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呼呼地,机箱两边的挡板拆下来,拨号的声音刺耳,滴滴如电波般在屋里扩散,抹额头上的汗,等待.
烈日已落,余威仍在,感觉毛孔都无法收缩,汗流如浆,手掌似火炉,不敢触摸身体,屋里的任何物品均已升温,不见天日也能自我发热.
现在七月,伏天.脱光衣服的大好时候.
鱼缸已经干涸,上个星期撑死了最后两条,我想,真是消息灵通,怎知道酷暑将至?小小玻璃器皿现在布满灰尘,有烟头若干.
赤脚走在地板上,走到松动处会咯吱的响动,像老人家偷偷的叹息,感觉亲切,我是个迷恋声音的人,这一切源于一个夏日的午后.
多年前的那个暑假,一样的酷热,和同学几个约好骑车出游,阳光晒在赤裸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痛,可仍然奋力踏车,挥汗如雨.
在路边大树下休息,累极了无人说话,我把脸贴紧树皮,想多得一些的清凉,树叶层层叠叠,知了的歌声在头顶盘旋,那个简单的旋律将重复这整个夏天.
我悄悄数着辛脸上的雀斑,密密地却很淡,让那张脸平空多了几分顽皮,她身上的汗水蒸发出的气味,在我看来,更平添了魅力,正胡思乱想,辛忽然开口,
知了的前世是什么?
是冤死的灵魂.
所以今生日日申诉,不眠不休?
是,机会难得.
说完有些后悔,发觉同伴的脸色均有阴霾,发誓不再多嘴.
继续前行.
渐入密林,空气也湿润起来,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几个男同学早已扯了衣服跳水嬉戏,我和辛在岸边看车,远处水花泛白,把脚伸进湖里,温暖的像冬夜里的一盆洗脚水,
灵魂是什么?
是石头.
不对.
你说…..
它们必须能够相融.
粉身碎骨也就不分彼此了.
场面有点僵,阵阵寒意从水底传上来,汗被风吹成了另一层皮肤,闷得透不过气.
日头偏西,同伴均已上岸,回家途中高声笑语,非常热闹.
经过那棵大树,蝉声又起,和辛对视相望,心中豁然
灵魂是石头
为什么?
因为不会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