!”
“就这一次,我马上还要去打饭,就靠一小会儿哪!”
她说完,一条腿搭在床沿,背终于靠住了床头。
我侧过去,生着闷气,闭上眼睡觉。
“噗通——”一声闷响,惊醒了其他病友,都望过来。
我急忙望过去,只见母亲屁股着地半躺半坐在湿泥地上,一脸惊诧,急躁的喘气,能听到她的的心房“砰砰”乱跳,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头。
“掉下来了吧,我早就说不能睡不能睡,你偏要睡,真是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呀,真是笨的要死········”我睡在床上讥讽道。
母亲脸上更惊讶了,仿佛像木刻一样呆住了,眼睛直直的望着我的眼,嘴微微张着,表情冻住了似的透着暗淡的情绪。
我气得扭过身继续睡觉,逼着自己闭上眼皮。
病房又重归安静,忙着各自的事去了。
连着病房的阳台,穿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异常悲哀。我忍摁不住扭过身去看,我呆住了:母亲坐在被夕阳染红的小凳子上,身子去蜷成一团,脊背弯曲到极点,两手捂着脸嚎嚎大哭,汹涌的泪水从指间流下,湿了大腿,滴在照得橘红的地板上·······
我彻底惊讶住了,那不值一提的怨恨顿时烟消云散,而只剩无尽的悔恨。
那一刻,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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