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藩市机场,我打电话给高致云,他来机场接我。
我看到高致云,扑在他怀里,告诉他:「我跟他分手了。」
他替我把行李搬上车。
「是不是去你家?」我问他。
「你没有订酒店吗?」他问我。
「酒店?」我没想到他叫我住酒店。
「没有。」我说。
「我替你在市中心找一间。」
在车上,我没有再跟他说话。
他带我到市中心一间酒店。
「你不打算请我回家吗?」我问他。
「我家里不太方便,我女朋友跟我一起住。」他说。
女朋友?我想也没想过。
「我们感情很好。」
我怒不可遏:「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回香港找你?」他问我,「你以前拒绝过我,你记得你怎样拒绝我吗?你说你永远不会喜欢我,我就想试试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喜欢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质问他。
「你以前看不起我,现在我也看不起你。」他冷笑。
我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他笑着说。
「你说你没有忘记我都是假的。」
「我没想过你会那么认真。我的确患过厌食症,你把我害得很苦,你也该尝尝这种苦。」他说。
我中了他的计,他只是回来向我当天的高傲报复。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还跟他上过两次床!我抱着行李奔上计程车,回到机场。
在机场等了两天两夜,终于有机位回香港。
本来我是想回来找亮明的,当我再踏在香港的土地上,我突然失去了勇气,我有什么颜脸找亮明?难道我要告诉他我上了别人的当,求他再接纳我吗?
我的电话录音机没有留言,亮明没有找过我。
冯彬告诉我亮明不会原谅我。
我看着他送给我的闹钟,为什么闹钟没有把我吵醒?
我回到医院里,那个患厌食症的女孩康复出院了。
听说亮明拍拖了。我在抽屉里拿出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给我的心型胸针,胸针好象越来越黯淡了。
今夜,过了十二时,我一个人走在弥敦道上,落魄的画家不见了,卖胸针的小贩改卖冒牌皮包。
「小姐,要买爱情吗?」一把声音问我。
我回头,看到一个小贩站在灯火阑珊的街角问我,他面前没有货物,只有他自己的一张笑脸。
我继续向前走,再回头时,已不见了他。
是不是真的有卖爱情的小贩?卖爱情的同时,我想买回我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