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列车日记
车行,缓缓出站,我坐在玻璃窗边看风景。在加速中,树影婆娑,无数的存在事物影子般向车窗后飞去。
车厢里热热烈烈地吵闹起来了,同行的人拿出各自带的美食,开始吃喝着,从零食到水果,从饮料到浓烈的酒,气氛一下被掀开。于是,说笑声,玩牌的闹开始涌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始终是那个喜欢坐在靠窗位置看风景的人,在那种前行中,喜欢离开的感觉。远方于我,是某种陌生,但有几分莫名的期待。戴着mp3,听着悠扬心爱的音乐,思绪随列车飞奔着。我迷惑于这样的前行,那种离开与奔走的感觉,看着光与影在眼前穿梭,我知道事实上前方并没有什么等着我,但我却喜欢这种真实的漂流感觉。
而外面渐渐是夜了,黑了。有许多喧闹开始静了,悄了。大家各自填饱肚子枕着床铺不再疯闹,我有些倦意,于是爬上了自己挑的顶铺,趴在高处向下看。车厢顶上亮着白炽的灯,在车顶部的换气口,我听到风的声音。
列车在铁轨上颤动前进,我落字的手也跟着抖动,纵然于此,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无论是在键盘上敲击还是日记本上书写,这些都是我在某段时光中真实的内心。
第二日走近凤凰古城
列车在一晚上近似一种悠哉游哉的状态中,走走停停历经了十八个小站,终于在早上六点多钟到达了湖南的怀化市。导游带领我们这只七十人的大部队去吃过早餐,然后登上了去往凤凰古镇的车。
两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不多时便有许多人忍受不住巅抖,吐得是稀里哗啦的,惨不忍睹。于我,情况还好。
车窗外面是青山一程水接一程,水绕山廓,路随波转。我们渐行渐高渐入佳境,那些高高的山头,那些密密的树林,在一场雨后显得格外清新。湘西的地域特色便映入我的眼里,在那些密林之中、山缓之地,三三两两地露出低矮的小木屋,那些木头做的房子显现着古朴的风格,简单而又坚韧,有些房顶,还在冒着袅袅炊烟……。
风景在眼前飞转,地接导游给我们讲述了湘西的概况:
这里算得上是伟人、元帅、将军、明星等等的“出产地”了,他说着比喻:毛泽东、贺龙等等,又比喻着宋祖英、谭盾等等。这里是苗族与土家族的聚居地,这导游就是一个土家族小伙儿,陪同我们前去的女孩儿也是半个土家族人,而这里盛行的则是巫术与道教。令我无比惊异的是这地陪导游接下来讲述的关于湘西三大古谜的话题:
谜之一是湘西赶尸。听着名字挺吓人,说的便是这江西人老了死亡以后追崇的落叶归根,入故乡土地安葬为安的事情。地导说这一点在沈从文小说里曾特别描述到过(后来在沈从文故居的书籍陈列处果然看到关于此话题的书籍),只是以前并未曾接触到这。
谜之二是盅毒。这是关于苗族女人使用的一种法术,用来治理不忠实于自己的男人。呵呵。说的是苗族女子自小起便养五毒虫(蜘蛛、蜈蚣、蛇、蝎子、蛤蟆),以自己手指血喂之,直至长大到十八岁,便将五毒放在一起,任其自相残杀,最后的赢者被晒干磨粉喝下去,这盅毒便种在了女子心上,再加上学习的法术,便有了盅毒之术,但凡负心于她的男子就会全身出现小红点,后溃烂而亡。听之,当下厉害之极。这盅毒却也仅仅放毒的女子独自己能解。
谜之三是辰舟符。说的便是所谓“上刀山下火海”之过人境界,这符的厉害之处在于能解许多令人不解的现象,比喻用符后不为陌生狗咬、梯田不为人偷放水、鱼刺卡喉立消、六月天人亡尸身不臭……。听得我们是目瞪口呆。
谜信着吗?地导说着直到现在这些都是事实做到的一些,为科学所无法解释。当然,我们也不可究真,至此,我们该是明白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独特,这些便是为我们所出游要去了解的东西。于我,这些都是第一次听说,而后来在沈从文先生的书列里便看到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描述,回来后,去网上查阅了一番,介绍彼为详尽,看来这倒真是名符其实的三大古谜了,且不论信与不信,这算又多了一回见识。〖作者:云淡江南〗
在一路的风景转游之下,我们的两台大巴终于驶近了凤凰境内,按照行程安排,我们的第一站是去位于古城以北的奇梁洞,有一句称作:奇梁归来不看洞。入了洞去,当真便是洞庭深处别有风景,但见得洞内清泉潺潺,石笋、石柱、钟乳石在各色灯光的映照下林立,千姿百态,令人遐想翩翩。这洞传得有六千米之深,有三层洞天:一为“地下龙宫”,二为“人间天堂”,三为“十里画廊”,沿着镶着小红管线灯的石路上去,当下是千回百转,各有各的景致与特色。
说实话,由于洞太深太广,竟是感觉有些缺氧的。在当今信息通行的年代里,虽然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的山洞内,却感觉着似曾相识,后来有些累了,拿着相机对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石拍照了一番,我们几人的小部队便提早退了出来,坐在洞外的木椅上休憩。
出外游外,第一感觉便是匆忙与累意。中午时分,先被安排着去了晚间入住的宾馆放下行李,后去用餐。一直闻说湖南的辣是出了名的,平生虽然对辣也有些畏惧,却也算是在当地见识了一回,酒店经过嘱咐减少了辣的用量,依然是道道菜不离其中,而我却深为当地红红的酸泡椒所吸引,或者它还算能够引起人的食欲。
下午安排着去城外的另一景点,号称“中国南方长城”。来之前,听第一批的同志们说着攀爬着可累了,大多数的人都是半途而返。事实上,在外出游玩中,或许人的思想之中当真有那么一种“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潜意识吧。自从去北京八达岭攀爬过真正的万里长城,对于这“南方长城”二字我们已不是相当的感冒了。车行到了目的地,在群山之中看到那长城时,果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走上高高的台阶,进了那城门,还未来得及向上攀爬,几位拍照的当地人便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当下几位美女经不住老阿婆阿妈的“诱惑”,纷纷穿上苗装服饰,背起了苗人的背篓,在个南长城脚下摆造型拍起照来,谁知这一忙活,竟然一直被耽搁到登爬那城的其它人员下来喊集合,这才回望起那山峦远处蜿蜓的城墙,几分恋恋地可惜。
在这样的匆忙之中,下午余下的一个多小时团队被安排去了另一个比较有名的景点:沱江泛舟。凤凰古镇小而精致,在去往沱江的路上,我们才第一次真正地走近到这个地方,不远的行程之后转入街角凤凰广场,立即便置身于一个另类的古典境地。
这也许是此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程了。凤凰古镇的街街楼楼无不透露着古典悠雅的建筑美。那些高高飞突翘首的檐角,那些格格雕绣的木窗,每一条干净而又干脆的石板街道,每一处兀自看去都自成一派绝美的风景,那样深地印入人的眼帘心中。这情景,令我忽然想起去周庄的情景来,那次的遗憾是本自古朴的美却被淹没于现代人流的汹涌之中。周庄的秀美是小家碧玉般的让人感受着它该处着的宁静,而眼前的凤凰古镇远比那石桥流水的秀美周庄更要容易令人融入。我想它该是热闹着的,虽然有着一样清洁的石街,一样精致巧手的各种手工艺品店铺,但那一条较之宽大的沱江自镇中穿越了去,小镇便因此水而得了点睛之笔。
这小小沱江的两岸,便是如织的游人。我们上了船,顾名思义,小小的木船该沿着水顺流而下了,船夫在船尾撑开了桨,船便如离弦之箭向前驶去。那时的感觉,便是离水面如此之近,而并不宽广的河流两岸,立时便有别类的风景映入眼帘。船在水中游,而风景在两岸行走,此时正是浓春时节,远处座座肤黄或黝黑的木楼掩映在嫩翠的绿树丛中,展露着各自的仪态,而近处闯进我们眼底的尽是两岸的临水独姿独态、别具匠心的吊脚楼,而它们不知在诉说多少年来风雨中的情思!我们很快顺流而下,到了江心有游船穿织,在岸边,身着华丽苗服的女子亮开了嗓子甜脆脆地唱起了山歌儿,歌声飞越着沱江两岸,引得众人一起跟着嘻笑吆喝起来,忽然明了也只有这样热闹的美才适合这只展翅欲飞的小镇。任随小船游曳江心,观着两岸的风光,心便沉浸在一种另类的闲适与淡泊之中。眼光流转之处,看到了别具一格的吊脚楼酒吧,大大的字书着,远远望去“流浪者酒吧”,看着那古朴的窗里人影攒动,却令人感觉到一种归的感觉。〖作者:云淡江南〗
凤凰古镇,沱江印象,犹如一位静中有动、动之恰到好处的女子,举手投足皆是风景,眉目之间流露出她独特的气质与美丽。
第三日古镇游走
第三日的行程本意是安排着城内的一些景点,但我们这只队伍中年轻人居多,而这古镇林林总总、令人目不暇接的商铺却是吸引住了他们的眼光,以致于脚步始终有些跟不上大部队。
城内的主要景点细数起来大约不下十来处之多,但我与几位同事却仅仅只去了沈从文故居、熊希龄故居以及杨家祠堂,去了这几处之后,看看实属无奈,导游便宣布集合地点与时间,随同大家的意愿去与不去其它的景点。这一决策得到了年轻人们的欢呼,不下几分钟,便三三两两的消失不见,各自逛去了。
同行的几位美女都迷上了古镇里的各色商品,几乎每家都要驻足进去留连一番。看着喜欢的物件便要砍着价钱买下来。于是印象中便出现了这样的名字:各间以姓氏命名的特产姜糖店、猕猴桃果脯店、种类繁多的苗酒店、牛羊角梳制品店、苗味腊肉店、腊染衣饰挂画店、品种繁多的手工银饰店、手工编织挂包店、葫芦丝售卖店……,这些小店将浓郁的凤凰地域特色展现给了我们,快乐便在那些欣赏与挑选的过程当中。
我却始终喜欢着那种氛围,宁静中不乏热情,热闹中不减本色。游走在沱江两岸的镇上,随处可见专心致志写生画画的年轻学生,他们用手和笔调画着他们眼中的古镇;苗族阿婆的头上缠绕着数不清层次的头巾,她们用巧手编织着手中的艺术品;各类精心布置的特色酒吧,用它们独具特色的酒吧文化喧扬着古典与现代的结合气息;在葫芦丝大王的店铺里,那位可爱的老人快乐地吹奏着那首“月光下的凤尾竹”,那悠美的音乐怎不令往来游人驻足与陶醉!在沱江的石桥溪流边,有着快乐洗衣的男子,街镇上,有着巧手的苗族女子……他们和她们使人看到一个和谐、无忧,以劳动为快乐的人间。
这便是凤凰古镇短短一天给我的感受了。到下午时分,同行的美女们都是各自有所收获,终于在规定的时间恋恋不舍地返回,在途中,大家不忘聚在一位苗族老阿婆的摊位前,点了有名的湖南米粉,在那股越辣辣怕怕却欢欢喜喜的情绪里非要品上一回。
下午五点,在湘汇酒店门前集合,陆陆续续的大部队成员返了回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自己从古镇上淘来的物品,我则与同行的几位纷纷在头上扎戴起了当地的绣花头巾,大家嘿嘿地笑,带几位苗家女子回去了。在这里转悠了两天,晚餐之后,我们便要乘车转回两三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去怀化火车站,结束此次的凤凰古镇之旅。
第四日归途
晚上十点的火车,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火车站,大家坐在那儿等待着。倦意与累意来袭了,有些人靠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或者三三两两地小声说话。
到了时间,我们登上了回程的列车,想到它依旧要慢慢地游走过十八个小站,心里便有种想笑的感觉。只是可惜是了深夜,众人找到各自的床铺后,洗漱一番便睡去。
这一夜睡得很好,蒙胧之中隐约知道列车在停顿,在出发,如此反复。至天明时分,终于恢复好精神与体力。这次我选择的是中铺,醒来睁开眼,便可以趴在上面看外面。
一切还是在眼前游走着。清晨不知名的他乡异地,忽然发现有群鸟在空中齐飞,内心便升起一种明朗的感觉。列车有如一条疾速游走的乌龙,奔驰在大地上,我静静地看着它飞越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一座又一座山头、一处又一处村庄、一片又一片田野……。
如果说出发之时的喜欢是源于对异地他乡的某种张望与探视,而归途在此刻便流露出它归乡的迫切之感,至此能够体会着,在心中,最好的地方仍然是自己的家乡。
很快,便近了,近了……。
是的,一切都将回复到那种熟悉的状态之中去,我们所要面对的依然是每天的工作与生活,也许依然有许多烦恼与不悦来袭,也不乏快乐与幸福来扰……,生活便是这样交织的插曲。
而每一次的出发与归来,都是一种收获。在某个时刻,终将记得那一次的美好,都将会在心中忆及。这便足够。
〖作者:云淡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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