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给了她钱
福堪镇初级中学 袁士杰
事情纯属偶然。
上周三傍晚，我不值班也没课，便陪妻子到县城学习。妻子的单位属于通信公司，白天组织员工学习怕影响业务发展，总是喜欢凑晚上，一学习就到九点多、十点。但我家距离县城较远，学习结束时早没有了公交车，于是，我就只好常常开自己的私家车，为通信公司办“公事”。
那天，大约是七点多左右，外面已是华灯闪烁，三三两两饭后散步的行人来来回回，或匆匆，或悠悠，从我身旁穿行而过。我坐在车里，半开着窗，黑灯瞎火，百般无聊，只好拿出手机上网浏览教育新闻。我正沉浸在网络中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车窗旁响起：“大兄弟，你行行好吧。”我抬头一看，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穿着不算破旧但绝不是崭新的深色衣服；背上扛着一个包，似乎是装着衣服之类的东西；因为背朝灯光面向我，也没看多清楚她的面容，隐隐约约带着愁苦的样子。见我抬头转向她，她带着焦急又有些想哭的声音说：“大兄弟，你行行好吧。我是从湖北来走亲戚的，我不认识字，又不知道亲戚的电话号码，我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现在我饿得心里发慌。你能不能给我买一点儿吃的？”
见到这个场景，我忽然想起来十年前我在济南遇到的同样的一幕。那时我也遇到的是一个妇女向我借钱，不过是年轻一些。她说是走亲戚钱丢失了，向我借5元钱，以便回徐州老家去 。我当时很是怀疑，从济南到徐州，即便是坐火车便宜，5元钱也不够啊。那时，报刊杂志上，老是刊登说是一些骗子在车站附近乞讨，或是装作走亲戚钱丢失了，以换取人们的同情心，给他们一些钱。但他们却积少成多，因此而发了财，有的竟然成了腰缠万贯的富翁。“有困难，找交警。”，是当时最响亮的一个口号，全国交警都学济南。我不想成为他们可能过后心里暗暗嘲笑的“傻子”，便没有给她。我告诉她，有困难可以去找交警。那个年轻妇女只好失望地走了。
这十年间，我常常反复拷问自己的良心：这件事情我做的到底对不对。为此，我还写过一篇博文，叫做《拒绝她，我做的到时是对还是错》，与我的学生们分享。
今天，莫不是上天又一次考量我？不过，思维的闪念间，我转而又想，这个老年妇女并不要钱，只是想让我给她买些吃的。说不定，她是真遇上了难事。谁都有可能遇到为难的事，互相帮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何况，给她买些吃的，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给了她。她愣了一下，接过钱，连声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我倒不见怪。农村妇女有好些就是这样，不大会说客气话。
现在想想，还是觉着给她好一些吧。我宁愿被这个老年妇女转身有可能暗自嘲笑为“傻”，也不想给一个在我看来是饥饿的身、痛苦的心一点悲凉。是不是说，教学时间长了，在从教材“子曰诗云”的圣贤教导中耳濡目染，在向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中，在学生面前自觉不自觉地代主流价值观而宣言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从内心里真的变成“菩萨心肠”了？我说不准。
惟愿，我虽无力“普度众生”，那就尽绵薄之力，“渡一生”吧。善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