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A城大学的大3学生,工商管理专业。上了大学才知道学习管理就是什么也没学啊,课程又少,考试还很好PASS。怪不得一位毕业的学长说,要想在大学轻轻松松4年那就学工商管理!我现在一周就十几节课,周四下午开始就没课了。天天闲着肯定会闲出事的,这是我老爸的观点,于是我以学习的名义向他申请买台电脑,他老人家欣然同意了,其实我和我们宿舍其他3个买电脑的舍友一样,就是为了玩游戏、灌水的!一周前开始晚上迷上了看网络恐怖小说,没想到昨天晚上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那张熟悉的苍白的脸和那忧郁的眼神,除了这两点不象她外其他的我敢百分百的肯定是她——陈倩!
“你怎么还不来啊?20号可就是咱们的8年之约了,我在家里等你啊---等你啊----”她幽幽的对我说,白色的长裙在风中摇摆着,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有两道忧郁的眼神从发间穿出看者我,满是期待和恐慌。我伸出双手试图拥抱她,她却却躲开了,然后走进了无边的黑暗中,我着急的挪动我的双脚,想留下她,但两腿象灌铅一样抬不动,“等等我啊-----”我喊道。
“等谁啊?还不起床,上午可是系主任的课,你不会连他的课都敢翘吧?”
啊?我醒了过来
糟了,要迟到了,我看了一下闹钟。
是系主任的课啊?天哪!太恐怖了!那老头,听说是文学院过来的,说是研究道教的,很有见地,对学生特别严,好几个落他手里的哥们都说,在他手里只有一个字——死!他训人都从不用白话,全是之乎者也,没有一句你能听懂的!
“等我一会,一起走啊!”说着这话,我已经冲进洗手间。
刚用凉水洗了脸,把洗面乳涂满全脸,将手伸到水龙头下,没水了!见鬼了,以前从没停过水,况且刚才刷牙还有的。
“走不走啊?我先走了,你追我啊!”
接着就听见舍友走出宿舍的脚步,“真倒霉啊”,我心里想着。
“哗”水又来了,真是见鬼了!也顾不得了,匆匆洗了脸就冲出宿舍往教室奔去。
学校正在建设新的教学楼,路上满是沙石和来回的卡车。“唉!‘大学之大不在有大楼而谓有大师也’”,我心里想着慢慢加快了步子。
终于看见舍友的背影了,我快跑了几步希望能追上他,这时却发生了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恐怖的车祸。一辆满载沙石的卡车从我舍友的身上碾了过去,只听见刺耳的刹车声和看见掀起的沙尘。我跑到卡车旁边,走近躺在地上的舍友,血正从他的嘴和鼻子中流出,由于瞬间压力增大,他的眼球暴突出来几乎全部离开了眼眶。我学过急救,但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他的腹腔已经成了一堆肉酱,车轮上全是血迹和被挤出的肠子。他喃喃的说着什么,其实也不是说了,只是喉结在动,我切近他的嘴边,细若蚊声的说着好象是——女孩。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除了卡车司机外一个人也没有!
我再低下头时,他已经失去了我们称之为生命的东西。司机早已经报了警,拉着我怕我走了,他说不清楚。我颓然的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就是在几分钟前还在宿舍和我说话的人怎么说完就完了呢?心里酸酸的,眼中有种叫做泪的东西,生命的无常也许就是这样啊!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了我的视线,一袭长裙、苍白的脸、忧郁的眼神,她幽幽的转过身子说:“本来今天死的应该是你的。”我心里一惊,急忙擦干眼泪,却又看不见她了!
为什么他明明看见卡车还要向上冲呢?为什么他说有个女孩呢?为什么原来好好的水龙头突然没水了又来了呢?为什么昨晚会突然看见她?为什么------还有太多的为什么了,难道都和昨天晚上的诡异的事有关么?当我从警察局出来时,我心里在困惑着,特别是最后她的那句话“今天本来死的应该是你的。”
第二章 回忆
八年前,当我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我想她一定很心痛,就象她那怨恨的眼神一样。那个春末夏初的下午,应该就是5月20号吧,我们站在荒野中任凭大风拉扯着我们的衣服,漫天的霞光就象血一样红,映的我们的脸也成了红色。两人相对无语,其实每人的心里都明白,谁也留不住谁也带不走谁,就那样看着,看着----
“ 你会忘记我吗?”她眼中含着泪花。
“不会”我答道。
“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一定”
“ 就算为我呢?”
我沉默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我要上高中大学这是多少年啊?难道我要她等我到我大学毕业么?那我岂不是很自私么?在老家24岁嫁不出去的女孩就再也不好找婆家了,而且我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会等你的”她话中满是肯定。
我说:“我要大学毕业需要8年的。”
“我等你八年,八年之后的今天你回来娶我,好么?”她乞求的眼神中有一点绝望。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那期待的眼神,“不好说,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不用等我了”我扔下一句话拎着背包逃走了,不敢回头看她那期待的神情怕一看见我就放弃了走得念头。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一定等你8年,你一定要回来娶我啊。”她把一样东西塞到我的怀中,哭着跑开了。我回头看见他那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踉跄的脚步在与风做着艰难的对决。|张震讲鬼故事)
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叹息了一声,转过身看着被夕阳拉的老长老长的背影慢慢拎起包一步一步的走向现在的世界!
走后给她写过很多信,但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再以后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了,我也想回去,回去看看她,但每次都是车票买好了,背包准备好了,临出门时又放弃了,我回去干什么呢?仅仅是看看她么,让她死心塌地的等我回去么?牺牲她的美好的时光成全我的私心么?再后来,我收到一封信说她快要结婚了,信是她发的。我知道她想让我回去,但我已经熟悉了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离不开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了。最后我只是用醉酒来麻痹我的心灵,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穿着一袭红嫁衣,站在我的身边,那幽怨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仿佛要告诉我什么,她的眼睛慢慢留出了眼泪,不,不是眼泪,是血!突然间她变成了穿着一袭白衣、脸色苍白,眼中流着血的人(可能是人)。一阵阴风吹过,她的头发仿佛象野草一样枯黄了,然后一绺一绺的掉了下来,我吓的想喊出来但声音在喉咙哪儿就滞留住了,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怎么你害怕了么?”她的脸上的皮肤流出了黄黄的脓水,然后爬出了了一条条的蛆虫。
“哈哈哈哈-----你也会害怕------”
铃---突然一道闪光,她就消失了,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指针正好指向六点。闹钟响了,天也亮了,我看看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又疲惫的睡了。
我接受的是正统的无神论的教育,从来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使我开始动摇了,正好湛山寺举行开光大典,我就想去拜拜佛,也许是寻找一点心理安慰吧!
宝相庄严,在这里我的心里终于没有了那种恐惧,只有这种肃穆才能使我的心中有片刻的宁静。许多人说中国人存在着信仰危机,不知道自己的心该交给谁,该相信谁,也许神才是最公平的才不会骗我们,也许人一直在寻找什么,想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寄托。我默默的祈祷希望她不再纠缠我,希望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南无阿弥陀佛”一声低沉的佛号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身看见一位法师在身后,我也学他的的样子双手合一鞠了一躬。
“施主近日可有烦心事否?”大法师问。
“哦,应该算有吧。”我支吾着说。
“施主能否移驾厢房一叙?”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我呆了片刻,也随他走进旁边的房间。
“大法师怎么知道我最近有事呢?”我问。
“万物皆有度,万物皆有情。施主因一情字所困,,对否?”法师慢悠悠的说。
我点了一下头,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施主身上可有女施主给你的东西?”法师接着问。
我从身上掏出那件她最后给我的东西------一封血书“死生挈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曾经答应她照顾她一辈子就写下了这封血书。
唉!大法师叹了一口气,“因爱故生恨,因恨故生怖,施主又何必呢?你本已是魂魄之身又何必冒此危险呢?尘归尘,土归土,施主还是早早离去吧。”大法师对着那封血书说。一阵阴风从窗口吹进房里,我突然感觉如深陷冰窟,周身冰凉,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大法师轻捻兰花指,只觉得房里忽然间就变暖和和亮堂了,原来是一盏长明灯亮了。大法师的脸也突然间也变的肃穆起来。
“原来是周天魔界的使者啊?没想到为了一个区区魂魄还惊动了你的大驾啊?”大法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嘿嘿,也不全是”一声阴恻的仿佛魔鬼的声音萦绕在整个房间,“这小子是我们主人要得人,没办法只好我亲自跑一趟了,没想到遇见了大罗汉,算来咱们也有500年没见了吧?”
“五百年谓有,五百年谓无。无中生有,有又变无了。他一平凡人,使者何必苦苦相逼呢?”大法师回答道。
“嘿嘿,这么说大罗汉要插一腿管这个闲事了?”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佛慈悲,南无阿弥陀佛”大法师又宣了一声佛号!+
然后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阴风怒号,冰冷异常,但那盏长明灯依旧在亮着,不过忽明忽暗而已,突然长明灯变的象要熄灭的样子,我感到身边一下变的就想地狱一样,甚至能听见那冤死的鬼魂的哀叫,仿佛看见我的魂魄离开了我的身躯。
“南无阿弥陀佛”一声威严的佛号划破了黑暗,长明灯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的阴霾驱散了。
“你真行,连万佛朝宗都用出来了,算你狠,后会有期”那尖刻的声音终于离去了。
“大法师,你怎么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关心的问。
“我已经尽力了,你是与佛有缘的人,我只能保你5年平安,5年后女施主就会再来找你了。你的事还是要你亲自解决的,不过会有人帮你的,施主走吧。”他指了指门口。
我双手合一,深深的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
“施主谨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见未必为实。谨记谨记!!!”大法师在我走到门口上时告诫我说。
第三章 生 死
自从湛山寺回来后就再没有遇见诡异离奇的事了,也许她真的灵魂安息了,我告诉自己说。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天又差点出车祸,难道真象那个大法师说的,她又回来找我了么?也许那个大法师可以帮帮我,我心存侥幸。连忙坐上公交车赶往湛山寺,等到了那儿一打听才知道,大法师已经圆寂了,就在开光的第二天。
坐在回来的车上,我的心一直冰冷着,也许今天,也许我坐的这辆车会突然发生车祸,也许我也会象我的的舍友一样支离破碎,脑浆迸裂吧。人死了会有感觉么?会知道身上痛不痛么?我死了会下地狱么?那儿是不是很恐怖啊?我能看到她么?我的家人怎么办呢?还有我的朋友,他们会多么悲伤啊--------
“A城大学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作好准备”
我站起身来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一趟老家弄清楚这件事,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死了,下到地狱还不知道为什么挂掉,那岂不是很悲哀很失败。但首先要搞定一件事-----把请假办下来。
我拿着请假条,踌躇在门外,刚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他说我请假已经超过3天,需要系主任签字,我磨了半天,但是辅导员就是不撒口。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系主任室门口,好几个同学曾经请假回家办事,这老头找了很多理由就是不准,最后全部败下阵来,这次来请假他们几个调侃说,我要是能请下假来,他们几个请我的客。我也不希望他们请客,只是希望能顺利获得通行证,也有几个逃课回家的结果回来就被请到主任室批了一通,还记大过处分,更奇的是他们几天在哪玩、和谁,老头了如指掌。最后我下定决心,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还怕这些。
“谁在外面啊?”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老头子。
“是我。”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很简朴的办公室,放眼一看全是书,只有一张很小的办公桌正朝着门口,老头子连头都没抬,“这个假我不会准的,你走吧。”
“他怎么知道的?”我心里想。
我转过身子刚想走,突然想到,死都不怕的我应该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
“即使你不准假,我也会回家的。”我用挑衅的眼光盯着他。
“哦,这样啊,”他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摇了摇头,然后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了几分钟,他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回家干什么,但是这件事很危险,你想好了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哪儿都很危险,还不如回家呢,我也想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也好,不过今天你不能回家,明天吧,今天给你一本书,你好好看看,或许有帮助。”他递给我一本很老的线装书,封面上只写着三个字:鬼神志。
我走出办公室,心里刚感觉轻松了很多,但是马上又凝重起来,假总算是请下来了,但是那老头的言行怎么那么奇怪呢?不管了,反正今天晚上的饭有人请了。
我回到宿舍一说,他们只剩下张大嘴巴吃惊的份了,不过他们倒是也不赖帐,
“晚上六点宝龙大酒店啊,不见不散。”
“吃一顿少一顿,”我心里想道,“正好安排一下后事,和这些好朋友好好喝一顿。”
晚上六点,我准时来到酒店门口,刚想走进去,突然看见旁边一个流浪的盲人,正在惬意的拉着二胡,看到他那愉悦开心的样子,我情不自禁的往他面前一个破陶瓷缸中放了一元硬币,他显然是听到了硬币发出的声音,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继续他的演奏了。我和这个流浪者相比那个更幸福呢?我在担心着诸如学习、工作、家庭很多方面的事,有时候失眠有时候没胃口有时候烦躁有时候郁闷,哪有他活的潇洒啊?眷恋红尘,深陷名利色的囹圄中还以为上了天堂,孰不知前生今世早已经注定了,不过在轮回中受劫而已。
“哎!怎么不进去啊?人差不多到齐了,就等你呢,赶快!”同学在门口喊。
“来了”,我马上朝门口走去,不经意间又回头看了那个流浪汉一眼,突然发现两道深邃的目光从那黑黑的厚厚的眼镜后面射了出来,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我心里一惊,停下来仔细一看却还是像其他盲人一样的无神和空洞。
“见怪不怪”我想,“也许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再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够多了,什么诡异的没有啊?这点算什么!”
我走进酒店的雅间,看看的确已经坐满了,只剩下一个位子,我走过去坐了下来,推杯换盏就按照程式开始了。
也许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就感觉醉了,我斜倚在桌子上看着他们斗酒,芸芸众生果然就是这样啊,在无忧无虑中生活着,当某一天突然面临生死时,才会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苦恼和忧虑啊。
嘿嘿,我心里暗笑着,自己拿起一杯酒凑到嘴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青莲居士果然是个人才啊,写出这样的千古绝句。
我举着酒杯刚想喝,突然间房里的灯变暗了,原来明明是通明的日光灯,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昏黄呢?我放下酒杯,朦胧中看见我的同学一个个都把脸转过向着墙壁。
“怎么了这是?想面壁啊?”我调侃道。
他们依旧不动,我拍了拍旁边的哥们肩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转过身子,想看看他们的脸,却看见他们脸上什么也没有了,五官好像一下消失了,就像一个球一样,房间里静悄悄的,一阵阵的阴风使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他们一个个都倒下了,脸上的肉开始腐烂,一块一块的,变黑变臭,然后血肉模糊,还爬出了一条条的蛆虫,不断蠕动着,慢慢的血和肉都变没了只剩下挂着血的苍苍白骨和两个陷入眼窝的眼球,我感觉脚底下有什么在蠕动,低头一看,原来是无数条的蜈蚣和蝎子,有些已经爬上了我的大腿,然后我看见那些尸体变没了,却飞出无数的苍蝇,它们飞到我的脸上、手上,从我的耳朵、鼻子、嘴巴爬进我的身体,还有手上的正在产卵,一条条的恶蛆咬破我的皮肤爬进我的血管,吸食我的血液肌肉,我看到我身上已经溃烂,爬满了东西,它们没有吞噬我的眼睛,也许就是让我看到自己是怎么消失的,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感觉我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躯,还留恋的看着我的身体,我想伸手挽留,但我已经没有手了,只是一堆骨架而已,我又看见了一袭长裙的她正站在身边,满脸的恶疮正在渗出脓水。
“哈哈,你现在也像我一样了,我有伴了,”她一张嘴,,从里面掉出了一堆一堆的恶蛆,她不断的冷笑着,房间里昏暗的象是一点光线也没有,冰冷的象是太平间。我只感觉我的灵魂就要完全离开我的身体了。忽然,一声悠扬的声音划破浓重的黑暗使我的灵魂看到了一丝光明,又慢慢的落了下来,慢慢的融入我的身体。
“谁这么讨厌?专门破坏别人的好事,”她愤怒的说,“不用怕,来我这儿,我会保护你的,来阿-------”
我的灵魂又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往天空飘去,然而那悠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好像是一首二胡的乐曲,只感到是那么温暖、那么亲切,就好像所有的爱都包括其中,我还不能死啊,还有很多爱我的人等我回去啊!我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和她抗争!音乐不断的增强,终于盖过了她的呼唤,我感觉突然间房间里明亮起来,心里也宁静了。只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嘻闹,他们全趴在了桌子上,我一个一个得把他们叫醒,讽刺他们说:“真不顶用,才几杯酒就全醉了。”他们也都随声附和着,我心里明白,他们肯定会怀疑,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在生死之间走了一趟。
那二胡,我突然想起来是那二胡的音乐救了我们,我跑出酒店,却发现那个盲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他的那个破陶瓷缸还在,我走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看完了上面写的我全身都冰凉了——“明天不归,性命堪忧”。
第四章 偶遇
回到宿舍,他们都一言不发,仿佛知道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
“明天我就回家。”我和他们说。
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一言不发,“能不能不回去啊?”
“好像不行,”我知道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们也隐隐约约感到我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不用但心,我怎么能舍得你们呢?事情一办完我马上回来,放心好了。”
我也只能这样乐观的说了,如果我在这儿肯定会连累他们的,我不想再看到前一个舍友的下场了,再说,我自己的事毕竟还是要自己解决的。
简单收拾一下已经晚上10点多了,我回到床上,想起主任给了一本书,这样老的线装肯定不多了,封面上就只有那三个字:鬼神志。
翻开里面就全是竖着的一行一行了,文言文已经3年多没有看了,现在突然让我再看这些之乎者也真是像天书啊,不过幸亏有以前的底子,还能大致看明白,。“鬼神,自古有之,是人们无法解释天象万物的代替品,但是,并非不存在,鬼神之说自古就有了,历朝历代都有史官文人记录,清朝时的《聊斋志异》达到了鬼神小说的颠峰,鬼神就是人死后的精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合上了,但是我的感觉还存在,还知道我在宿舍躺着呢。怎么会事啊?我想喊他们叫醒我,但是怎么用力也喊不出来,只觉得身体在上升甚至能看见升到了宿舍楼上,看见好几个在阳台上抽烟的同学,突然一阵眩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得时候发现还是躺在床上,不过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也许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我心里想着。
发现在枕头旁边有一张纸片和一个玉观音胸坠,“老弟,这是我家里祖传的避邪的玉观音,现在你更需要它,不过你可一定要回来亲手还给我啊!————老大”
我看完竟然觉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也许正是这些人使我还一直有意念活下去,我的朋友们,我一定会回来的。
匆匆赶到车站已经上午10点多了,我挤到售票窗口:“来一张去C城的车票。”
“哪儿?”窗口里面传来冷冰冰的问话。
“C城啊。”我回答。
售票员指了指上面,我抬头一看,有张通知:国道施工,暂停出售开往C城的车票。
“不会吧,这个时间怎么办啊?”我着急的想。我必须今天回去的,我想起昨天晚上那张纸条:明天不归,性命堪忧。
忽然,灵机一动,可以转D城回去啊。虽然D城离我老家还很远,70多里,不过总比这儿强吧。到了D城再说,找个车回去也还好找,就这么办!
好不容易买上票,坐上车,已是满头大汗了,舒舒服服的坐在车里,才有时间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一趟事关生死一点也不能马虎,步步为营,一定不要急躁,回去先搞清楚陈倩是怎么回事,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能我爱的这个人已经离我而去了,要不然她不会这样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的,不过为什么她一直要我去陪她呢?即使我没有回来和她结婚,但是她也应该能体谅我的处境啊!她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她总是能猜中我的想法的,我脑海中又浮现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的情景。
我从一生下来就被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因为爸爸妈妈都有自己的工作,不能照顾我,而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不能到城里照看我,即使让他们来城里,他们也会感到很局促的,他们老是说,城里人总是把自己装在一个罐子里,连房子都装了铁篱笆,不知道是防别人还是防自己,住一起还好几年还不知道邻居姓什么,在农村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别说是住一起几年了,就是几天就知道邻居的基本情况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言语一声就好了,那还有隔着铁篱笆说几句话的,天天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还不累死啊?爸爸妈妈多么有学问的人啊也说不过爷爷奶奶,“不是说不过,是你们不占理。”这是我爷爷说的。
就这样我一直生活在农村,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就去了村里的小学,只有一个老教师,也是退休好久的了。那时候我很调皮,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又管不了我还那么宠爱我,于是我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整个一小霸王,那位老先生打都打了我,可还是出了办公室就什么都忘了,用老先生的话说,朽木不可雕也。直到有一天,班里来了一个小女孩,还记得第一天她上学正好坐我前边,我就用绳子把她的辫子拴在我的桌子上,结果一下课,她站起来的时候,被绳子拉到了,同学们哄堂大笑,我也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老先生气呼呼走下来就想打我,她含着泪水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干别人的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宽宏大量,我偷偷的和她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找我,我帮你摆平。然后就是初中高中,也真怪只要有她陪我我就没有过不了的考试,直到高考我被A城大学录取,而她因为家庭困难没能继续上,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才发现我爱上了她,爱的一塌糊涂,那时候对于爱情的定义就是十六个字:死生挈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了表示我对她的爱,还特意写了一封血书,上面就写了那十六个字,“这就是我给你的婚约!”我郑重的对她说。
“兄弟,这儿有人没?”一声憨厚的问话打断了我对过去的回忆。
“没 没-------”我回答道。
“哦”,就看见一个壮硕的身体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黑亮亮的脸膛,剑眉虎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人一看就是很善良的那种人,喜欢和这样的人一起,不用设防,省了很多事。
“城里人吧”,还是那憨厚的声音,听见这样的声音你都不舍得骗他。
“嗯,怎么看出来的?”我故意问他。
“嘿嘿,你们穿的衣服,还有你们白净的脸都不像乡下人。”他憨憨的说。
我对他笑了笑,是那种真诚的微笑,他反而不好意思了。
“你去哪儿?”我怕他太尴尬。
“C城”他回答。
“正好同路。”我回答他,心里有一丝喜悦。
“你也去C城?”他有点不相信,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是啊,那是我老家啊。”他的眼睛写明了一切。
他似乎有点局促和不安,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定有事”,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