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纯净的天空。秧子汗流浃背,温度的骤然升高,像一块烧红的没了弹性的钢铁浮在半空。阳光下的所有物件可以随意的拉伸。秧子的心里也被塑长。从那个胡同里逃出来花了他人生的刹那间,可他人生的大部分屈辱留在那里了。这个城市边缘的红尘胡同。
秧子生性风流,放荡不羁。用他的话说是朝夕荣辱,变化莫测。他的脚步通常随夜潜入小酒吧和ktv包厢,他并非富有。在给自己找工作维持生活的同时也猫在放纵的角落里。这样的一个秧子没有婚姻的可能,在给年龄找理由的同时,也给潦倒的现状摔着破罐子。父母没有办法,就当世界上没有他,秧子的骨头缺少中国家庭亲情的温馨,在大口大口吞咽着生啤和低劣的白酒时就没有了血流的感觉。秧子成天游荡在街上,像孤魂野鬼。
秧子是我小学同学。
秧子给我打电话要去酒吧。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是应该从90年代步履姗姗地进入寻常百姓家的。那个酒吧的名字很温馨叫蓝调,出入其中很多的是扮相时尚的青年男女和温文尔雅的白领阶层。秧子很熟悉这里的老板。没有多少钱的秧子竟然点了很多的啤酒。酒吧里人很多。我们在听流行的曲子,大口大口的猛喝,秧子的酒量奇高,在酒吧喝酒的男人里他占上风,秧子平时的木呐被几杯啤酒喝掉,便向我开始诉苦。音乐很伤感,灯光迷离。秧子说他没有回过家,因为一事无成。秧子的家很远很偏僻,秧子是那个村里唯一考上的大学生,是家里唯一的骄傲。父母四处举债,妹妹辍学打工,秧子的理想在全家人的努力下开始飞翔。大学毕业后,秧子的工作遇到了风浪,许多工作单位的招聘者看了他的简历都会很客气地还给他,说你的专业很特别,又受了处分,不好意思,你另谋高就吧!秧子的头脑被愤怒填满,又愤怒地诅咒那个叫刘晓的女同学,他以前的女朋友。秧子的处分是因为他怀疑刘晓和外班的孙钱有约,且肯定有染,而出手伤了那个来自贵州的瘦猴,结果胸肌发达的秧子把瘦猴没有当成是人,当成了他家的那个不听话的驴,秧子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平时言语不多的秧子花了父母给他寄的300元钱,买了烟和酒,找了一个稳妥的时间去拜访班主任。只要班主任点头,他耻辱的一笔可以变成清白,可以认为他秧子是好学生。班主任原则性很强,语言含蓄,秧子啊,这个事情不好办呢,处分已经批下来了我没有办法啊,校长说了算啊,你还是回去吧。秧子一听脑袋就大了,秧子听刘晓说过只要班主任答应不给他毕业证的思想状况一栏里填东西,那秧子他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就可以心安理得走出校门。秧子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把刘晓的意思吞吞吐吐的给他说了。结果让秧子大吃一惊,班主任竟让刘晓过来解释。秧子的礼品和女友都留给了班主任,刘晓在玩四角恋爱的感情把戏。班主任只是在利用他,非但自己没有变成好孩子,连女朋友也搞丢了。
秧子在各个单位的招聘会上前仆后继,此起彼伏。秧子混的连尊严都没有了。他不停的向我借钱,白天跑工作,晚上去酒吧。工作没有着落,却认识了不少风尘红娘。秧子在黑暗的角落里举着酒杯,兄弟我找到工作了,是餐厅的服务员。是他妈的学历最高的服务员。一个月600块。然后一仰脖喝干。我给他满酒,以朋友的身份鼓励他,秧子慢慢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灰心。秧子看着我,血气方刚。妈的,慢慢来,喝。临桌的一男一女盯着秧子,眼神轻蔑而好奇。无意中却被秧子发现,等我阻挡他挑衅的时候,那个男的已经是满头的血,仿佛一杯干红泼在头上。醒目而惊心。秧子的手里攥着剩下的半截啤酒瓶,身子凶横的摇晃。那女的吓的瑟瑟发抖。大厅里已乱成一团。有人乘机溜走。我拉着秧子穿过大厅,一路小跑,,却发现他一点也没有醉。
我从此再没有去过蓝调。
红尘胡同在我住所的前面,离的很远。我经常路过那里散步到市中心。胡同的东西方向是分布密集的郊区农户和一些四川籍的打工者。南北是铁路和国道。有几棵长势喜人的槐树,枝繁叶茂,从几户人家的墙头横穿,攀结在胡同的上方,像硕大的蜘蛛网。有许多的人在晴朗的下午乘凉。秧子找我的时候,正走在胡同的土路上。他看见几个中年妇女。嘴唇涂着廉价的口红,像蛇芯子。她们躲在枝叶纵横相织的荫凉处,成了蜘蛛。她们在招客。有很多的男人成了她们猎取的食物,包括附近的农民和干体力活的小工。一个稍微漂亮的妇女,挺着丰满的胸靠近了秧子。秧子的强壮在阳光下暴露。那个妇女的调戏直截了当,使秧子觉的无耻。他看着眼前的小姐,浑身发冷。是刘晓。竟然是刘晓。秧子的世界天旋地转,秧子的血液变成了黑色,在血管里四处碰撞,发出声音。他像玉一样碎了。刘晓也认出了他。僵在那里,嘴唇乌黑,慢慢发紫。最后倒在槐枝的网里。 本文作者:溪清士人
刘晓的爱情游戏最终没有结局。班主任的老婆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后,闹到学校。人人皆知。刘晓被开除,班主任也受到处分而调离。没有了学校归宿的刘晓,此时不知道该去那里。她一路向西行走,她在路边的小吃店忍受老板的苛刻和性骚扰,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她买卫生巾的开销。她只能向命运妥协,她吃不了那份苦。她的自私和贪欲埋葬了理智和自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刘晓成了洗头房的最引人注目的女子。在男人的欲望里挣扎、矛盾直到出现一张苍白、发皱的脸。像女巫行走。心里是宿命的死亡和孤独的迷惘。
几个月后刘晓所在的洗头房因搞色情服务,被公安局查封。失去了“工作”,刘晓只好通过一个姐妹的介绍到了红尘胡同…..
胡同的槐花香气袭人,阳光带着小风把它们送到各个角落。纯净天空蓝的邪恶,没有一朵白云。
本文作者:溪清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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