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来,思忖着过去一年的不如意!
9月2日新学年第二天,又是不惑之年开始之日,款待自己,给自己点礼物,就到学校对面的美发店做美发护理。一向满意于自己虽称不上秀但还柔,不用漂染即令许多人羡慕的跟得上潮流的自然板栗色头发,满握的粗粗的手感,长长的及腰的飘逸。美发店老板娘极恳切地讲:“修一修吧,剪掉开衩的,头发会长地更快!”等我明白这种理论是美发的极其严重的误区,我“满握的手感长长的飘逸”已成了参差的清水挂面!我的一位口无遮拦的小朋友一针见血、言极不美地结论:“没尾巴的老母鸡!”半年已过,这清水挂面也没多出几根,心中的那个悔,扬恶言:决不再让任何高级的低级的美发师动我一丝头发!
北风吹起,霰雪飘零之际,看中了一款据时尚杂志所言为今冬流行款式的乳白色风衣式羽绒服,不惜千金,掏了得来。着身,的确了得,明亮而不闪眼,妖冶而不失优雅,甚是自得。衣服是要脏的,平生又有点小洁癖,怕自己洗衣不够专业,就把“可心”送进了所谓极专业的全国连锁正章洗衣店。衣服倒是洁净了,只是颜色由自己钟情的乳白变成了素不看好的傻白。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上帝,想着要去与所谓的“专业”理论一番,即便能捍卫消费者权利,怕也是要几经周折,惹来一肚子的气。年也到了,息事宁人吧,嗨,一声长叹,只是埋怨自己的懒。心中的那个悔,百般不是滋味。雪下下来了,下晚班老公接我回家,与老公招手,老公愣是没瞧我,走近揪住他不依不饶,老公讲:“只看见雪地里滚来一个雪球,哪里想到会是自己的老婆!”此时我更是垛着脚懊悔。
年假已过,收拾书桌,准备开始新学期的工作。为了省事,一块抹布,一下子就把桌上所有的什物扫进了垃圾桶,竟忘了桌角有自己心爱的戴着颇显清雅内秀又极为舒适的眼镜,等想起,垃圾已被清走。万般无奈,心中又是个悔!
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这个悔竟没了个完,漫漫人生又该有多少事来让人懊悔?
昨天与朋友电话,朋友十七岁的女儿,于腊月二十八病逝,朋友泣不成声:“悔女儿初得病时没有重视,如果早点发现,也许女儿不会走!”我默然了,我知道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力的,一任朋友泣不成声。想着梅梅漂亮的面庞,娇娇的模样,看着梅梅在家养病时为我做的刺绣——绿茵茵的草地上俏皮的娃娃背靠背仰望蓝蓝的天。梅梅的心是如此的明亮,对生活充满着憧憬和渴望,即便是病痛缠身。我的心酸起来了,泪也落在了心里!
生活中确有很多令人懊悔之事,但有些根本就无关紧要,而且可以重来,但又有谁的生命可以重来呢?我只是失去了生活中的缀饰,而我的朋友却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亲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这一地的鸡毛懊悔不迭,让自己带着满腹的琐碎、满腹的不明亮,开始一天又一天的生活?
我想起了作家海伦的话“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我没有鞋穿。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人没有脚。”
于2006年2月
我想起了作家海伦的话“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我没有鞋穿。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人没有脚。”
(作者自评)
※作者:谢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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