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逛完了世人眼中所谓有无数珍宝的地方,只轻描淡写:“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我并不需要的东西。”从大师的角度鸟瞰,为这些身外之物奔走的人简直就是笑话。他一语就足以推翻人们经之营之的欲望之都,建立强者的秩序:无欲则刚,心灵至上。几个世纪以后的托尔斯泰与之琴瑟和鸣:“人的欲望越小就越幸福。”
诚然,温饱是人立足于世的首要条件,是人尊严体面的来处,但这不意味着高级的物质享受是刚性需求。佛家语:吃饱是为了修行。他们的欢欣不仰赖于外物的多寡,而来源于从爱欲中生发的菩提和从狠欲中蜕变的慈悲。他们的喜悦足够强大,强大到把俗世的欲望纷扰排除在外。不论外界如何喧嚣,我心自岿然不动。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贾宝玉口中的“蠹”。这些人像虫子似的钻营于各种名利场中,他们可能是卖完肾在“苹果”专卖店排队的人,也可能是流连于奢侈品专柜的暴发户。他们扯着欲望的长线,打捞着物质、名誉、钱财,打捞着一切一颗丰满的心所不需要的东西。
古书中写到一个齐国人光天化日抢走别人的金子,被审问时来了句:“我只见金子不见有人。”这话或可解释离经叛道的现实。那些偷工减料盖房子的包工头,在奶粉里掺毒的商人,为盗车不惜把婴儿掐死的盗贼,实在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魔鬼占了上风。一旦欲望的沟壑难填,德行入不敷出,你又能指望他们以怎样的面目与世界谈谈?
郎咸平说,金钱永远是第二重要的东西。那么,让我们把时光之轴往回收,坐落在内心,第一重要的是什么?我们究竟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