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市油田第四高级中学高二(2)班 梁思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题记
网上曾流传过这样一段文字:一个男人,他会无企图无怨言的纵容你、对你好,喜欢真实坦率不矫揉造作的你,认为你不化妆素颜最美,你胖了他高兴你瘦了他心疼,他一定是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别妄想嫁给他了,因为他已经娶了你的母亲。他的名字,叫做父亲。
我们在灿烂的年华里用青春做枕以梦想为席憧憬着未来,做着美好到不切实际的梦,梦中的王子开着的宝车仿佛金子般闪闪发光,我们是最美的公主,一直提着裙摆奔跑在追寻王子的路上,却忽略了身后为我们披荆斩棘一路默默守护的骑士。他不是三头六臂他没有钢盔银甲他不会吟诗作赋他不懂铁锏刀叉,他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而我却从来没有谢过他。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而我和父亲却仿佛前世今生都是路人,我们互相沉默着冷淡着,相对无言十数载。曾经的我和父亲说话都用敬语,客气的不像话。我用我的自以为是肆无忌惮地忽视着父亲对我并不明显的爱。
我以为他还年轻,我以为他还强壮,我以为他还是从前的硬汉,不苟言笑,铁骨铮铮。可是他鬓角的斑白出卖了他,就像初冬的雪,无声无迹的覆盖了原本的模样。随着一起覆盖的,还有他曾经的倔强与骄傲。每次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都是父亲去送我,他背着包大步的走在我前面,我沉默地跟着,看着他不再挺直的背,一阵酸楚。那大概是我最难过的时候,坐在车中,躲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像自己童年时最爱的氢气球飞上天空却又无能为力,依恋不舍的近乎绝望。我逼迫自己向前方看着,却又在汽车驶远时探出头,想要努力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仿佛生死决别一般。我鄙视着自己的伪装又后悔着刚才的佯装不在乎。次次如此,周而复始,我和父亲都对这十几年的心理战役沉默不语。但我们都对原因心知肚明却都缄口不言,这也许是我们仅有的默契。
但是我知道,他真的老了。我们心理战役的城墙在时间长河中灰飞烟灭,早已不见一砖一瓦。只是我还心有余悸地抗拒着他,像是抵抗更像是习惯。我们面前有太多跨不过去的隔阂。但是他对我的好,我又怎会不知道。我曾经高傲的父亲已经会为了我无意中说起想吃的东西而起早去市场给我买,他会在放假的周五晚上在路口昏暗的灯光底下等我回家,他会在周末为睡到上午十点钟的我去买我爱喝的黑米粥,他会在半夜醒来时到我房间为我掖紧被子轻掩上门……
时间啊,打击了他年轻时的风华正茂,却又将快要步入老年的他改变至此,苍茫岁月,已经掩不住他两鬓斑白。我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父亲,却被时间抹去了他所有的骄傲。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原来已经这么老了,这个我最爱的男人,原来真的已经老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渐渐淡忘儿时经历的痛苦,我曾经无数次没心没肺的想着来一次失忆,忘记过去忘记所有忘记我那沉默如路人冷淡如仇人的父亲。可是在我数次听筷子兄弟的《父亲》听到哽咽的时候,我终于承认,那种来自于骨子和血液中的感情,即使无形,依旧刻骨。
我会用我未来冗长的时光陪伴他,看日出赏月落。
他一直用最严厉的语言和最温柔的行动教导我,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他一样。我相信就算我在外面受到天大的委屈和伤害,这个男人也会一直在我身边为我抵住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辅导老师:马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