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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天下,你是谁的天下?

2014-04-24 
镜裳夜,深夜。我站在竹屋前为你掌灯,等着你的归来。我喜欢在黑黑的夜里等你,当我看到你从最浓的黑夜中出现的
    镜裳

    夜,深夜。

    我站在竹屋前为你掌灯,等着你的归来。我喜欢在黑黑的夜里等你,当我看到你从最浓的黑夜中出现的时候,我问自己,天下,现在的你是不是属于我的天下?

    天下

    夜,深夜。

    我习惯忙碌在军营的杂务中,很少体会月光在督促丈夫回家的标志,当我在最深的夜里看到我的妻子,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晃动,她手中的那盏灯,那盏微弱的灯火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但是我的妻子一直用手护着它,那盏灯总是在黑夜中让我知道,有人等着我回家。

    镜裳

    天下,当你熟睡的时候,我总是听到你低低的呼吸声,可是你的眉毛总是邹起来,让人觉得是一个受伤的小孩。我希望你的梦中不要再出现杀戮,浑身沾满血腥的味道。但是这个竹屋关不住你,你终究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天下

    镜裳,当你听到我低低的呼吸声,其实我没有睡,我听到很多在战争牺牲的战士对我说,将军,你一定要保护我的家人。我很想说,镜裳,对不起,你要的平静生活,我这辈子都给不了,因为我是一个将军,千万百姓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上,沉重的几乎要把我压跨。我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在你单薄的肩上披上遮风的风衣,因为我始终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我望着天下,忘记了语言。

    我望着黑夜,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我希望我的丈夫每天都可以平安回家。

    因为我是一个将军,所以我的生死早已等候战场的判决。

    天下

    那天是我在战场上的第三个月,我寄出了第一封给镜裳的家书。

    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大风凛冽的从我脸上吹过,我俯身看着脚下黑色的疆域,厚重而又深沉的厚土,我看到无数的士兵倒下去的身影,我的心如同仓凉的落日。

    地平线的地方传来沉闷的雷声,如同急促的鼓点敲打在整个疆域的上空。之后,我看到几千年几万年屹立不倒的城门轰然倒下,那厚重的城墙倒塌的声音,突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听到了我的心里有什么破裂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眼泪掉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我的父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失望的望着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国家竟然毁在我的手上。

    镜裳

    那天是我收到修书的日子,我知道天下再也回不来了。

    我强忍着泪,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轻声说,孩子,你一定要记得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在深夜,我还是习惯为你撑起一盏灯,虽然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在最浓的夜里出现,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忘了回家的路。没有黑暗中的那盏灯,我担心你像个小孩一样,怕黑怕迷路。

    天下,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愿意一直为你掌灯,等待你的归来,只是我希望,你的来生可不可以不要当将军?可不可以成为我一个人的天下。

    天下

    当我看到自己的血液沿着锋力的刀潺潺流下,一滴滴落在黑色高大的城墙上的时候,我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到痛,我仿佛是一个重获自由的普通人。当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我看到屋前的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一直在召唤我 。我笑了。

    我对自己说,来世我不要在当将军。我要当镜裳一个人的天下。

  


本文作者:稻草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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