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50多岁的江苏夫妇,请电视台编导帮忙,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之前他们反对他与一个女孩谈恋爱,结果25岁的儿子不辞而别……对此,他们非常生气,态度强硬,认为儿子“不尊重父母”,“那女孩太任性、没礼貌”……
记者经过调查追访,终于联系到了失踪的儿子与他的女友,没想到儿子却带回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秘密:原来他找到了父母的老家贵州,找到了父母声称“已经去世”的他的外公。他父母是25年前从贵州一个落后的乡村私奔到江苏成家的,历经众叛亲离、跳崖、死里逃生等种种劫难,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过程惨烈、悲凉,可谓人间悲剧。
儿子泪流满面地跪下,责怪泣不成声、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里的父母:“你们应该更能理解儿子的选择才对啊!”
这话,说得他父母有些汗颜,无言以对。观众也因这句痛快的话,摆脱了先前的压抑感伤的情绪。
苏芮的老歌《牵手》里面有这样的歌词:“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可是,在生活里,我们常常会忘记过去,背叛过去;或者,儿子造老子的反,孙子造儿子的反。到什么位置说什么理,而忘记自己曾经的痛苦、立场,没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心。
犹如一辆公共汽车来了,门里面的乘客理直气壮地埋怨:“已经很挤了,不要再收客了。”门外的人则义愤填膺大叫大擂:“快开门!还有人!”有人终于“脱颖而出”挤上去了,赶紧又换了另一幅面孔,另外一种腔调催促司机:“快关门,怎么还不关门,都这么挤了。”
人生旅途,我们就在这样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中,有过不同的诉求于不满。然而我们很容易忘记那些痛苦,更不会用心去照顾他人的感受,接受别人的观点,关照众人的利益。哪怕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仍然可以心安理得让后来者再经历一次,似乎媳妇熬成婆,都要经历这样的磨难。更可恨的是,有的人变本加厉地让他人重温自己曾经所受的欺凌。有句很残酷的话是这样说的:奴才一旦坐上主子的位置,往往会比主子更加恶毒凶狠。在一个选秀节目里,著名导演冯小刚有感而发,谈到成才的“关门”怪圈:有些人越过“龙门”后就随手把门关死,堵住后来者的路……所以冯小刚对这种没有“门坎”的选秀节目分外有好感,他将之提升为一种社会态度:“我们最不能犯的可恶的错误就是关门。现在,我们要把关上的门一扇扇打开。”在另外一个场合,他进一步尖锐地指出:“那些摆脱了贫困的“星”和“腕”,尽管他们有了跟班和老妈子,骨子里却依然找不到优雅的感觉。”——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的强者所拥有的从容、谦让、宽容的胸怀。
躺着的时候,想想那些弓身站着的人;富的时候,想想那些乞讨者无助的眼神……这样,我们就不会一叶障目,或者在起身给为我们擦鞋的老人小费的时候,会更加自觉、更由衷地说声“谢谢”。也许风水真的可以轮流转,而那颗同情心,应该是我们心中永不落的星星,它指引我们看见自己,看见他人,也看见辽阔与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