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一早就过来了这房子里,还带来了打扫必备的几样工具,戴上口罩、纸帽后,两人像模像样的开始大清扫,幸好小雪够聪明,准备了好多的垃圾袋,否则汪四平这屋里堆积了三年的垃圾还真没办法从这四楼弄下去。
随手把垃圾仍到了楼下的垃圾房,汪四平一面在心里赞叹着自己找女朋友的眼光,一面气喘吁吁的上楼,终于上到了四楼,汪四平擦了把汗决定这次只扛两个垃圾袋下去。但他的手刚触到客厅里摆好的垃圾袋时,小雪的尖叫声就从那间唯一的卧室里传了出来。
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汪四平眨眼就冲到了小雪身边,“怎么啦?”迅速的扫视了一遍房间,没什么异常啊?但小雪却一把抱住了他簌簌发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了房角,“四平,有、有老鼠。”松了口气,还真是女人,顺着小雪的手指,汪四平看到了房角处一堆粉红色的小东西。
“别害怕,几只小老鼠,我把它弄走。”拍拍小雪的肩,汪四平走了过去。小雪抚着胸,犹自心惊肉跳的跟着他走过去。
汪四平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尺子,翻弄着那堆小东西,那些粉红色的小东西连毛都没长出来,闭着眼在抽屉里蠕动着,汪四平将它们拨开,“这可能是刚生的小老鼠,让大的跑掉了真是可惜。”将小老鼠拨到一边的报纸上,他眼睛忽然一亮,“七只?”又迅速的数了一遍,的确是七只。
“太好了。”汪四平放下尺子,张望着四周。“什么太好了?”小雪嫌恶的走远一点,“你还不把它们弄走?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汪四平眼一亮,他看到了门旁的一个小可乐瓶,把可乐瓶拿了过来,还好,是干净的。他开始把小老鼠一只一只的装进可乐瓶里,小雪叫了起来,“你干什么?真恶心,你几岁啊?还玩老鼠。”
把最后一只老鼠放进去,汪四平站了起来,得意的看着手里的瓶子,“你懂什么?一窝七只的老鼠最稀罕了,把它们用香油泡上一个星期,就是上好的治烫伤的药。”他恶作剧般将瓶子突然伸到了小雪面前,小雪立即尖声叫了起来,“拿开啦,讨厌。”
喜滋滋的把瓶子拿到厨房,汪四平毫不犹豫的把前几天刚买回来的一斤香油尽数倒入了可乐瓶,看着瓶里的小老鼠在香油里挣扎着,小雪掩住了嘴,皱眉,“好恶心,你听谁说这么恶心的东西能治烫伤的?”
看着老鼠们停止了挣扎,汪四平把可乐瓶的盖子拧紧,献宝似的高高举起,“你知道什么呀,这可是我的亲身体验,我上小学的时候被开水烫伤了胳膊,当时就是我奶奶找人要了点这样的香油给我抹好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汪四平把胳膊伸到了小雪眼前,“你看,连疤都没留下,神着呢。”突然把声音压低,“人家说了,象这种一窝能生七只小家伙的老鼠可不多见,这样的母老鼠啊,都是老鼠精。”
小雪将他的胳膊打开,瞪大了眼,“真的啊?老鼠也能成精?”看着她天真的发问,汪四平哈哈大笑了起来,“真幼稚,老鼠要是能成精,你我就都是神仙了,真笨,骗你也相信。”把可乐瓶放到了厨房的吊柜里,汪四平拍了拍手,准备继续干活。
刚从厨房出来,汪四平就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似的,回头看看却是上当的小雪在对他翻白眼,乘她还没有发飙,汪四平动作麻利的扛了两个大大的垃圾袋窜了出去,“扔垃圾去喽。”
彻底的将房子打扫干净后,汪四平和小雪把结婚证领了回来,又请两家的长辈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吃了顿饭,就算正式的入了围城。
虽说两人早已做过了夫妻间该做的一切,但今晚毕竟是两人的新婚之夜,乘着四平去洗澡,小雪换上了早准备好的一件粉红色的薄纱般的睡衣,用一个极尽诱惑的姿势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等着四平的惊艳。
听到了蹑手蹑脚的声音,小雪得意的微笑,想吓我?没门,闭紧了眼,她假装不知,将腿伸直。四平轻轻的上了床,开始亲吻她的腿,渐渐的向她胸口吻来。
小雪闭着眼,自然的舒展着身体,享受着四平带给她的欢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四平的手从她身上抚过时,怎么感觉到有点扎人,小雪闭着眼,慵懒的娇嗔,“四平,轻点,你的手好扎人。”四平却没有回答她,嘴唇已从胸前移到了小雪美丽的脖子上,小雪觉得下巴有点痒,便抬手挠了挠,这一挠之下,竟发觉手触到了一片毛。
一片毛?小雪疑惑的睁开了眼,看到了胸前的东西,下一秒,就似被针扎了般的从床上跳起来,竭尽全力的发出了惊人的惨叫,“啊……”四平一身水的从卫生间里冲过来时,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床上跳了下来,挑衅似的和他对视了几秒,窜出了卧室,消失在客厅里。
小雪则闭着眼站在床上,仍抱着胸尖叫着,四平顾不得全身还湿淋淋的冲到小雪身边一把抱紧了她,连声安慰着,“不怕,不怕,咱小雪不怕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四平肯定那知老鼠吓到了小雪,她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缩在四平怀里,小雪停止了尖叫,但却不停的发抖,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惊恐已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紧紧的攀着四平的脖子,就连四平想拿过纸巾给她擦泪,她也不愿放手,感受到她的惊恐无助,四平只得无奈拥紧她,不停的安慰她。
新婚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被一只老鼠给糟蹋了,四平有种预哭无泪的感觉,小雪哭累了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但手却还紧紧的搂着四平的脖子。看着小雪脸上未干的泪痕,四平发誓一定要抓到那只可恶的老鼠。
天亮了,小雪醒了过来,见四平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睡了一夜,心中自是甜蜜万分,但一想到昨晚的那只老鼠,她仍忍不住簌簌发抖,断断续续告诉了四平经过,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四平,我总觉得那只老鼠好像要咬我的脖子。”
四平在她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傻瓜,老鼠还会咬人吗?笨。”大手移到了小雪的睡衣上,“可能是你太性感了,所以就连老鼠都被你引来了。”轻轻的将小雪的睡衣褪下去,四平将头埋入小雪胸前。
“不要啦。”尽量让自己相信四平的话,推开他,小雪站了起来,“天都亮了,我要去洗脸。”把一腔热情的四平丢在了床上,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对了,今天一定要去买老鼠药,不把那只老鼠抓到,势不罢休,敢吓我。”做了个攥拳的手势,走进卫生间,她可没有四平那么轻松,总觉得那只老鼠不太寻常。
说干就干,小夫妻俩梳洗完毕便出去采买鼠药,要买鼠药自然是要到菜场了,露天的菜场真是热闹极了,由于摊贩们占到了中间的路,人又特别多,所以俩人挤了好半天才走到尽头人少的地方,喘了口气,直接走到了菜场尽头那个卖老鼠药的小摊子前,摊主是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见有人光顾,自是笑脸相迎,“要什么样的老鼠药啊?”
“老鼠药还有很多种吗?”小雪冲口而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那当然啦,老鼠种类有很多种,老鼠药当然也有很多种了。”小老头眨巴着眼说的煞有其事一样。
“那……要是很大的那种老鼠,应该用什么样的药呢?”小雪的眼开始在简陋的摊子上巡视。摊子不大,是一张打开的小折叠桌,上面铺了一层布,布太脏已看不出颜色了,上面放着许多报纸包成的小包,还有几盒红色的针水。
一听是大老鼠,老头立刻来了劲,“多大的老鼠?”
小雪看向四平,比划着说:“大概有这么大吧?”她两手张开比出了足球大小的样子。“没有。”四平补充,“不过也小不了多少,反正是挺大的一只,”突然想到了那七只小老鼠,他又补充,“我前几天还抓了一窝小老鼠,可能这只大的是个母的。”
老头的眼一亮,“这么大?那你还记得那窝小的有几只吗?”俩人肯定的点头,异口同声的说:“七只。”
“七只?”老头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那小老鼠呢?”俩人被他吓了一跳,四平突然觉得这老头有点反常,“干什么?七只怎么啦?”停顿了一下,撒了个谎,“扔了。”
“糟了。”老头一脸的惶恐,弯腰从摊子下拿出了个形状奇怪的夹子,递给了四平,“你把小老鼠扔了,你不知道,那母老鼠是特厉害的那种,有灵性的,一般的鼠药对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用这个夹子吧,虽然贵了一点,但是就能捉的住它。”看俩人似乎不信,又补充说:“你要是不把它抓住,你可就别想过安稳了,你扔了它的鼠仔,它一定会报复你的。”
四平不屑的笑了笑,抓出个瓜子扔到了嘴里,无聊的向四周张望,说的这么可怕,还不就是想推销他的鼠夹?但他这一番话却说得小雪一惊一咋的,伸手就把他的鼠夹接了过来,半信半疑的问,“真能抓住?那……多少钱啊?”
老头伸出了一只手,看着他张开的五指,小雪从口袋里掏钱,“噢,五块钱。”但老头却摇了摇头,仍然是伸着手,小雪皱眉,试探着问,“五十?”老头把手缩了回来,“五百块,少一分都不卖。”
“多少?”四平一个趔趄,差点被瓜子卡死,“五百。”老头又重复了一遍。
小雪拿着那个夹子,不知是放回去还是掏钱买下,天哪,一个鼠夹要五百块,这可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啊,看四平,四平已经吐出了那个瓜子,伸手把小雪手里的鼠夹夺过去放到了摊子上,“得,您哪就给我们一包顶好的耗子药得了。”
老头一脸的遗憾,“年轻人,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啊,那老鼠可不是一般的……”话未说完,四平就把小雪手里的五块钱拿过来往摊子上一放,打断了老头的话,”您说您这药哪样是最厉害的吧。”
老头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拿出两包包的大些的药递给他,“唉,说了你们也不信,只怕不好喽……”
小雪还想说什么,但四平已一把把她拉走,接下来的一天里,四平着实给小雪上了一堂政治课,“你呀,还真笨,谁骗你都信,要是哪天人家把你给卖了,你可能还会替人家数钱呢?”小雪则不服气的辩驳,“万一要是真的,那老鼠这么厉害,怎么办哪?”四平看着她是直叹气,“唉,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笨老婆呢?”小雪瞪眼,追的他满屋跑,直到四平高举双手投降。
将老鼠药在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一点,四平拍拍手,“这下子它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逃出我们的天罗地网了。”“嗯。”小雪使劲的点了点头,“敢吃我的豆腐?毒死你个臭老鼠。”
这下子可以安心了,小俩口这才算开始自己甜甜蜜蜜的新婚生活。匆匆洗了个澡,四平带着一脸的贼笑,从后面拥住了小雪,决定将昨夜的遗憾给弥补回来,小雪则极力将手伸出,拉灭了床头的小灯。
灯再亮起时,俩人已都大汗淋漓了,极度的疲倦,让两人很快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唔。”小雪闭着眼把四平搭在自己胸口的手臂推开,翻了个身,很快就感觉到四平的手又搭了过来,并开始在她身上乱摸,心里涌起一丝厌烦,她用力推开四平的手。
只是她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耳边传来了一种不寻常的声音,蟋蟋索索的,她瞬间清醒了,因为她的手又触到了一片毛,摒住了呼吸,小雪慢慢的睁开了眼,眼角的余光处一只硕大的老鼠正瞪着两个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
下一秒,小雪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弹簧般从床上跳到地上,但她的脚刚刚落地,就又触电似的弹起来,因为地上竟然黑压压一片全是蠕动着的大小老鼠,小雪的尖叫声在她看到床上的四平后嘎然而止,看着四平一动不动的被一堆老鼠包围在里面,小雪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按当地的风俗,新娘子应该在新郎的陪同下在这天回娘家吃顿饭,可小雪的父母直等到了中午,也没把小俩口等来,想打电话去问问,小雪的弟弟小冬却是个急性子,“不要打了,我开车去看看好了,反正我有姐那儿的钥匙。”
把车停在楼下,小冬哼着歌上了楼,拿钥匙,开门,小冬没有换鞋,掂着脚走了进去,没人,难道和自己走叉了?随手推开卧室的门,小冬就呆住了,姐姐和姐夫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躺在床上,全身赤裸,但俩人身上却都布满了伤痕。
警察很快就赶来了,询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夜里听到他家好像有人尖叫了一声,其它的就不知道了,经过化验,俩人身上的伤竟然都是被老鼠咬的,于是这两人的死因就立时被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在这小城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