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是个极不起眼的人,身高才1米60左右,初中毕业文化程度,俗称:狗屎棒子,文(闻)又文不得,武(舞}又武不得,一直是局里的一个累赘,局长几次想借精简人员之机把他给开了,但这老头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又转念一想,30多岁的人,又没有文化,又没有一技之长,你把他推向社会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临到退休了还遭人骂“老不死的”何苦来哉?于是,老龚这个“没文化”的倒是在这个文化局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
老龚在局里也无什么具体工作,无非是打个杂,跑个腿、递个材料、取个文件,因此老龚上上下下各部门都很熟,男职员都熟络的称他为“老龚”,女职员都尊称他为“龚师傅”,以免与“老公”这称谓撞车。但无论如何没有人想到这个老龚日后会成为他们的领导。老龚一没文化这是大家熟知的;二没业绩这是大家眼见的;三没上级组织上的重点栽培这是大家感觉的。
老龚在老局长过60岁生日那天穿着平日上班衣着夹着一个公文包进了局长办公室,大家以为老龚为新局长打扫办公室都不以为然。我们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哪天过60岁生日,哪天就可以不来了,老局长的欢送会前几日已开过了。这几日大家正议论不知谁来领导这个文化部门,不发表几篇象样的文章,量他也不敢揽这“瓷器”活。
不大一会儿,就听老龚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对文化局大院高声喊道:“各办公室主任到局长办公室开会!”大家挺纳闷的,没见到新局长走马上任,老龚这是在替谁发号施令呢?
文化局办公大楼是一座三层楼半包围结构,局长办公室是这座半包围结构口上的一座独立小木楼,下面是木地板,墙壁是木立板,顶上木楼板,楼顶上再盖布瓦,颇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听到老龚的吆喝,几个办公室主任慢吞吞地陆续踱进局长办公室。局长宽大的老板桌是对着门放置的,桌子的两边及靠门一边放了一圈的红木沙发,局长办公室也是个小型会议室。大家一进局长办公室都愣住了,老龚瘦小的身躯窝在宽大的老板椅中,大约只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方,他那略显可怜的身躯仿佛在椅中晃荡,给人一种极不安全感,他刚能把头冒出桌面一点,那种滑稽感令人忍俊不禁,但大家不明白老龚怎么敢坐在局长的位置上,不敢造次。
“大家请坐下吧,我来领导大家,大家感到意外吧?我自己也很意外,意外不意外以后再说,我先宣布一项改革的决定:群文馆和宣传办合并;县志办和档案馆合并,把一楼腾出来向院外开门,作商品出租房,以解决我们经费严重不足的问题,有意见以后再提,先执行!”
开完会大家出来十分狐疑,不禁议论纷纷:老刘说,“老龚是什么来路,怎么一步登天了呢?”小李嬉皮笑脸地说,“你们没听说吗?老龚的老婆天姿国色,刚刚与马县长一起去北戴河疗养回来,是不是啊......”老田严肃地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没证据这就是诬陷罪;你要有证据那就是侵犯人家隐私,这样的‘证据’不被法庭采信,证据只能由检察机关、人民法院、公安机关依法取得,别胡说八道把自己饭碗砸了再吃官司。”老车说:“以后我们不能再叫他‘老龚’了,得叫‘龚局’。”小李说:“那班娘们备不住会叫他‘老公’”
大家哄笑着分头回各自的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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