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崔永生是被什么野生动物袭击的,野兽?抑或人为?在我们看来,前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些,但让我们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调查结果中显示,这两者可能性皆不是。因为在事发地点的土质都很松软,如果是人为或野兽之类的,那必定会在其中留下脚印的。然而,我们在周边仔细的盘查过了几次却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我们的心情也因此感到很低落,刘英甚至哭过两次。
就这样,我们抱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赶了一天的路。而此时已是黄昏,殷红的晚霞把这片原始的森林映照得诡异又有些肃穆。我们找了一块比较宽敞的空地安营插寨,做好了一切后,夕阳最后的那一抹残霞也随之落尽。四周静悄悄的,唯独只听见我们生起的篝火时不时传来辟叭的响声。虽说现在是春天,但是到了夜晚我们依然感觉很寒冷。我们身披着棉袄,围坐在篝火旁,久久无言。
我看着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崔永生说过的那句话:“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应该为活着的人着想。”我想了想,便第一个声言说了出来,大家听完后,沉思良久,紧绷的脸也稍有些许的放松!
由于在这片不知名的原始森林中,我们所能知解的也有限,与其在地图上根本没有详细记载过这片地区。地图中所能标识的也紧到加格拉玛山而已。而我们所谓的目的地“米斯兰山”也是从史册的半卷中得知罢了,具体的行程路线也仅在里面略标一二,其余的下半卷可能早已丢失。我想,这支考古队此次西行,也并非完全是考察这么简单,可能是为了补缺史册及地图的下半部分,而这也有可能只是他们目的的其一。
起于崔永生的先例为主,我们选择四个人分成两组轮流守夜。第一个夜值守的组是我和郑飞,第二组则是李猴子与陈广毅。为了加强安全防卫,郑飞这粗嗓门还特意向连长要了那把56-1式冲锋枪。我瞧见郑飞那副如获至宝的神情,正用手摩挲着手中的那把冲锋枪,就觉得有点好笑。
正觉得长夜漫漫,无聊至极的我,突然想逗逗他:“我说郑同志,你再这么摸下去,这枪直早给你摸到报废咯!”郑飞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懂个屁!这种56-1式冲锋枪有几个人能拿过?虽说在我们野战军已经普及,但这得专职专用的。而我还没那个资格呢。”顿了顿又阴笑着说:“也不知道你们胡连长是怎么弄到手的,回头完成任务以后叫他把这枪送我。”
我说:“你想什么呢!别做梦了,部队的枪哪有随便送人的?即使你有这命得到这把枪,你也没那“弹命”消受。”郑飞一听我这话就急了,提高嗓门说道:“谁说我没那命?”说着,就用一只手往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一枚子弹,得意的说道:“看这是什么?老子还把它当做护身符了呢。我早说过,哥可不是盖的…”
我一见郑飞又要长篇大论,就知道他想说的那些话无非是关于他的风流往事,赶紧打住说道:“行了行了,你那些流年往事我都听得耳朵生茧了。还有,你能不能把你那“喇叭花”的音量调小点,没看见大伙都在睡觉么?”“呃…”郑飞被我这一说,顿时语塞,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好吡牙咧嘴的干笑着。
我还想说着什么,却见曾广醒了过来。我瞧见他的脸色有些病态,便问道:“我说曾同志,你没事吧?”曾少说:“咳咳…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感冒了!”“感冒?我看你脸色都快绿得像春天里的虫了,还在这逞能?你以为是哥我吗!”郑飞说道:“来,要不哥给你烤个蒜头吃吃。”曾少置若罔闻,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你们继续聊,我去方便一下。”说完,曾广有些头重脚轻地走开了。我对郑飞说:“你看他这样能行么?赶紧陪他去一会!”郑飞有些不以为然的回道:“我说老大,他一个大男人去小便你也让我跟去,这成啥事嘛?你甭为他操心,他跟哥我还有的比。”因为崔永生的事,我还是有些担心!但瞧见曾广在离我们十米的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心想:“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也能及时增援…”想着想着也就有些释然了,随即又跟郑飞侃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看见曾少正在那棵树下做着什么!我便好奇的走了过去,然后用手拍了他的肩膀问道:“曾同志,你在这磨磨蹭蹭搞什么呢?”曾少被我这一拍,身体顿了一下,旋即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我一听他这笑声,心中有点发毛,但他是背对着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忙用手托住他的肩膀,往我这边一转,只见曾少那黑洞洞的双眸中不断的流出两行血泪,原本高挺的鼻梁现已被削平得露出里面的白骨,再加上他那狰狞的笑脸,让我不禁为之一颤,险些晕死过去。我努力去克制内心的恐惧,闭上双眼,心里不断嘀咕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正当我鼓足勇气,想睁开双眼一探虚实之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我。我猛然睁开双眼一看,只见在奕奕阳光之下,郑飞趴在我的身上,用奇怪的眼神正瞪视着我。我说:“郑同志,你这是干嘛?趴在我身上也不嫌丢人?赶紧给我起来!”郑飞一回神,才知道自己的失态,慌忙站起身来吱吱唔唔的说:“人家还不是…是怕你出什么事,才压着你的。”我说:“放屁!我在这好端端的能出啥事…”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了昨晚,忙问:“对了,昨晚我是怎么睡着了!我怎么没知觉呀?还有曾广呢?”郑飞说:“我怎懂你怎睡的,反正我一眨眼的功夫没听见你说话,一看就见你睡得跟猪似的。至于曾广,他失踪了,大伙这会儿都在找他呢。”
“什么!”我一听曾少失踪,忙跳将起来:“那昨晚不是你看着吗?怎么他失踪了你都不知道?”郑飞说:“我怎么知道!在你睡觉那会我想上“大号”,看着他还在那站着,我就叮嘱他帮我看一会,见他应声了我才去的。”郑飞顿了顿又说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不见他了,我还以为他睡觉了呢,直到今早大伙起来时,才发现他不见的。”
听郑飞说完后我陷入了沉思中:为什么我会在毫无知觉的睡去?尔后又做了那个梦,然后到曾少失踪!这一切都说明着什么?是偶然,还是刻意?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的去回想我们走过来的每一个细节…从崔永生的莫名失踪开始,我就觉得这片森林有些古怪!安理来说,在这么丰茂的森林中,怎么连只野生动物都不见?也没有任何的鸟类,唯一可见的就是森林入口的那只蝴蝶而已,但是它又匆匆的离去了!难道是我的说话声吓走它的?种种的疑问翻腾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理不出一点头绪来。但是我始终还感应到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从踏进这片森林开始无时无刻都不在刺激着我的神经,而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暗中窥视一样!而且不只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一念至此,我心中不禁打起了哆嗦。就在这时,出去寻找曾少等人都陆续回来了。我看着他们各个一副失望的样子就已知道结果。只有郑飞这二百五睁眼说着瞎话问了句有没有找到曾少!但众人也不及多想,都摇了摇头。
我看见连长那副神色凝重的样子,有些揪心。本不想把我所感知到的事告诉众人的,但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不然再出什么事端,恐怕第一个经不起打击的就是连长。
随后我便把我所感觉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隐去了我做的那个梦!毕竟那只是凭大脑幻化出来的一些影像,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想给大家增添太多的心理负担。
大家听完我说的话后,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他们都一致的跟我说也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他们起初都以为是异地条件反射的作用。我一听大家的一致肯定,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这片森林绝不是那么的简单。
还没等我细想,就听到郑飞说:“既是是非之地,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三十六计,走。”郑飞话一落,就听陈广毅、吴龙、李少兵异口同声问道:“那曾广怎么办?”郑飞没好气的道:“曾广现在没准儿已经隔屁咯,难道你们想留在这跟他一块上路不成?”我方才听郑飞说的前一句话正是我想要说的,刚想称赞他几句,却又听见他这么一说,不由暗暗在心中大骂他这个二百五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刚想出言训斥他一番,却又听见连长说道:“郑飞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出去再做打算。至于曾广,我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也不愿意牵连咱们,而我们此行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我见连长说这一番话,似乎对生死之事已有所释然,但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或许,这就是人类的觉悟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