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吊兰,叶子又泛黄了,一副败落相。已经看它几天了,就是不想理它。今天早晨,起得也不算早,居然很快地打发好了一切。仿佛多捡了一段时间,白白得到这样的好处,心情也愉悦起来。便不想再看到那盆吊兰。
家里的花,这两年一直半死不活的。一切缘于那次换土。那时候,家里的花都长的翠绿喜人。看着高兴,便希望一直能这样兴旺下去。(就像喂孩子,虽然孩子已经很壮实了,却希望他能再多吃些,再壮实些。)基于这个心理,我就费神地给花换土。平时让人嫌弃的土,真要用时,才发现,在这繁乱的大都市里,土也变得金贵起来,竟然四处寻不得。越是寻不得,越是急切地想要。那一阵子,我寻宝似的,四处找土。
有一天,妈妈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李大娘在对面的小区里挖到了土。那个小区正在建设中,地基的边沿上,堆着一垛一垛的土。心下高兴。找来麻袋,我和妈妈推着自行车,准备去那个小区里满载而归。
小区的保安,看到我俩的样子,觉得可疑,担心我们做出顺手牵羊的举动。不让我们往深处走(嘁——搞没搞错噢)。
妈妈说:“我们就在那,”她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堆土,口吻里含着可疑的讨好意味,“那个地方,挖点土就走。”
保安说:“那个土?还不把花养死了?”(他还不放心我们?——嘁!真是可笑。)
他终于点头,放我们进去。可是,那个土,沙子似的捧在手里。我说:“这是土吗?怎么像沙子。”
妈妈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她说:“这个土养花才好呢。”
那个保安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带着满心企望,把家里的花全换了新土。可是,花们并不领情,几天的功夫,全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爸爸看了剩下的土,笑起来:“一对傻瓜,弄来掺了石灰的沙土,全把花烧死了。”
哇噻——我的花呀!然而,已经晚了。我弄不来新土,所以无法把花盆里的土彻底换干净。这次的损失惨重透顶,几乎让我的花全军覆灭。最痛心的是,那盆我伺弄了几年的香芭,肥厚的叶子,像裹了层腊。来到我家的人,都会忍不住伸手去掐一下,问:“真的假的?”
可是,我回天无力,终于让它死掉了。唉!想想啊,这大错一旦筹成,那后果是无法挽回的。而且后患无穷。几年过去了,我家的花始终没有兴旺起来。而且还在阴魂不散的漫延着,累及不断被我添置的新花(打这以后,我再也养不出那么好的花了。无论买来时,多么茂盛喜人,不久就会出现败落相。气死我了!)
受到这样的打击,我的兴致也降到历史以来的冰点上。很消沉的让那些花半死不活的残喘余生。后来,我想振作起来。买来豆渣,自己制肥,耐心地伺弄着它们。我想,天道酬勤,终有一天,它们会翠绿起来。
去年夏天,我的花终于开始有了起色。这一高兴,又犯了拔草助长的急毛病。去年秋天,我给花翻了土,施了肥。今天春天,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态,又给花施了一遍肥。得——这花又开始打蔫了。那盆大吊兰,已经死透,其余命大的,泛着黄叶,不死不活地对着我(真奇怪,这花也是越小越经折腾,看着很大很健壮的花,总是早死。又好像在故意与我作对,越是喜欢的,它偏死给我看;那些瘦小的,不稀罕的,它偏要耐着性子活给我看——真真可恶!)
看来,这花是和我斗上了!哼,那就走着瞧吧!然后,我又买来一大盆龟背竹,很茂盛的一盆。往房间里一放,马上满屋翠绿。而且,还很会讨好我。第二早晨,它就开始抽新枝。看得我喜滋滋的。我宝贝似的对它,舍不得让它受一点屈,专门用淘米水喂它。
也许是对它太好了,它开始耍赖。再抽新枝,依然滋滋地往上窜,那势态,仿佛要攒足了劲争第一。然后,就高高地翘在那里,开始伸展叶子。那个叶子没完没了的,好像故意吊我胃口,慢镜头似的。展开后的叶子,也似受尽委屈的样子,极不情愿地耸拉在那里。看得我莫明其妙。
我想,是在屋里呆久了,想出去透透风?这样一想,就慌慌地把它挪到阳台上。半个月过去,耸拉的叶子,依然软软的,颜色也不见转深,但也没有变黄,迟迟不愿长大的样子,仍是嫩嫩的新绿。而且,还有新枝不断地抽出来(该死的东西,在逗我玩啊!)
这会儿,我又把它从阳台上搬进房间,换掉那盆吊兰。就看到,那片迟迟不愿展开的叶子,竟伸入了旁边叶片的孔里,卡在那里了,所以无法把自己打开。我笑着让儿子来看。儿子看了直笑。我小心地把它从叶孔里扯出来,说:“还挺紧的呢。这要是故意往里塞,还塞不进去呢。”又话里有话的说,“这就是淘气的结果,自讨苦吃。”
(2007-0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