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现在正处在林深不知路，前路漫漫，来路难追。
你说，只要在冬日的下午，躺在弄堂的余晖里，啜着淡淡幽香的的绿茶，就能感怀那段时间的困苦迷跌－－其实相思从不曾闲。
我听到这话，很多唐诗齐涌心头。
我一直是盼着冬天的。
如果不是闰月，现在应该是初冬，如果不是在南方，我可能也隐隐感到一丝瑟瑟之意。
在南方以外的地方，冬天总是和雪和北风相联系的。某个北风狂吼了几日的冬天清晨，推门而望，你将会发现，整个如画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琢的世界，无边无际的白，茫茫到天际。如果是你，你肯定会感叹造物之神奇，可能会吟出两句如“忽闻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诗句。换作我，我总是那么的大煞风景，我想的是《林海雪原》的雪山剿匪。
不记得是在多年前，还是在梦里，我到过这么一个地方，群山连绵，千山鸟绝，万径人灭，雪压青松，满目皑皑白雪，整个世界都只是眩目的白，就连我自己好像也被映成晶莹的白。信念，追求，以及其它，全部都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不染尘埃的白。这个时候，来路和去路已不在心上，去和留也不在心上。心里面一片澄明，纯净。繁华皆过，得失随意，一切了然的自在。
是的，不记来时路，心托明月。
而你，人行山腰，天色仍似明未明。
这是最浪漫的季节，万籁俱寂的天地间蔓延着无尽的黛色，与起伏的山群在白色的氤氲中连绵不绝，两端都望不到尽头。紫色的花朵在旷野里疯长，在绿色的背景里，连同一些白须须的不知名的草茎，随风摇曳，分外妖娆。从你的角度望去，连绵不绝的山群丛中，蜿蜒盘绕着数不清的小径，远远可见地面的一层淡绿色，或方或长，宛若心中守护的一方绿洲。你在自由又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晨间特有的清新和静谧时，忽然，陷入深深地迷惘中，山连着山，树连着树，路绕着路，哪一座山是你的山？哪一棵树是你的树？那错综交错的小径，又有哪一条才是你的路？
本来，你不会迷于此，前路虽未尽看清，但可以预期。偏偏思念熬不过等待无尽蔓延开来，困你在云林深处。于是，你不再认为群山起伏是一道风景，花草齐舞是一种妖娆，万籁俱寂是一种宁静。一条路的距离，思念的心恍若隔着千山路。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其实只是一个转念的瞬间，轻舟可能已过万重山。
可，你，似乎等不到冬日下午余晖中的品茶，就开始追昔了。
2006。11。17
本散文作者：柳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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