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踏 雪
飞雪翩然飘落的时候,我正在梦乡的小河里畅游,河水清冽而舒缓,如丝绸般滑过我的身体。头顶的天空繁星点点,皎
飞雪翩然飘落的时候,我正在梦乡的小河里畅游,河水清冽而舒缓,如丝绸般滑过我的身体。头顶的天空繁星点点,皎洁的月色静谧的泼洒在河畔,两岸的柳枝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我听到青蛙在草丛里悠闲的噪叫,夜莺的啼鸣穿透夜色,婉转而缠绵的回荡在飘满清香的麦田里。下雪了,下雪了,好大的雪呀!妻子欢呼雀跃的摇醒我,满脸的兴奋。梦已经碎了,不可能再复原,我有些遗憾的揉着眼睛咂嘴,好梦啊,真是个好梦,可惜……。真的下雪了,该穿棉衣了!见我还要穿单薄轻巧的绒线衣,妻子嗔怪着把织好的新毛衣扔过来。暖暖和和的天气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呢,撇撇嘴我想准是她在哄我。经常的我会在下夜班或者早起的时候,开些下雨或者刮风之类的玩笑,哄的妻子相信了扒着窗户瞧,却发现外面风和日丽。于是,嗔怪着用拳头不停的捶打我,脸上却显出幸福的娇笑。偶尔,我也会被妻子捉弄一番,相互的捉狭里幸福的感觉溢满心间。我知道这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无时无刻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妻子需要这样的哄骗,我也一样。何况,在我的印象里,这些年的雪已经成了稀罕物。但我还是不自觉的走近窗户,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窗外飘扬的雪花,孤立庭院的玫瑰丛一片霜白。噢,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终于姗姗来临,睡梦里那一阵依稀掠过的细微的风,难道是它轻轻打了个呵欠,或者是它苏醒后一声欢愉的呻吟。于是赶紧起床,等不得吃晚饭,等不得女儿归来,就那样急匆匆挤进簌簌抖落的飞雪中。也许,就在我沉入梦乡的时候,飘扬的飞雪已经悄然降临,如绽满枝头的梨花。释放了长久淤积的热情,此刻的雪花像是从最初的激动中平静下来,在无风的傍晚里缓缓飘落着。一切裸露着的无论干净还是肮脏,高尚还是龌龊的东西,经了这白雪的覆盖都显得纯洁起来。树木花坛披上了洁白的新衣,俏丽在飞舞的柳絮中,充满了一种童话般的诗意。仅仅一个下午,所有的人像是突然的撞入了冬季,穿上了羽绒服,戴上了各式各样的棉帽。此刻,像我一样迫不及待挤进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感受并不寒冷的冬天所带来的新奇感觉。路边的台阶上,一群放学的少年追逐嬉戏,用团成球状的雪团相互抛打着,快乐的像是一群撒欢跳跃的小鹿,又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在快活的飞掠,消失在柳絮一样轻柔的飞雪里。伸展双手,让雪花轻柔的飘落在手心,凉丝丝的融化成水珠。不由得长舒口气,这感觉——真好!一种别样的情愫,像轻轻飘落的雪花,在记忆的天空里缓缓游荡。冬季,黄昏,漫天飞雪铺天盖地倾泻着,记忆中的少年行走在山村小路上。路边的山川田野一片苍茫,杨树孤零零窝在沟沟坎坎间,没有一片树叶,也没有乌鸦的嘶叫声。凛冽的寒风利刃般呼啸着劈过。尽管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双手也已经冻的发痛,但顶着风雪而行的少年却一脸的欢愉。不时的甩动斜挎在肩上的帆布书包,闭上眼睛仰头让疾雪扑打在脸上,直到溶化的雪水流进眼睛,这才长舒口气,快活的尖叫一声。一不小心,转着圈儿的少年滑倒在雪地上,肆虐的风雪扑过来,扭摆着腰肢挤进少年的脖子。狗日的,有本事你把我吹回家去……。爬起身开心的骂着,少年背了身子用并不宽厚的脊梁盯住肆虐的风雪。就那样倒退着行走。偶尔,他会交错双脚在雪地上印出一串车轮碾过一样的痕迹,然后,停下来歪着头细细的欣赏。身上的棉袄,脚上穿的“棉窝窝”是母亲点灯熬油缝制的,暖和而厚实。就那样,在漫天飞雪的寒风里,少年感受着暖和厚实,行走在无人的乡间小路上。清晨,在微露的晨曦里,父亲用铁锹铲出一条雪路,一路护送儿子去学校,无论如何书是要念的。积雪很厚,可以埋没少年的小腿。不时的父亲会停下来,眼瞅着白茫茫的雪原,对着双手哈口热气使劲的搓几下,然后又躬下身子负重而行。少年手里提溜着油漆罐子做成的“炉子”,里面是父亲赶早引燃的马粪。不时的他会挥动“炉子”,让马粪借着风势飘散出缕缕青烟。看见有火苗窜出,少年冻的通红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跑近忙活的父亲喊,爹,烤烤手再干吧!用袖头擦掉凝结在眉毛胡须上的冰花,扭头瞅一眼少年,父亲怜爱的笑笑说,一干起活来,就不冷了!※作者:祁尚明※那,爹你歇一会,我来干!说着话少年放下炉子。父亲却没停下手里的活,一下一下铲着雪说,铲慢了你会迟到的,留着力气上心学习吧!看着父亲躬起的脊梁,少年再也忍不住,咬了嘴唇无声的哭泣。一步步跨进城市的大门,却始终忘不了在风雪弥漫中独行的情景,还有父亲在白雪里躬起的脊梁。便总是企盼着有雪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里我会走出家门,或与妻相携,或独自踏雪而行,细细的品味一种心情。一团雪花从头顶的树枝上抖落,撒落在领子里,立刻,皮肤和心情一样颤动着,像久违的恋人,瞬间把冰与火的渴望融合到了极致。脸上浮现出顽皮,抓住树干轻轻摇晃,让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身上、脖子里。有人停下脚步观望着,我发现那眼神里竟有种跃跃欲试的羡慕。不由得长舒口气,冲那人微笑着说,这场雪下得真好,不是吗!是的,这雪真好。那人说着话笑了,转身离去时用手摇晃了一下身边的树干。雪花落满那人的肩头,而他却畅快的放声大笑。路面上的积雪经过车辆碾压,已经光溜溜成了一条冰路。尽管小心翼翼的行走,不时的还是有人滑倒在路上,顾不得疼痛和弹去沾在身上的雪片,摔倒的人四下里张望着神情有些尴尬,自嘲的咕叨着,咋就滑倒了,这脸可丢大了!嗨,哥们,摔不了几个屁股蹲儿能学会溜冰吗,耐着性子练吧!旁边有人笑着逗乐子,话没说完自个也一个屁股蹲儿滑倒在台阶上。唉吆,我说大兄弟,会溜冰你也不能这么溜吧,哈哈……。忘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忘记了满身披落的素白,行人都停下脚步善意的笑闹,这样的落雪天谁不想有个好心情。于是,摔倒的人索性拍打着身上的雪片,就那样坐在雪地上开怀大笑起来。踏着积雪,在无人的小径上游荡着,天色开始暗淡下来。路灯一盏盏被点亮,在静谧的雪花里好奇的张望着,世界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纯洁,这样宁静,宁静得可以听到雪花在飘落中窃窃私语。是啊,这久违了的雪花,多么像天外飞来的仙子,带着超凡脱俗的素洁,一路上踏着轻盈的节拍翩翩起舞。而这天空就像是她们的舞台,广阔无垠。就这样独自在林间小道上缓缓而行,让雪花簌簌飘落在身上,思绪在想象的空间里随意悠荡。任意把自己客串成任何角色,一片轻盈的雪花、一缕清风,哪怕是一声平缓的心跳声。在感受一份洁白的宁静时,不知不觉里自己也已经融入了银装素裹的白色中。或者,让自己的身心回归到少年时代,在铺天盖地的风雪中提一罐马粪煨就的“炉火”,在雪地上踏一路“车痕”,快活的在风雪的夹缝里穿行。天色最好永远停留在落雪的黄昏,深邃而苍茫。而这幽深而无人的林间小道,也依如当年的山村小路,蜿蜒而曲折。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踏着“嘎吱”作响的积雪,在一片无垠的洁净里悠闲的走下去,没有烦忧,没有伤感,也没有牵肠挂肚的事情扰乱我的宁静,那该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境界。 作 者:祁尚明 联系地址:甘肃省永昌县电力局 (甘肃省永昌县城关镇北背巷1号) 联系电话:13079393218 邮政编码:737200 2006年1月26日※作者:祁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