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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17栋男生宿舍(2)

2009-11-06 
  (六)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 ...

  (六)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一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一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吐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一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一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了一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议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一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一阵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一周,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一格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对一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一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一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向外爬,一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一点点的向我靠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灯突然灭了。

  黑暗又覆盖了一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一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一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清树!”

  意识好象被抽走了一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回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一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一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一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楼,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一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让眼睛眩晕了一会,4个单间,一个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一瞬间,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一团黑影疾步的向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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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一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只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楼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户,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一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一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一定听,果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一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户,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一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一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由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颤。

  那人是——是白卓。

  (七)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一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和麻绳。
  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妈妈的。 +恐怖游戏.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妈妈的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让她华发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一切是阴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1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八)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去他家,也不见他的人。

  十几天来,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学校的老师也在帮忙到处查找。自然,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也似乎还未明白。

  后排的老大,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这么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但是他们的心都是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直到医生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我们坐了4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行人下了车,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太阳慵懒的照过来,没有树,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明指着一间园子对我们说:“进去就是风的家了。”

  这是个很简陋的园子,里面的2层土砖房由一圈横七竖八的木桩围了起来,园子的门是用细竹子扎起来的两块,两边挂着一串串艳红的辣椒,在它的旁边都是结构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门口,朝里面叫了一声:“阿姨,你在家吗?”

  没一会儿,就听见蟋蟋索索开门的声音。

  风的妈妈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她支吾的说道:“你们来了!”

  老大和小飞迎了上去,左右扶着她,说道:“阿姨,我们来看你了!”

  “好啊,好啊,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我不知道原来风的家里贫穷如斯,看着她妈妈佝偻的背影,想起了风去世时的哀号,心中一酸,又红了眼眶了。

  进去,原来在一楼的两边还各有一个矮房子,一边是存放杂物的,一边是厨房。

  一只瘦瘦的小狗看见了客人,围着我们团团转。

  风的妈妈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然后她还要喂鸡。

  老大,志强,宏翼还有小飞也跟着忙这忙那,打扫卫生,为水缸里注水,为漏水的地方补上砖瓦。我想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

  我的手刚刚好,所以我坐在了一边。我看见明四出走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菜都凉了。

  明在吃饭的时候说:“阿姨,风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六个人都是你的儿子,我们会照顾你,像风一样孝顺你。”

  两行浊泪布满了风妈妈的脸,我们都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还有一白一黑的猫也在我们脚底下打转。它们看起来就像两条相交的斑马线。

  冰冷的菜吃得异常的香甜。

  明还给了风妈妈一千块钱,是我们自己出钱凑的,但是明说是学校发的,怕她不要。

  风妈妈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这一晚,至关重要。

  还没有到7点,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除了偶尔的狗叫和夜风的声音,一片静寂。

  风妈妈为我们把2楼打扫了一下。

  2楼只有两间房,外边的一间堆了很多的谷子,房梁上也挂了一些鱼肉。里面的一间就是风住的。

  风妈妈把推了开,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和一张书桌。窗户的旁边挂了一面小小的镜子,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书。

  我们晚上就要睡这里了。

  想到风会在这里看书,睡觉,欢笑,成长,而现在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难过。

  8点半,风妈妈下楼去睡觉了,她嘱咐我们早点睡。

  昏黄的灯光影影卓卓,寒风从窗户的罅隙里,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而窗外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冷!”老大说到,尽管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但还是感觉冷,连被子也是冰冷冷的蓝。

  “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志强问。

  “等!”明说。

  沉默,小飞在看风摆在书桌上的书,书页翻得哗哗的响,我想他无心看书的。

  外面连狗叫都没有,除了呼呼的风声轻击着窗户。

  11点40,明说:“开始吧!”

  他和老大把书桌搬到了屋的中间,他坐到了书桌的一边。

  我们在另一边。

  明说:“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把我打醒。知道了吗?”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决裂,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仿佛是最后的留恋。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这场赌,赢了,小胜而已,输了,全盘皆输。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一握,在我眼前是风的笑脸,白卓的嘴角和明坚毅的眼神。

  我相信我们会赢的,小飞已经在落泪了。

  12点差5分,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还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盛满了米。这就是他下午到处活动的安排吧。

  他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了一道小口,让血一滴滴的滴进碗里,鲜红的血伏在白色的米上,像朵朵梅花,分外妖娆。

  接着我们一个个都照样做了。

  冰冷的刀峰划过皮肤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比起此时此刻的处境,这点疼楚算不了什么。

  明用小刀在碗里搅和了一下。

  然后他闭上眼睛,直起腰端坐着。

  他不知道叨念着什么,一边念,一边把米向天空撒去。

  此刻我正坐在他的对面。

  他扬起手,米从空中散开来,小小的米粒打在我的头上,打在桌子上,引起细微的回响。

  他还在念叨,外面的狗突然的狂吠了起来,在如此静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神不宁。

  风越来越大,小飞惊恐的看着我。

  门外不知什么在抓着门板,吱吱的声音仿佛抓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想要进来,他在挠门,刺耳的声音一遍急似一遍。

  老大站到了门边,他用背靠在了门上。

  在明撒尽最后一手米的时候,我看见他身子一颤。

  我急忙问到:“是风吗?”

  “是风吗?”

  明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一股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快离开,快离开……”

  “风,你快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离开,”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外面的风声更急,窗户隆隆做响。志强和宏翼围了过来。

  “风,是你吗?”

  “快离开,死,死”,明像奄奄一息一样,“死”说得格外的无力。

  明的脸色越来越白,昏黄的灯光照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

  “风……”,我急呼。

  “我们该怎么办?”

  “操场,操场……”明说不出更多的话。

  “风,快告诉我操场怎么了?”

  还没有听见风的回答,小飞猛的叫了一声。

  我寻声望去,赫然看见了一双手伸进了床底,志强和老大跟了过去。

  时间紧急,那种被冰冷眼神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风,”我还在叫。眼看着明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兀自抖个不停,宏翼开始打他的脸,他在焦急的叫道:“明,快醒醒!”

  不行不行,他还在抖,“明,明”在这个当口,我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啊!”我感觉老大、志强跳了开来。

  什么事情?我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镇定!

  镇定!

  床下骇然出现了一双手。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在这摇曳的昏黄灯光下,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宏翼还在拍打明的脸,老大和志强呆若木鸡。

  门外撕门的声音愈来愈烈,他仿佛要破门而入。

  冰冷的感觉弥散开来,那眼光仿佛从四面八方的朝我射了过来。

  “碰”,窗户被风刮了开,窗檩猛的打在了墙上,寒风灌了进来,它吹得中间的电灯摇摆不定,每个人的脸上阴一阵,白一阵。

  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铁青。他的手越来越冰冷,“清树,怎么办?”宏翼大喊道。

  怎么办?怎么办?

  小飞过去关窗。

  “是白卓!”老大他们又是一阵惊呼,居然是白卓,那个消失了许多天的白卓,他在这里出现。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紧紧贴在玻璃上的白卓的脸,他的鼻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还有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可怕的黑影。

  我喊道:“小飞,小心!”

  他回头看我,一只手按在了一扇已经被他关上的窗户上,另一只手伸向了窗外。

  在他回头的当口,我看见,清楚的看见,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手腕。

  “啊!”小飞挣扎了起来,“快来帮我,有人抓着我,清树!”

  我跳了过去,宏翼也跟了过去,在他离开明的身体旁的时候,明倒在了地上。

  我们抓着小飞的身体,我想伸手去拂开抓着小飞的那只手。那是一只粗壮的手臂,他牢牢的抓住了小飞的手腕。

  “清树,白卓还没有死,他还有呼吸!”听见志强在后面喊道。

  眼睛的余光中,感觉门好象已经开了。

  那只黑猫已经溜了进来。

  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的毛根根竖立,它弓着背,如临大敌。

  它的黄色的眸子熠熠发光。

  小飞还在叫喊,它猛的朝窗户扑了过来。

  它稳健的落在了窗户上,凄厉的朝窗外叫了一声。

  小飞猛的抽回手,巨大的力道让我们向后推了开去。耳边是黑猫发怒的嘶嘶的声音。

  在这个当口,身边秫不及防的站起了一个人,他走到了窗口,速度极快的一手抓住了猫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是明。

  明转过了身来,铁青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那不是明睿智的眼睛,那是……他站在了窗前,窗外幽深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像地狱的使者。

  “明,你要干什么?”是宏翼惊恐的声音。

  对了,那是我熟悉的目光,他牢牢的盯着你,那是种能够把人带向死亡的冰冷视觉。我不由得向下看,果然他的脚上不是他喜欢的运动鞋,那呈亮的,那漆黑的——是一双皮鞋。

  “大家快离开这里,他已经不是明了!”我喊道。

  黑猫在他手里不住的挣扎,他的手越来越紧,猫儿已经不能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橙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它一动不动了,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他一摔手,将黑猫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们逼近,他的手里有寒光闪现。

  是刚刚的小刀。

  老大猛的窜上前来,将桌子向他推了过去。“你们快走!”老大急呼,他向明扑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明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明,“你们快走!”

  这短短一分钟的突变让我们措手不及,宏翼和志强呆在那里,我马上拉着他们往外冲。

  “还有白卓!”小飞叫道。

  对呀,还有白卓,这个时候出现的白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呀!他到底是不是……

  “快背上他,快走!”

  宏翼一蹲身,小飞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们往出走,一回头,老大和明倒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

  匆匆下楼,在快到一楼的时候,灯突然的灭了。

  毫无预警。

  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还不能适应,我们站着一动不动,上面怎么已经没有声音了?老大怎么还没有下来?

  还有风妈妈?对呀,风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黑暗中,我已经看不清楚,我身边站着的是谁了。

  我说:“我们去看看风妈妈!”当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

  “我去开门!”我听见志强说。

  就看到一个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门吱扭打开。月光探了进来。

  在屋里映射出一个深蓝的方形。

  “风妈妈,你在不在?”没有人回答,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推门进去,脚一步步探行,房门口还有一点月光,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清。“风妈妈!”我呼唤。

  我感觉有人跟了进来, 不知道是小飞还是志强。

  我摸到了床,被子,冰冷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她去哪里了呢?

  后面我听见小飞说:“她会不会……”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心。

  我突然很担心老大。

  我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快躲到这个屋里,把门关上,我叫门,你们才开。宏翼把白卓放在这里,知道了吗?”

  我下定决心要去二楼,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握着的手,这一丝的温暖也给我带来莫大的勇气了。

  我摸着出去,我转声对他们说:“快关门!”

  门又吱扭的关上,我借着门口的月光,疾步向二楼走去。

  我摸着墙壁一步步去向二楼,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二楼门口的时候,飘来了阵阵腊鱼腊肉的味道,我开始保持高度的警惕,我缓缓的走着,悄无声息。

  风吹着里屋的窗户,啪啪作响。刚刚的一幕又禁让人心惊。

  可是这风暴后的异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里屋的门口,我向里探望,月光给这漆黑注入了一点亮色。什么也没有,借着月光我看见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明呢?

  我并没有感到那样冰冷的眼神,难道他已经离开?

  风吹拂过来,寒意彻骨。

  我慢慢的向里走,步步惊心。

  “老大,明?”我呼唤。

  没有任何声音,回想起来刚才的狗叫也没有了。

  我站在了窗户边,没有人,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眼角扫过了那张床。

  什么地方不对?我回头。定定的看着那张床。

  月光下,原来整齐的被子扑散了开来。它的中间高高凸起了一块。

  难道是……

  我摒住呼吸,走了过去。

  深吸了一口起,猛的把被子宣了开来。

  老大瞪着眼睛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辉,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身上布满了刀插的小孔,似一个个漆黑的洞。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没有眼泪,也不激动。

  仿佛一切本应如此。我知道为什么当我下楼的时候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我的心一阵搅痛。

  也许那样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我安静的转身。

  像刚刚参加完一个葬礼般的虔诚。

  月光在奏着安魂曲。

  我摸着墙壁下楼,手抖得厉害。

  我不愿意流泪,可眼泪不受我的控制。

  我诅咒黑夜,我诅咒一切

  (九)

  心静了下来,仿佛超脱物外。

  可是事实是如此的逼近,它根本不给时间我思考或者感伤。

  我看见一个黑影从门外窜进了小飞他们在的那间房子,也就是风妈妈的房子。

  他的速度很快,一溜眼就窜了进去,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跟了过去,向屋里看了一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又朝门口看去。

  在月光下,那地上一滴滴乌黑的是……

  它一直延伸到厨房。

  我用手粘了一点,温热温热的,手指靠近鼻子一闻,有点腥,是血。

  没错是血,怎么回事?

  我走到了门外,看到厨房门已经被打开,房门在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摆。血迹到门口。

  我朝里轻声喊道:“小飞,宏翼!志强!”

  没有人回答我。

  难道他们已经……心中一紧,难道明把他们都……

  我快步走了过去。

  厨房左侧有火星,是炉子在烧水,我走了过去,厨房里应该有树枝或者稻草才对,我在靠进炉子的旁边摸索了一下。

  果然让我找到一根树枝,我把它的一头塞到了炉子里,没一会就点燃了。

  劈啪做响。

  借着红光,我环视了一下,有个大锅的泥台,堆草的地方,还有个柜子,和大水缸。我再低头看地上的血迹,它到了水缸那里就没有了。

  水面上有个什么东西在漂浮,黑压压的,水好象也异样的幽深。

  我壮着胆子,走近,借着火光。

  我试探着用手去摸那个漂浮的东西,好象是草,但是比草细腻,我抓着它想上一提。

  啊,我骇然得呼吸都停止,那是风妈妈的头。湿的头发缠着她的头,黑的满是皱纹的脸,脖子下淅淅沥沥滴着的不知道是水还是血。

  我猛的放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心骇得不行,要涌出胸膛了。

  我想起了刚刚的黑影,我冲进了小飞他们在的那间屋子。

  叫唤着他们的名字。

  我撞到了一个人,等我站定,他握着了我的手。

  喘息不停,“是小飞吗?”没有回答,“志强?”

  还是没有动静,他的手很冷。

  “你是谁?”黑暗中我看不清。

  是明?

  “我是白卓!”我吓得向后跳了开去。

  我透不过气来,并不全是因为白卓站到了我的身边,是因为黑暗中某处的眼睛,我熟悉的气息让我透不过气来。

  是明?还是……

  我站着一动不动,我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面前是敌是友?

  耳朵分外的敏锐,我竖着耳朵,不漏任何一点的声息。

  我知道他动了杀机。

  他在这间屋里。

  僵持着。

  门口的月光似蛇般冰冷,可它照不到这里。

  我听见有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向这个屋子走来,是两个人,他们沿着墙角。 “清树,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是志强的声音。

  “恩,现在怎么办?小飞还在屋里,我们去找他。”是宏翼。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因为白卓。

  我感觉他还在我的身边,我无法判断此刻他出现的意义,那种冰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会是他吗?

  志强他们到了门口,宏翼轻声呼唤:“小飞!”

  心又开始跳了,阴冷从脚底伸起。

  是旁边的白卓吗?他没有任何的气息,还是明已经在这个屋子里躲在某个暗处,静候时机?

  我对着门口轻声说:“不要进来!”

  “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宏翼的声音。

  “是小飞吗?”志强问。

  他们已经进了屋里,我看见两个人影。

  在这个当口,一团黑影在大门那边出现,只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

  唯一的光亮消失了,此时客厅连同里屋都处在了巨大的黑暗中。

  “是小飞吗?”我听见宏翼问。

  从他们声音来判断,他们站在了里屋的门口。

  我和白卓站在了里屋。

  大门边还有一个人,他是明吗?小飞呢?

  刚刚窜进来的黑影会是谁?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这像是一场游戏。

  “猜猜你是谁”的游戏,只是这场游戏一点都不轻松,因为猜错了的人会死。

  门外有风。

  没有人打破均衡。

  冰冷已经将我包围,可是思绪却在快速的飞转。我必须要突围而出,要不然……

  那双眼睛在某个角落潜伏,像狼在有月色的夜晚带着巨大的杀机,绿萤萤的眼睛都是嗜血的欲望。

  刚刚窜进来的黑影,会是白卓吗?志强他们上楼了吗?为什么没有看到老大?老大不在了?还有志强他们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大门是开的?站在大门口的黑影有会是谁?

  突然间有个念头窜上心头,我必须得冒险一试,我必须得冲出门,这样借着月光一切都会有答案。

  只是不知道门口的人会是谁?是小飞,他不会拦我,但是他为什么说话?如果是明,那就……

  顾不了这么多了,所有的念头一闪而过,是时候行动了。

  门和我正成一条斜线,脚已经麻了,酸痛,一股热血往脑门上直涌,正待我跑开的时候。

  耳边有空气流动的声音,一双手捉住了我,“不要动!”是白卓沉闷的声音突然的想起,他的力道其大,五个手指像铁似的冰冷。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快放开我!”我一声怒吼,血涌到了喉咙,我朝着黑暗中,我朝着手的方向猛出了一拳。

  志强和宏翼的声音纷纷响起,耳边有纷乱跌撞的脚步声,“清树,你在里面吗?”“在哪里?”

  我扑了一个空,我的手还是被死死的掐住,与此同时,我感到身上有手摸了过来。“清树?”是志强焦急的声音。

  我兀自喘息,刚刚那一拳耗尽了我的力气。我感到他们俩站在了我的身边,“是我!”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刚刚是白卓的声音吗?”宏翼问,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有些微的战栗。

  我没有说话。

  他们的呼吸就在我身边,可抓着我的手的白卓呢,像是个无形的暗影,他在黑暗中看着我们。

  血液冷却下来,“清树……”志强正要说话。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阴冷的感觉扑天盖地。

  “嘶”是猫怒吼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感到前方的黑影在慢慢的逼近,像一个巨大的黑幕。

  “是你们在那边吗?我是明!”是明的声音,他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有些微的摩擦声,是沉闷的钝响,是皮鞋吗?难道他……可是他的声音方面是明。

  志强和宏翼都没有动,显然他们和我有一样的顾虑。抓着我的手的白卓慢慢的松了手,他站到了我的背后,他的头在我肩膀旁边,冰冷从后背穿来,他想干什么,他和我保持一样的姿势,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两只手腕,他让我动弹不得。

  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我的心像掉进了深渊,无力感再次虏获了我。

  “嘶”猫的声音也愈来愈烈,它在某个角落里张大了眼。它看清了是谁吗?那个拥有死神眼光的人。

  “老大死了,他被我杀死了!”还是明的声音,哽咽得不能自持。

  是明,他好了吗?可是为什么阴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开始发抖了。

  是因为后面的人吗?

  我感觉耳边风声一过,宏翼走了过去,“明!”他叫道。

  “不要啊!”这一声是如此的虚弱,也如此的无能为力。

  “啊!”是宏翼的声音,他咳不出声来,“明”从他嘴里艰难的吐了出来,他被掐住了脖子,我仿佛看到宏翼扭曲的脸。

  怒火烧了起来,全身的血液沸腾,我拼命的扭动身体,可是还是不行。“宏翼!”我感觉志强扑了过去。

  “放开我!”还没有等我喊完,背后的身体忽的窜了出去,我看到他似一阵风扑向了前方,几团黑影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倒地。

  我的脚边有一个什么东西,它挨着我的脚,可以感觉到它坚硬的身体和些须的温度。是猫!

  电花火石间……我想起了什么。

  我猛的弯身抓住了它,以我全身的力气将它朝着几团黑影扔了过去。

  “喵”它的叫声凄厉的划了出去。

  黑暗中,一切归于安寂,那一掷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血液像凝固不动了。眼睛一闭。

  (十)

  阳光,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珍惜。

  命运也好,痛苦也好,我通通都可以不顾及,只要给我阳光,愿所有的苦难早点来临,不要再折磨我软弱的神经,愿所有的怒气得到平息,愿所有的灵魂都去天堂,像太阳一样面临大地。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事出有因,我也不知道死亡是不是有因果报应,我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还有生前的记忆和感情。

  要不然,那为什么风的灵魂在那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将她妈妈引开而没有招至灾难,那为什么老大在被恶魔上身后还拼命的挽救了明,那为什么白卓借小飞的身体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是不是还认出我是他兄弟。

  愿死去的人安息。

  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霓虹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兀自绚丽,老大已经死了,我第一次看见明哭得这么伤心,因为小刀上都是老大的指纹,在他死后也在维护他的兄弟。

  风妈妈还活着,她追逐风的影子跑到了几里路,寒风,阴冷她通通不计,眼前只有他儿子的笑脸和眼睛。

  回到寝室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五个人。

  小飞累了,他一直被没说话,从那天早上起,已经过了六天了,他经常翻看老大的日记,被他里面傻忽忽的话语逗笑,看他怎么追女孩子,怎么要面子,仿佛他并没有离去。“小飞!”你去叫他,会有两行泪晶莹闪烁。

  明一直忙个不停,他已经开始调查学生档案里的事情,一天很少能够见到他,他消瘦的脸庞更加瘦了,我知道他想借忙碌来忘记一些事情,我想起他在老大墓前一连声的对不起。

  志强和宏翼则忙着为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四处求情,我们的论文没写,我们的作业没有交,我们没有出上课,毕竟我们还活着,还要去面对一切。

  没有人参加卧谈会了,有时候宏翼想调动一下气氛,往往想了一个话题,讲一个笑话,每个人干笑几声,马上又寂静,因为这时刻提醒着我们寝室里少了那两个人。

  有时候大家会哭,因为心里搅痛,那个时候我们应该留下来帮老大的,那个时候白卓的呼吸是为了安慰我们的假象,我的朋友他是怕我们害怕吗?而我却一直误会他。

  生活是不能假设的。

  那样泪水会流尽。

  学校要分开我们,找我们谈会,安排其他寝室的事情都被我们一一拒绝。

  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能离开他们!”

  每个人都这么说,坚定而自信的说,像一个战士。

  一个无畏的战士。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醒来,耳边似乎还有温润的触觉,酸麻的。睁开眼睛,一切似乎又浮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个早上,当我被一种轻微湿润的感觉惊醒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发现我躺在了地上,一扭头,一阵酸痛从脖子上扩散开来。猫咪温柔的舔着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个盲点。

  当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电视剧的情节,记忆弥散开来,一切终是过去了。

  满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飞死死从背后搂着,身边躺着的是志强和宏翼。原来门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恶魔上身的老大,毫无疑问,惊见他脚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声。

  正如白卓借了小飞的身。

  一边是被我误会恶魔的天使,一边是操作天使的恶魔。

  生活没有什么不可能,众生皆是幻象。

  当风妈妈一脸风霜的从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满心不是恐惧,是满心的欢喜,她的鼻息,她说话而产生的雾气提示着这是一个生命。

  门口并没有血迹,感谢上帝给我一个先惊后喜的幻象。

  她说她看到了风,她说她看见了风对她笑,我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儿子和母亲就这样度过了他们最后的一夜,一个飘忽流泪,一个追逐微笑。

  白卓还是不见,他借着小飞的身体说着自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呼吸的幻象是怕我们害怕吗?他终是不见,他终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们在楼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大,当他听到老大死的时候,他一边锤腿,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自责,他很内疚,他不会忘记当他被恶魔上身后捅伤老大时他惊恐的眼,他不会忘记当他的脚上没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时候,忽而邪恶,忽而痛苦的脸,他被恶魔和他自己的灵魂纠缠,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克服身体内的邪灵。

  他将明推出窗外,他留给自己毁灭。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到死还在保护他的兄弟。

  白卓终是不见,在警察来的时候。

  我们寝室又死了一个,我想校长该引咎辞职了吧!

  对于老大死的时间,死的推测,我想糊涂的警察们恐怕还有很多的疑问,最后他们还是采信了唯一物证。

  我们又何尝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12月初的一个清晨。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游荡。

  我站在了17栋的阳台上,任由阳光拂面。

  17栋,住了两年的地方,包括了我们的泪和笑,阴雨绵绵,或者碧日连天。

  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闭上眼,等待答案浮现。

  上完《文学修养》,和明他们一起出教室,主席也和我们在一起,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给我们四处说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运。

  许丽跟了上来,从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大家都注意到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话,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脸更红了。

  奇怪的是,在发生那天通灵晚上的事情后,大家好象变得开朗的起来,我仿佛看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压迫性的催生着我们的成长,变得坚毅,变得豁达,阴雨过后的云淡风清,每个人都习惯在思考时向天看,大概在看那几个天使,他们微笑我们也要微笑才行,我们并不孤独,朋友和我们同在。

  “走啦!不要打扰他们了!”明说。

  “怎么了!”我轻柔的问。

  她定定的看着我,灯光融入她的眼睛,亮荧荧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幽幽的说,声音轻柔得象是漂浮在空中,她低下头。

  “我一直很担心,怕你出事,我又不能帮什么忙?”

  心里温柔的收紧收紧,轻轻的拥她入怀。

  如果说之前我是个穷学生,我不敢表白,如果说之前我害怕连累她,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努力的追寻。

  她柔顺的发丝带来夜一样的静谧,发香让我沉迷。

  回到寝室的时候,一开门。

  “就等你了!”是宏翼的声音。

  “快坐下吧!”主席说。

  “好了,人到齐了,我开始说了。”明严肃的说,“在清树生病时候,我去打探了99级206学生的情况。”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好的纸,那就是我们上次三个人去行政楼偷来的学生档案。

  “这7个人都没有正常毕业,为此我去教务处老师那里打听,我找了一个不认识我的老师,说我是99级李子维的弟弟,李子维是7个人之一,我让他帮我找找他的资料。”明顿了一顿。

  显然事情不太顺利。

  “那个老师抬头,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我不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鬼!你有没有再打听!”志强焦急的问。

  “我想老师不愿意告诉我一定有原因,什么原因呢?”在明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宏翼打断了他的话,“是丑闻,学校就是这样,一出丑闻,马上遮盖!”

  志强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

  “听明说,你们两不要插嘴。”我说,然后大家的视线又注意到明的身上。

  “我按照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们的家,除了一个以外,其他的都……”明不无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

  心里一抖,静等答案揭晓。

  “都在同一时间死在了206,在9月23号。一个失踪!”

  明说完,停顿了下来。这句话的反应可想而知,我知道一切皆事出有因,但是一下子死了6个人,还是不惊让人愕然。宏翼、志强和主席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小飞在摆弄那本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们讲话。

 “怎么死的?你问了吗?”我问明。

  “对失去亲人的人来说,让他们再回忆起当时的惨状是很不人道的事情,这是他们多年要忘记的情景呀,所以我没有问。”明平静的说道,我一直很佩服明,不仅仅因为他办事果断,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那么……”明会意了我要问的内容,接着说:“我查了2000年9月23日的报纸,这么重大的事情市里一定会有相关报道,结果是……”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色的新闻纸。

  骇人的题目顷刻映入眼帘。

  《6人惨死斧下 血案惊现校园》,斧头,我脑袋里掠过什么念头,我在哪里见过斧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新闻的内容说的是,在S大学,17栋男生宿舍凌晨3点20,214寝室的一个同学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206房门大门,好奇地向里面探望,结果马上被地上的一大团血迹惊呆,然后他报了警。

  其结果是206寝室的6人都被似斧头的利器劈向了头部,有几个人脖子上还有勒痕,在现场满屋的血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凶手遗留物,也不见杀人的工具。另外,17栋的管理员亦难逃厄运,死在了1楼的走廊里,身首异处,估计是在阻挡凶手的时候被砍死的。

  寝室里还有一个人失踪,直今下落不明。听他们的同学说,此人因为长的胖,经常受人嘲笑,而形成了很内向和沉默的性格,一般不和人来往。在事出的当天就没有人见过他,事出之后更是不见踪影。惨案是发生在夜里,没有任何的现场目击证人,因此此人的失踪和惨案的发生是否有联系还是一个谜。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看到这里,我相信在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眼前惊见的是当时的惨景,没有想到这个房间在3年前居然会有这样的历史,怪不得寝室的墙壁和地面和其他寝室不一样,在原来涂的一层水泥上又有一层新的水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调查出来没有?”宏翼总是心急。

  明看了我们一眼,又拿出另外一张泛黄的新闻纸。原来他早有准备的。题目是《惨案扑朔迷离》,新闻说的是,案情的调查过程当中,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没有失窃,现场也没有任何凶手的指纹。6个学生也未见与人结仇,而且听其他同学反映本栋也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物。失踪的一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和家里取得过联系,警方猜测此人可能已经遇害。案情扑朔迷离,堪称本市十大迷案之首。

  “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宏翼嚷道,“还是没有结果?”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直觉告诉我,案件的关键在失踪的那个人身上,他为什么会选择事出的当天失踪,如果他已经遇害,为什么不见他尸体呢?

  “有没有发现失踪那个人的尸体?”我问明。

  “没有,我查遍了报纸,警方没有再发现尸体。”明摇头。

  难道他还活着?找到他,是不是就可以知道答案,还是……。

  3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像和我们有了内在的联系,它和纠缠我们的幽灵有没有联系呢?

  原来3年前的真相等着我们揭晓。爱恨情仇,一并算清。原来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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