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人,竟然和自己丈夫那么亲密?田素丽万万想不到王居礼竟然瞒着她跟第二个女人来往,她没想到他够胆不忠。那个女人看来只有二十多岁,身材高大,样子很普通,王居礼竟然迷上一个这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很满意身上的衣服,她叫售货员拿柜里的一件皮草给她看看。是皮草!她把皮草穿在身上,在镜子前面左顾右盼,不舍得脱下来了。
售货员把那件皮草和她身上的衣服包起来,女人抱着王居礼的腰,搔他的腰,双手绕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细语,王居礼的手在那个女人的屁股上游来游去,田素丽看得双拳紧握,真想冲上去掴他两巴掌。
售货员包好了那件皮草和新衣,王居礼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付帐。他竟然买皮草送给那个女人!数万元一件皮草,他不舍得买给太太,竟然送给那个女人!王居礼付了帐,拿着那件皮草,跟那个女人手牵手离开。
田素丽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好象灵魂出了窍。王居礼竟然在结婚周年纪念买皮草送给外遇,他跟那个女人一定开始了很久。王居礼连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
田素丽回到家里,精神恍惚,把刚才买的鱼、菜和肉统统掉进锅里,煮成一锅东西。
王居礼下班回来了,按照惯例,他先是进入睡房睡一觉,吃饭时,再由田素丽唤醒他,他是这间屋里的皇帝。
两个儿子如常地在屋里追逐打架,田素丽坐在厨房里,看着那一锅东西在发呆。
王居礼醒来,已是晚上八时多,肚子很饿,太太为什么还不唤醒他吃饭呢?他走出睡房,摊在沙发上看电视,向厨房大叫:「饭弄好了没有?快饿死人了!」
田素丽把那个锅端上饭桌。
「这是什么东西?」王居礼问太太。
「什么都有。」田素丽说。
王居礼吃了一口锅里的东西:「什么味道也没有,你把东西放进沸水里就算做一道菜?你搞什么鬼?」
田素丽没理他,自顾自地吃饭。
「妈妈,很难吃。」大儿明恩说。
「难吃就别吃。」田素丽说。
「你这个人真是不思进取。」王居礼一边吃一边骂。
「我不思进取?」田素丽不敢相信王居礼竟然倒过来骂她。
「不是吗?做家庭主妇就有义务弄一手出色的小菜,你煮的东西越来越难吃,我在外面捱得那么辛苦,回到家里,还要我吃这种东西!」王居礼愤然掷下筷子。
他居然还敢向太太发脾气!田素丽真想把那一锅热腾腾的汤往他头上泼。
田素丽把碗碟堆在洗手盆里,今天晚上,她没心情去洗。她也没替两个小儿子洗澡就把他们赶上床。回到睡房,王居礼又在打鼻鼾,看到床头几上有一把锋利的开信刀,她拿起开信刀,对准王居礼的心脏,只要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她的痛苦便得以结束。丈夫转过身来,张开眼睛,看到田素丽手持一把开信刀。
「你干什么?」他问她。
「没什么,我把开信刀放在抽屉里。」说完她把开信刀放在床头几的抽屉里。
杀人要坐牢,为王居礼坐牢,实在不值得。田素丽心里想。
第二天早上,送了小孩子上学,田素丽又去了菜市场,在熟食档碰到老板娘。
「王太太,你今天的脸色很差。」老板娘拉着她坐下来,「要喝点什么吗?」
田素丽摇摇头。
「你丈夫怎么死的?」田素丽问老板娘。
「病死的。」老板娘说。
「病死?假使我丈夫也能病死就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
「我恨他,我想他死,但我不想坐牢,我的孩子要人照顾。」
「杀人不一定要坐牢的。」老板娘说。
「杀人不用坐牢?」田素丽不明白。
「杀夫也不用坐牢。」老板娘望着田素丽说。她的目光有点可怕。
「怎样可以不坐牢?」
「丈夫病死就不用坐牢啦。」
「他病死就不是我杀他啦!」
「我丈夫也是病死的。」老板娘笑得很暧昧,「他自己好端端不会病的,全靠我。」
田素丽越听越不明白。
「他是个大胖子,又有心脏病,我只要让他每餐吃得丰富一点,尽量多吃胆固醇和脂肪,他不久就心脏病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