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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小黄今年开学就念大四了,这两天,他突然看到爸爸的半边脸都肿了。小黄一问,爸爸摆摆手说:“上火,你的工作怎么办啊?听说考公务员的人越来越多……”小黄听了还笑嘻嘻地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考公务员。”没想到,他爸爸一下子发火了:“不考公务员,那你想干啥?当打工仔吗?那你还上大学干什么?”父子两人为此又一次吵翻。
在一个社会高速发展、价值多元化的时代,大学生应该拥有很多就业选择,儿子希望找份有创造性的工作,父亲逼着儿子考公务员。父亲这不是把自己的择业观强加给儿子吗?但是,听了小黄爸爸的一番解释,我又不愿意对“强人所难”的小黄爸爸说三道四。在我看来,小黄准备寻找创造性工作的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而小黄父亲要求儿子考公务员虽然与儿子的理想背道而驰,但是,小黄一旦当上公务员,骨感的理想很可能会变成丰满的现实。从这个意义上讲,父亲教导儿子“不考公务员读大学干啥”是一句大实话。父子择业观冲突背后公务员热的问题值得思考。
近年来,公务员考试报考人数不断增加是不争的事实。人力资源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全国公务员考试共有64万人通过审核参加考试,考录比约为46∶1;2009年的全国公务员考试报名人数更是一路飙升,达到百万人,各职位平均竞争比例为73∶1。2010年全国公务员考试竟出现了“万里挑一”的局面。公务员职业吸引力之大,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虽说公务员职业并不能直接创造生产力,薪资待遇不算很高,“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机关现象正在改变,但是上班炒股、玩游戏之类的消息仍然时常见诸报端。而且公务员社会地位高,工作稳定体面,还有职有权,雷人的权力福利更是让人青睐。有报道说,公务员的车辆违章,机关可以协调交警部门免除驾驶证扣分。还有的地方公务员可享受公费按摩待遇,公务员福利分房卷土重来,经适房、限价房被公务员鸠占鹊巢。公务员福利如此雷人,不仅打工仔望其项背,白领金领人士也只能自叹弗如。
不谈公务员权力福利这样的灰色概念,公务员的稳定择业预期也羡煞其他行业劳动者。就拿表面风光的白领人士来说吧。虽说白领目前工资较高。但是,白领吃的是青春饭,越年轻越有竞争资本,随着年龄的增长,除了少数佼佼者之外,大部分白领的职业魅力会下降,一旦企业产生危机,即使不被炒鱿鱼,薪资待遇也会走下坡路。而公务员吃的是资历饭,在论资排辈的机关游戏规则里,公务员的职务、工资级别待遇随着工龄增加而增长。
而且公务员岗位十分“保险”。据原人事部统计,从1996年实行辞职辞退制度以来到2003年,共有1.9万名不合格公务员被辞退,平均每年不到2500人。每年辞退的公务员的比例为0.05%左右。而一般正常企业的淘汰率在5%到15%之间。如果碰上经济不景气、老板赚钱不顺的时候,企业裁员、淘汰率更高。
因此,父亲告诫儿子“不考公务员想干啥”虽然不怎么中听,但是代表了一种实用主义利益诉求,其动机不难理解。公务员岗位僧多粥少,如果不具备过硬的能力或者有个可以依赖的官员老爹,“公务员”这个酸葡萄不是谁想吃就吃的。社会舆论引导包括小黄父亲在内的更多家长转变择业观,尊重子女的择业自由,固然很重要。但是公务员成为社会择业首选,折射出的公务员职业伦理问题让人深思。
最近,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话题被密集提及。虽然社会分工千差万别,收入分配不可能“一刀切”。但是从政策上引导社会公平分配,重构公务员职业伦理,完善公务员监督机制、退出机制。改善其他行业就业预期,逐步缩小社会平均工资与公务员实际待遇之间的差距,改变公务员职业一枝独秀的局面,持续高热的公务员报考热也会逐步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