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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咒

2009-11-06 
咒盈盈坐在地上,拨弄着脚下的泥巴,将它们团成各式的形状。这无趣的游戏,她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迎面走来个胖胖的男孩儿,盈盈见了,便抬头甜甜笑道:“威威 ...


盈盈坐在地上,拨弄着脚下的泥巴,将它们团成各式的形状。这无趣的游戏,她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迎面走来个胖胖的男孩儿,盈盈见了,便抬头甜甜笑道:“威威哥哥好。”
  男孩没有转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盈盈对他的轻蔑倒是毫不介意,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孩背上的书包,好奇地问道:“威威哥哥,你背着包去哪里啊?”
  闻言,男孩挺了挺胸,得意道:“我去上学啊!”
  “上学?”盈盈大眼睛扑闪着,“什么是上学,上学好玩吗?”
  “上学……上学就是学习知识,上学可好玩了!有同学陪你一起玩,有老师会给你发苹果……还有漂亮的书和图片……”男孩兴奋地形容着,不时挥手比划,还怕不够,又取出书包里的新书炫耀着。
  盈盈听着男孩的形容,已是满脸渴慕,待看到崭新的透着墨香的书本,便愈发憧憬起来。忙道:“威威哥哥,我也想上学,我也要有漂亮的书!”
  “你?”男孩斜睨了眼盈盈,拖长音调道,“算了吧!”
  “为什么?”盈盈委屈地问道。
  “哈哈,白痴也想上学了!”男孩嗤笑一声,抬腿便要走。
  白痴?是说我吗?盈盈不解。眼见男孩要走,慌忙拉住,期期艾艾道:“白痴不能上学吗?”
  男孩嫌恶地皱眉,用力扯开盈盈的手:“白痴就是脑子有病,脑子有病知道吗?还有你别碰我,妈妈说的,让白痴碰脑子也要笨掉的!”
  盈盈满心委屈,气道:“我脑子才没病呢!我才不是白痴呢!就要碰你,就要碰你!”说话间,便将沾着污泥的手往男孩身上抹去。
  “你就是白痴!就是!”男孩一把将盈盈推倒在地,嘲笑着,“还是最脏的白痴!”
  摔在泥地上虽然不疼,男孩的话刺痛了盈盈的心。含着泪水,咬着牙,盈盈突然跳起来,低头用力向男孩撞去,男孩未料到这一招,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膝盖上渗出几点血丝,想是擦破了皮。这下男孩可不乐意了,撑起身子便和盈盈厮打起来。盈盈虽然个头小,却比从来娇生惯养的男孩灵活得多,男孩不旦讨不得便宜,头脸胳膊还被盈盈抓咬出不少伤痕。
  男孩的母亲闻声赶了过来,眼见得男孩吃亏,三两下便拎着盈盈的领子把她扯开,一边心疼地询问着男孩的伤势,一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小白痴还打人了!小白痴,小疯子……”
  盈盈揉着掐疼的脖子,有些茫然,为什么都说我是白痴呢?我真的是吗?……耳边,是男孩妈妈气愤的声音:“你可来了!看看你们家孩子,还打人呢!看把我孩子打的……你都不知道管管!……”
  抬起头,妈妈竟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来,盈盈忙哀哀唤到:“妈妈……”想着寻求母亲的庇护。然而一个巴掌劈头盖脸打了过来,盈盈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脸颊像被火燎过一样地疼。
  “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家盈盈脑子坏掉的,看我已经打过她了……”
  “算了算了,以后管好你们家孩子……”
  ……
  妈妈的话,散乱地惯进她耳里,却更让她惶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打我?为什么连妈妈都这么说我?
  盈盈不解,男孩却得意起来,嘴角挂着笑看着盈盈,满脸是胜利者的神色。盈盈看着,愣了下,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睑,突然撇嘴恨恨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不上,你也快没得上了,哼!”
  “切,白痴说的话……”男孩不屑地别过头。
  盈盈揉了揉被打疼的脸,泥巴立时爬上她的脸颊,把她打扮成一只滑稽的花猫。她突然开怀笑了起来,那莫名其妙的笑声让人听的有些发毛。男孩的母亲啐了一句,白痴就是白痴,莫名其妙!转身拉上男孩往回走去,一路嘱咐着男孩:“叫你少搭理那个白痴,你就是不听,看到没有……以后……”
  盈盈笑着看他们远去,突然右耳一热一疼,慌忙抬手护住,却对上妈妈阴沉的脸:“死孩子,跟我回去,就知道闹事!好好教训教训你……”盈盈不笑了,低头啜泣着跟妈妈回了家。
  
  盈盈巴着窗框,窗台上一只小麻雀啄食着盈盈撒落在那里的米粒,时不时骨碌着小眼珠警惕地看看盈盈,盈盈笑了起来,满脸天真。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小麻雀跳了两下,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盈盈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失神地望着小麻雀远去的方向。
  门开合的声音,是爸爸下班回来了吧,盈盈没有动,依旧巴着窗口,脑中有些空白。她听到妈妈的声音:“回来了?隔壁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唉……你不知道啊?隔壁那家孩子叫威威的,落水淹死了,啧啧,才这么点大……作孽啊……”
  “什么?我去看看!”刚跨出一步,耳边却传来盈盈平静空洞的声音:“本来就要死的……”
  她猛地回过头,瞪着盈盈,盈盈却仿佛没觉察,仰头呆呆地看着窗外,嘴里喃喃着不知在念叨什么。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耳旁回响起两天前盈盈和威威打架那天那句话——“你也快没得上了……”
  她抖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盈盈,来,到妈妈这里来……”
  盈盈犹豫了下,听话地来到她跟前。她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盈盈,为什么你说威威哥哥本来就要死的呀,乖,告诉妈妈……”
  盈盈的眼神有些涣散,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半晌,却冲着妈妈呵呵傻笑起来。
  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妈妈忍不住腾起了怒火,烦躁地将盈盈推开:“去去去,笑什么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于是盈盈又回到窗前,傻笑着抬头,天有些灰蒙蒙的,已经见不到鸟的踪迹。然而盈盈却依旧固执地仰头望着,追寻着鸟儿消逝的痕迹……
  


  二、
  
  盈盈捉着一截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画着没人看得懂的奇怪图画。走来两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她们的对话飘进盈盈的耳里:
  “呶呶,就是这个孩子,听说了嘛,程家小威威就是给她咒死的!”
  “哎哟,张阿姨,这话不好乱说的哟,人家一个小毛丫头……”
  “我看这个丫头就不简单,别看平时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却总是神神叨叨的,天知道她脑子里装了些什么。瞧瞧,又不知道干啥呢!”
  “小孩子家家玩玩而已,没什么的吧……”
  “我说你不要不信这个邪,要不那天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我看就……”
  她们走近了,斜长的影子投过来,遮住了盈盈手下的图画。盈盈这才像是察觉了什么,抬头向她们看去。盈盈的眼睛在她消瘦的脸颊的衬托下显得不协调的大,而当她两眼空洞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更令人觉得恐怖。她们慌了一下,匆忙低头逃离了盈盈的视线。
  盈盈呵呵傻笑了几声,又仰起头。天上,被晚霞染成粉色的云朵散漫地飘着,盈盈愉快地笑了起来,纯真的笑容挂在她微红的脸上,看起来像水粉画般精致。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妈妈的呵斥:“死丫头吃饭了还不知道回来,野在外面干什么!……”
  盈盈动了动眼皮,却没有迎过去,只是低头捡起树枝将地上的图画扫乱。盈盈几近漠视的做法让她妈妈更生气起来,劈手将树枝夺过扔飞,拧着盈盈的耳朵咒骂着:“个死孩子,越长越讨嫌!我倒了三辈子血霉了生出你这么个东西……”盈盈捂着被拉疼的耳朵,却没有哭,沉默地跟着妈妈往家走去。风吹过,搅散了地上干细的泥沙,于是盈盈的画依稀显露出来,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倒仿佛是一个不太圆的圈,圈着两条奇形怪状的鱼……
  
  盈盈将手里的纸飞机反复展开又叠起,本是厚实的挂历纸,这会儿看起来却也软绵绵皱巴巴的。外面关于她的传言更甚了,人人都说她是会诅咒的妖女,妈妈在邻人的指指戳戳下终于受不了了,把她关在了家里。好在盈盈的世界很简单,封闭的生活虽然寂寞些,倒还没有夺去她的快乐。就比如现在,一个人拿着只纸飞机玩了一整天了,却似乎还是兴致不减的样子。
  爸爸回来了,扫了眼屋子,却不见妈妈,转头问盈盈:“盈盈,你妈去哪里了?”盈盈抬起头看着爸爸,傻笑了几声,又低头把手里刚叠好的纸飞机展开。爸爸只觉得一股火气上涌,猛地抬起巴掌挥去,盈盈闭紧眼睛缩起脖颈却不躲,愣由那掌劈下。见她这样子,爸爸忍不住犹豫了下,那巴掌终于在她脸颊不到一寸处停了下来。狠狠咒骂了一句,爸爸收回了手,转身走向桌子,那上面还摆着几盘中午吃剩的菜。于是盈盈蹲了下去,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靠墙坐着,摆弄手上的纸片。刚才的一番动作,本就因为反复折叠而变得脆弱的纸张轻易地被撕成了两半。盈盈一手拿着一片,翻转着不知在研究什么。
  门被推了开来,妈妈一阵风般跨进屋子。爸爸皱了皱眉,转身问道:“你跑哪里去了?饭都没烧!”语气颇有些不悦,带着刚才对盈盈的怒火。
  妈妈也有些不高兴了,咕哝了一句,解释道:“隔壁那两口子又怀上了,我去看了看。听说已经俩月了,我瞅着她都没点打恶心的反应,估摸着还是一男娃儿……”妈妈似乎想到什么,顿了顿,又问道:“唉,我说,要不我们也再要一个吧!你看盈盈那副死样子,还是个女的……”
  爸爸瞄了眼蹲在墙边的盈盈,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兀自折叠着手里的两半纸片。爸爸锁起眉峰,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先去做饭,这事儿以后再商量!”
  “哎!你这人……”妈妈想说什么,眼见爸爸的神色不对,忙噤了声,转身走向厨房。忽然什么东西迎面冲她飞了过来,她惊了一跳,慌忙挥手隔开,一只小小的纸飞机歪斜着坠到地上。妈妈转过头,只见盈盈手里端着另一只纸飞机傻笑着喃喃自语:“一个变两个,一个变两个……”
  妈妈心里正不爽气,盈盈那副模样更是招惹了她。冒着火三两步冲向盈盈,夺过她手里的纸飞机揉烂,又没头没脑给了她几巴掌,嘴里喝骂着:“死东西就知道玩!玩!养你有什么用?!今晚别吃饭了!吃了也不长脑子!”
  爸爸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去阻止,反身坐在桌旁,背对着盈盈,摸出枝烟抽了起来。烟雾袅袅地飘散开来,身后,盈盈曲着腿缩在墙角,将头深深地埋在怀里,一声不吭。妈妈打完了出了气,也便去烧饭了。于是这屋子里便只剩爸爸吸烟的“吧嗒吧嗒”声,有些压抑的静。
  
  
  
  
  “他们运气真好,走了个威威,又换了对双胞胎,还都是男的……”妈妈的话语里有些酸,将袋里的红蛋取出来放到桌上。抿了抿嘴,又问道:“唉,我说,你就真不打算再要一个?”
  爸爸皱了皱眉头,坐到桌边掏出根烟点上,却不吸,看着灰色的烟升腾起来,沉思着……妈妈识趣地在他边上坐下,沉默地等着他做决定。
  而盈盈坐在远远的角落里,含着手指盯着桌上的红蛋看着。她是真的饿了,爸妈去隔壁吃庆生酒,却把她一个人锁在家里。怕被妈妈打,她又不敢翻家中的食物,只好一直饿着。
  烟头上那点星火抖动着,细细的烟灰一点点洒落。良久,当那点星火咬上爸爸发黄的手指,他倏地颤抖了下,猛地将烟头按熄在桌上,“哧”地一声,一团白烟带着一股油漆燃烧的怪味弥散开来。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咬牙道:“好!再生一个!”
  妈妈长舒一口气,高兴地笑了起,脸上微微泛红,仿佛年轻了几岁。
  爸爸叹了口气,转头搜寻着盈盈的身影,盈盈依旧维持着一样的姿势,眨巴着的大眼睛里盈着满满的渴望。爸爸愣了愣,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隐隐有些愧疚,慌忙抓起桌上的两个红蛋送到盈盈手里。盈盈一手抓着一只,把它们当珍宝般捧在胸口,小脸兴奋地发红:“爸爸好,爸爸好,两个,两个!”
  闻言,妈妈只觉得后背一麻,倏地挺直了身子。耳边猛然响起半年多前盈盈那句话——“一个变两个……”。隔壁家走了一个威威,却得了一对双胞胎,盈盈那句话仿佛是暗示着什么,难道盈盈真的……
  妈妈惨白着脸看向盈盈,她正咯咯笑着把鸡蛋送进嘴里,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妈妈晃了晃头,心里暗骂自己神经质,外面的传言没了,自己却又瞎想起来了。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能作什么怪?何况又是个白痴……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别过头不再看盈盈,妈妈轻抚着肚子,想象着里面即将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眉眼又舒展开来……
三、
  
  盈盈安静地蹲在角落里,吸着手指看着爸爸妈妈吃饭。自打妈妈怀孕后,她便不能和爸妈同桌吃饭了。妈妈说的,不可以离她太近,那样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会傻掉。所以每次,她都只能等爸爸妈妈吃完了,才能过去吃一些剩菜剩饭。
  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才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闷声闷气道:“唉,我这次的反应咋这么厉害,别又是个女娃儿!”
  爸爸的神色黯了下,仍旧安慰道:“不会的!才仨月就这么大肚子,应该是个男的……”
  盈盈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嘴里喃喃念叨:“弟弟,弟弟,弟弟……”
  妈妈正心烦,盈盈突然没头没脑地插一句更是给了她发火的理由。随手将脚上的布鞋脱下来砸向盈盈,恶声恶气道:“死丫头,没事吵吵什么!打死你个败家精!”
  鞋子砸在盈盈的胳膊上,虽然是布的,还不算很疼,但却吓着了她。她挪动着身子更往墙角缩去,惊惧地瞪着妈妈。盈盈满含恐惧的眼神瞪得妈妈浑身不舒服,这让她愈发生气起来,“呼”地站起来准备冲上前去好好揍盈盈一顿。
  爸爸见她这副样子,忙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让她去罢!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气对肚里得娃儿不好!”闻言,妈妈的脸抽了下,坐回了桌边,尽管还是满脸不悦。爸爸低了头继续吃饭,妈妈恶狠狠地瞥了盈盈一眼,也端起了饭碗。可是拿筷子翻搅了几下,却仍旧没有食欲。搁下碗筷,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再生个和盈盈一样的东西出来……
  盈盈捂着肚子缩在墙角,她饿了,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而那天,却是她十岁的生日,只是,她自己不懂,也没人记得……
  
   爸爸焦灼地在产房门口踱着步子,妈妈的惨叫声让他心慌意乱。第一次生盈盈的时候都没有叫这么厉害,难道是有问题?眉毛上的汗珠滴了下来,迷了眼睛,爸爸抬手抹了把汗,抖索着从兜里掏出包烟,然而还没将烟抽出就被护士喝住。悻悻地放好烟,爸爸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
  当他觉得鞋底都快被他走薄一层的时候,产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他几乎是用扑的冲向门口,门“咯嗒”一声打开,护士伸长了脖子叫着他的名字。他慌忙迎上去:“男的女的?男的女的?”
  护士的脸上隐约有些怒容:“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老婆难产,你倒先关心小孩子是男是女!……”
  爸爸脸上发涨,低着头诺诺地认错。
  护士缓和了脸色道:“是男孩,母子平安,你可以进去看他们了!”
  “男的!是男的……”爸爸兴奋的两眼放光,三两步冲进房间。妈妈虚弱的依在床上,脸色有些发黄,嘴角上却盈着掩不住的笑意。襁褓里,小宝宝闭紧眼睛,攥着小拳头,圆乎乎的,看起来健康漂亮。爸爸满足地叹了口气,眉眼乐开了花……
  
  等到打理好一切,竟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爸爸这才想起,盈盈关在家里,又没有留下饭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心中有几分愧疚,加上得子的兴奋,爸爸匆忙在附近的小店挑了些精致的糕点和熟食赶回家。打开门,就见盈盈抱着腿坐在窗下,瘦弱的小脸埋在膝盖里,几乎看不见。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把盈盈本就干瘦的身子拉成细长的阴影。爸爸微微颤抖了下,刚想上前,盈盈似乎听到了响动,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他,忙站了起来高兴地问:“爸爸,爸爸!弟弟在哪里?”爸爸愣了,奇怪地看着盈盈,盈盈怎么会知道她妈妈生孩子了?盈盈怎么会知道是个弟弟?脑中久远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猛然记起那个关于盈盈是个会诅咒的妖孽的传言,难的她真的是妖怪?要不怎么能未卜先知?……
  盈盈看着爸爸阴晴不定着脸色直瞪着她,恐慌起来,不晓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忙缩起脖子往后退了几步,蹭着墙壁滑坐到地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唤回了爸爸的神志,看到盈盈如此惶恐无助的样子,他松了口气,怪讶于自己何时也变得如此多疑,会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闲言碎语。盈盈虽然是白痴,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何况那样胆小孱弱的盈盈,能有那样厉害的本事才奇怪呢!外头那些三姑六婆每见着他挺着个大肚子的婆娘都会念叨一些“盈盈快有弟弟了吧”此类的话,八成是让盈盈听到学了去,没啥好奇怪的!想到这里,爸爸释怀了,忙取出点心送给盈盈。盈盈习惯了吃些剩饭剩菜打发,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食物,吞了口口水,疑惧地看着爸爸不敢接受。更多几分愧疚,爸爸忙微笑鼓励,盈盈这才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接过。用力地吸着香气,小脸染上兴奋的红晕,眼睛瞪得大大的,流动着某种光辉。看着盈盈的眼睛,爸爸突然觉得有几分恐惧,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些他捉摸不透的东西。仿佛与她的眼睛多对视一会,自己的所有都会被看透、无所遁行。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女儿,害怕一个不到11岁的智障,他沉默了……
  


  四、
  
   家里因为宝宝的出生而忙碌起来。住在邻村的奶奶也搬了过来,方便照顾孩子、照顾坐月子的妈妈。
  宝宝胖乎乎的,出生的时候就有八斤多重,为这妈妈生他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现在,妈妈看着怀里大大眼睛,圆圆身子的小宝宝,是怎么看怎么可爱,早忘记了当初的痛楚。奶奶抱着孙子,也喜得眉开眼笑,对媳妇也无微不至起来。妈妈说渴,奶奶立马倒来水,不烫不凉;妈妈说饿,立即就有熬好的粥送到,不稠不稀……妈妈躺着享受奶奶的照顾,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她想起十多年前生盈盈的时候,可没那么好的待遇。那时候还和婆婆住在一起,月子里,妈妈想要点什么吃点什么,婆婆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动不动就说妈妈骄气,一番想当年后,便推脱自己老了身子不好腰腿疼,让妈妈自己去弄。于是妈妈还没下月子,就不得不去侍弄那些锅碗瓢盆,可说是吃足了苦头。再后来,发觉盈盈是个傻子,婆婆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隔三差五便哭闹一番,哀叹自己命苦,孙子没抱到竟然抱到个傻子。妈妈脸上挂不住,可偏是自己肚子不争气,也不好回嘴。这日子越过越不是滋味,后来终于寻着个机会,趁着爸爸工作调动的机会,一家三口搬去了邻村,婆媳俩不照面,好歹也落个眼不见为净。想到盈盈,妈妈忍不住又鼻子里出气。说起来,倒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盈盈了,一时没了供她出气的筒,她隐约倒还有几分不适。撇了撇嘴,她低头轻轻拍打着身边看起来似乎有些困倦的宝宝,宝宝“嗯啊”了几声,咂了咂嘴,睡了,妈妈满足地笑了起来,忘记了盈盈……
  而盈盈,早就被大人们遗忘在隔壁那个不过三坪的小房间里。其实,那根本算不得房间,只是就着房形拦出来放杂物的小间。因为奶奶从邻村赶来临时没地方睡;因为妈妈不想见到傻乎乎的盈盈,怕又生闲气伤了身子;更因为不能让盈盈接触新生的小宝宝,免得把弱智“传染”给宝宝……因为这许多的“因为”,杂物间被清理了出来,盈盈被赶去了那里住,不,应当说是“关”。每天,父亲像探监一样,送去了食物,便把盈盈独自留在小间,甚至时常因为忙碌而忘记了给盈盈送饭食。盈盈开始觉得孤单了,从来没有过的孤单,因为小间里没有窗户。以前,无论她被关多久,至少还有一扇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小鸟儿的窗户,可现在的小间,只有一盏八瓦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聊以驱散黑暗的压抑。然而,盈盈的寂寞与孤独,没有人能理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屈服与适应。
  小宝宝满月了,盈盈终于被放了出来。关了近一个月的盈盈,变得更加呆滞了,常常是大人叫了几遍都没有回应。也因此,爸爸妈妈对盈盈更加讨厌了,每每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招来一顿无端的叱骂。弟弟的出生,让盈盈遭受了更多的磨难,然而,盈盈却不懂得这些。她依旧喜欢着弟弟,每每有人夸赞弟弟健康漂亮,她就会傻呵呵地笑,仿佛那夸赞是对她所言。宝宝确实漂亮健康,看起来也聪明活泼,盈盈总想抱抱小弟弟,可是却不被父母允许。每每盈盈试图靠近弟弟,妈妈都会尖着嗓子斥责她,甚至挥掌抽打她,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诸如“传染”、“害人精”等等盈盈听不懂的话。而爸爸,似乎也越来越不愿见到盈盈了,因为每次见到她,爸爸都会无端地烦躁甚至发火。于是,盈盈在这家里,终于成了人人厌弃的累赘。
  
  宝宝长大了,没有辜负大人们的期望,才十个多月,便会摇摇晃晃地走路,口齿不清地叫爸爸妈妈了。等到宝宝一岁半的时候,已经长得又壮实,又聪明,会认人,能自己走路了。爸爸妈妈欢喜极了,把宝宝捧在掌心呵护着,唯恐他受到一点伤害。盈盈听着宝宝叫爸爸,叫妈妈,叫奶奶……满心羡慕,她好想也抱着宝宝,听他叫她一声姐姐,不过,她从没被允许过接触宝宝,更从没人教过宝宝“姐姐”这个称呼……
  终于有一天,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又刚巧被隔壁的阿姨叫了出去,盈盈觑着这难得的机会,轻手轻脚地走近宝宝的小床。宝宝看到了盈盈,虽然他并不知道盈盈是谁,可毕竟见过,倒也不陌生,“咯咯”地笑着表示友好。盈盈满心欢喜地抱起宝宝,逗弄着:“弟弟……弟弟叫我姐姐,叫,姐姐……”宝宝毕竟不熟悉她,有些慌张了,皱着小脸挣扎起来。盈盈开始还笑着,却猛然怔住,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手一松,宝宝掉了下来,摔在小床里,大声哭叫起来。妈妈正好进门,一见宝宝哭得那样伤心,心疼得六神无主,也顾不得盈盈,慌忙抱起宝宝,先急着检查摔坏了哪里。好在宝宝是摔在床上,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哄住了宝宝,妈妈想起了盈盈,怒火腾了上来,恶狠狠地瞪着盈盈,厉声问道:“死丫头!你干嘛欺负宝宝?说啊!”
  盈盈开始还在发呆,闻声,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道:“没有……”
  “没有?!还说没有?!”妈妈愈发生气了,“我明明看到你摔他!死丫头你想干什么?!”
  盈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呜咽着道:“弟弟,弟弟要没了!弟弟,没有弟弟了……”
  妈妈气坏了,抽打着盈盈,叫骂着:“死丫头,欺负完弟弟还乱说话,不想活了你,我打死你个败家精!打死你!……”
  
  盈盈挨了一顿打骂,又被关进了小杂间。有些日子没人住了,那里到处是蛛网灰尘,显得更加阴暗起来。盈盈抱着腿缩在冷硬的床上,不住地颤抖,因为疼痛,更因为恐惧。突然,一只蜘蛛挂着蛛丝从壁灯上滑落下来,晃悠着几乎掉到床上,盈盈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把被子蒙到头上,筛糠一样剧烈颤抖着扑卧到床上。隔壁,隐约传来了妈妈含糊的咒骂声……
  


  盈盈害怕宝宝,这是很明显的事。现在,不用妈妈叱责哄赶,盈盈就会自觉地避开宝宝。甚至,偶尔大人们提起宝宝,盈盈的脸上也不再显现出喜悦的神色,而是一种难言的惊恐和悲伤。
  爸爸终于觉出奇怪来了,问妈妈,妈妈却不以为然,解释道:“上次被我打的,估计是打怕了吧!这不是好事?省得她不死心又接近我们宝宝,上次是运气,我可不要咱们宝宝再被她欺负……我们宝宝又聪明又漂亮,要是被那死丫头弄坏了哪里,你不心疼啊?……宝宝说对不对?……”妈妈说着,又逗弄起宝宝来,宝宝咯咯地笑着,小手舞动着,煞是可爱,爸爸便也不再探究盈盈的古怪,一同逗弄起宝宝来。
  小杂间里,盈盈听到了宝宝的笑声,莫明地颤抖了一下。她转过头,床边放着一只陈旧的箱子,箱子上摆着一副破旧的碗筷。杂间太小,放不进桌子,那只无用的破箱子便放在了这里全充桌子。盈盈拿起箱上的一只筷子,抖着手在墙壁上刻画着。昏黄的灯光下,盈盈干瘦的手被拉成诡异的长影映在墙壁上,晃悠着,晃悠着……
  墙壁上,粗粗的线条勾画出个娃娃的模样,盈盈直眼瞪视着墙壁上的图画,喃喃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语句。破箱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晓得是蟑螂老鼠抑或其他生物在闹腾。古怪的声音与晃动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小杂间里,凭地变得更加阴森……
  
  宝宝发烧了,一下子家里像炸开了锅般。爸爸妈妈慌忙把宝宝抱去乡镇卫生站,卫生站给宝宝量过体温,开了些感冒药又嘱咐了几句。爸爸妈妈小心地拿着配好的药回到家,便忙碌起来,严格地按照医生的嘱咐照顾着宝宝,按时喂药,加厚了被子发汗……可是,宝宝的烧不旦没退,反而愈发严重起来,第二天早晨,全身更出了不少红点。没有半点医学常识的爸爸妈妈只当是宝宝盖了太厚的被子捂出了痱子,除了更加悉心地照料,并没有太当回事。然而,那些红点却仿佛得了纵容,愈发肆虐起来,越长越大并渐渐布满全身了。家人这才觉出不对,匆忙将宝宝再次送去卫生站。医生一看病症,便惊道:“哎呀,那是出痧子啦!已经见点了,怎么这时候才送来?这样严重我们这里治不了,快送去县城大医院吧!……”对宝宝生命的紧张,使得爸爸妈妈都变得卑微而恳切,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卫生站的误诊耽误了宝宝的治疗,只是急迫地将宝宝连夜送去了市医院……
  所有的抢救措施都使用尽了,然而,当东方第一抹光亮越过地平线的时候,却没能带来宝宝得救的消息。是的,一切都太迟了,晨曦里,宝宝微弱的呼吸终于停止了,小小的身体也渐渐冰凉……
宝宝死了,妈妈的世界便崩塌了一大半。从市医院回家的途中,她就像是病了,软软歪歪的,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清明了。坐在车上,看到人家的小孩,便哀哀地叫着宝宝,甚或要起身夺过来,每每吓得别家母亲们惊惶失措。爸爸虽然心里也难受得紧,却终究不能在这时候垮下,只得强忍悲伤,一路赔着小心将妈妈送回了家……
  他们实在是太疲倦太伤心了,回到家里,便仿佛虚脱一般,根本顾不得其他任何事,若不是小杂间里传出断续的说话声,他们一定早忘了还有个被关了几乎一天一夜的女儿。妈妈坐上床以后就没有移动过,木愣愣的表情也没有分毫改变,显然是对杂间里的声音充耳不闻。爸爸心疼着妈妈,便也不多说什么,自顾前去开门,门锁落下,盈盈的影子越过门框,笼到爸爸的脸上。本就昏弱的光线更是模糊,一片朦胧中,爸爸见到盈盈跪在墙前,双目无神地直瞪着墙壁喃喃念叨着。一股寒意凭地升腾起来,爸爸顺着盈盈的眼光望去,墙壁上,隐约是个小人的形象。爸爸再也忍受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心脏也仿佛被冻结般没有了搏动,令他窒息……
  他的喉结滚动着,仿佛要冲出尖叫,而他也确实听到一声尖叫,不过不是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回过头,他惨白的脸对上妈妈晦黄惊恐的面容。
  “是盈盈,她是妖怪!她真的是妖怪!看她在诅咒宝宝呢!她咒死宝宝了!咒死宝宝了!”妈妈语无伦次的凄厉哀嚎在深沉的黑夜里蔓延飘荡开来……盈盈震颤了下,缓缓地歪倒在床上……
  
  
 

  盈盈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妈妈皱眉扭曲着的脸,本能地往后一退,只见妈妈手里拿着剪刀,正穷凶极恶地向她扑来。盈盈恐惧地尖叫,抱着胳膊瑟缩着从床上滚到地上。
  盈盈挣扎着滚到角落,惊恐地仰头看去。爸爸正死命扣住妈妈的胳膊阻止她疯狂的行为,然而妈妈的力气竟仿佛凭地增大了好几倍,爸爸脸涨得通红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终于,妈妈摆脱了爸爸的钳制,嘴里怪叫着听不分明的话向盈盈冲去,剪刀口的锋芒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竟也万分刺目,盈盈紧闭了双眼,只觉得头皮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便又晕撅过去。
  
  
  盈盈模模糊糊地再次醒来,只觉得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不禁有些茫然,唯有依旧隐隐作痛的头皮告诉她之前的一切不是幻觉或梦境。
  盈盈扭动着脖颈,终于看清楚自己竟是躺在妈妈的怀里,想起之前那可怕的场景,盈盈慌忙挣扎着想要逃离母亲的怀抱。然而妈妈却将她搂得更紧,脸上竟荡开温柔的笑颜,喃喃轻语:“宝宝……宝宝乖,妈妈抱……”盈盈虽然惊诧,却忍不住留恋。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没享受过如此温暖的怀抱,现在的一切,仿佛是上天的恩赐般让她欢愉感动。盈盈满足地闭上眼,靠在妈妈怀里,瘦削的小脸上绽出一对可爱的酒窝,这如梦境般的享受让她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一切。
  然而美梦总是容易醒的。仿佛只一瞬间,妈妈又暴怒起来,猛地掐住盈盈的肩膀狠力摇晃着大声叫骂:“小妖怪,死丫头,说!快说!你对弟弟做了什么?……我的宝宝,呜呜呜呜,我的宝宝……妖怪,是你咒死宝宝的,就是你,是你!……”伴随着无由的控诉,妈妈用尽力气抽打掐拧着盈盈,仿佛积聚着几百年的怨恨。
  盈盈的身上霎时青紫一片,她哭叫哀嚎着挣扎祈求,却只是徒劳。她惊恐痛苦,更茫然无措,她那简单的头脑并不能理解这一切发生的缘由。然而站在旁边观望着这一切的爸爸却清楚明白得很。从他看到妈妈将盈盈的长发拉扯着剪断,却又将盈盈当作宝宝温柔地搂在怀里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的妻子,确实已经疯了……
  
  
  盈盈的生活,变得愈发诡异无常痛苦艰难起来。妈妈时常会把她当作宝宝嘘寒问暖地关怀,然而却可能就在下一秒,又将她当作死敌般抽打折磨。那天晚上,妈妈的那声凄厉的哀嚎,更是让听到的村民们都坚定地认为盈盈是会诅咒的妖精,以至于关于盈盈的谣言越来越盛、越来越悬,并且蔓延不断,终使得不大的村子里人尽皆知并几乎都深信不疑了。所以当盈盈被虐待的哀嚎声在村庄上空弥散开来的时候,村民们似乎都不为所动。不旦没有人出言相劝或阻止,更有甚者在听到哭嚎声时还幸灾乐祸般说着好,叫嚣着“为村除害,理所应当”。而家中,爸爸也听任着妈妈对盈盈的所有暴戾行为。每每想到那日盈盈对着墙壁上的画像喃喃自语的情景,爸爸虽然嘴上不说,心底里却也早已承认了是盈盈咒死了儿子。那一点点父女亲情也自然地泯灭在憎恨厌恶中……
  
  
  那日正是炎夏的傍晚时分,屋里闷热,爸爸便将桌子搬到门口吃饭纳凉。本来盈盈是断然没有资格再与父母同桌吃饭了的,然而偏巧此时,妈妈却又将盈盈当作了宝宝。小心地扶着孱弱的盈盈坐定在餐桌前,便乐呵呵地将桌面上最好的菜夹到盈盈的晚里。两年来的遭遇,让盈盈虽然受到此等待遇,却无法高兴,反而如坐针毡般惊惶不安,始终不敢将手边满满的饭碗端起来。妈妈的脸色不好看了,满脸忧虑地关怀起盈盈来,一遍遍问着:“宝宝,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啊……”盈盈愈发恐惧,慌忙想将饭碗端起,然而两年非人的生活早已将盈盈折磨得不成人形,那双枯柴般的手竟然端不起饭碗来,碗在她的手里滑了个圆弧,便连同着里面的菜食一同砸到地上。
  瓷器破裂的声音扰乱了妈妈的神志,她又狂躁起来。随手将靠墙的扫帚抄起来,一边用力抽打着盈盈,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盈盈在门口惨叫着呼救,这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却没有哪怕一个人走出来为盈盈说句好话。大家只是尽情地欣赏着眼前那场免费的表演并在事后依旧津津乐道。
  妈妈打累了,便把盈盈扔在门外面,说了句敲碎了碗就别吃饭的话,就甩手进了屋,任由她蹲在门口痛苦地啼哭。盈盈凄惨的哭声,终于让隔壁的徐奶奶有些不安了,待到围观的众人作鸟兽散后,她便拾辍了些干点送去给盈盈。
  盈盈两手捧着干点,只是哭,没有半点要吃的意思。老奶奶皱眉劝慰着,谁知,盈盈却突然呜咽道:“奶奶,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老人心下一惊,转眼却看到盈盈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臂上一条条乌青黑紫的血痕,倏然明了盈盈只是被打得厉害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也不再介怀,安慰了几句“盈盈还小,不会死之类的话”,便回了家去。
  谁知仅仅就两天的时间,盈盈的伤口感染,竟一病不起,爸爸妈妈自然不会费钱费力为她医治,便由得她在家里自生自灭。盈盈本就孱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病菌的摧残,不多久就在病痛中结束了她短暂而凄苦的14年生命。
  
  
   盈盈死了,关于她的谣传却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恰逢那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不少村民受不了酷暑而病倒。一时间,关于盈盈冤魂索命的谣言又风行起来。在村民的施压下,爸爸不得不出钱请来和尚做法场超度盈盈的亡魂。
  请来的几位法师盘腿坐在村里的麦场上,枯燥冗长的颂经声,让徐奶奶有些惶惑不安了。她想到盈盈死前同她的那番对话,仿佛盈盈对于她自己的命运早有预知。终于忍不住,在法师们间歇喝水的当口,徐奶奶悄悄拦住其中一位看起来最年长的僧人,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倾诉给他。僧人听完,默然不语,半晌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有些人,就是看到得太多,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上天才不给他们说出来的机会……”
  僧人唱着佛号离开了,徐奶奶却愈发迷惑。盈盈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可惜这些疑问,再没有人能回答了,盈盈,已经死了……
  颂经声重又在村庄的上空飘荡了,盈盈还能听到吗?还能看到吗?……
  


  后记
   (恐怖游戏.
   这篇故事,是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加上修饰编写成的。故事中的女孩,确实存在,并且也有关于她的不少传说,然而从传说中来看,对于女孩的评价是贬多过褒的。但是我不愿意这么想,毕竟,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又如何能如此恶毒地诅咒别人,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宁愿相信,她只是看见了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她仅仅,只是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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