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雁子最后道别时,快九点半。雁子感冒了,一个人在家。她说幸好有一本小说。生病的人最怕寂寞,我能体会雁子的心情,同时,更确定一个事实,只有书永远才是最忠实的伙伴。
比雁子幸运,我在加班。我可以没日没夜的加班,这是自由。这种自由的好处可以让你始终处在忙碌状态,不给寂寞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寂寞是一种心情,孤独是一种状态。今晚的雁子是寂寞的,今晚的我是孤独的。
我的孤独来自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在这乍暖还寒的春雨夜,孤独像是蓄谋已久,它携着春雨结伴而至,给我一个措手不及,我除了目瞪口呆,只有默然接受。
我不喜欢孤独,一如我不喜欢这春雨春夜。
这场春雨来的蹊跷,许是它应了孤独的邀请,为的只是给我一个突然袭击。没关系,我早在公司和家各置备两把雨伞,足以应付春夏秋冬各季节的雨。是的,雨可以用雨伞抵挡,那孤独呢?我似乎忘了应对孤独。我害怕寂寞,害怕伤痛,而孤独恰巧是原罪。烟尘曾说,我们只有在不断的伤害中才能变得坚强。我摇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农民,没有那等智慧去分辨放羊的孩子的哪声喊叫是狼真的已来。尝试的结果,绝对会是等狼真的到来时我已没有相信的勇气。
勇气我一直缺乏,一直。一如春天我一直不喜欢,一直。
我喜欢的是冬天,喜欢冬天的寒冷,那份寒冷让我们盖上被子。软软的被子,暖暖的温度,切切实实的拥有感,让我觉得充实,我喜欢那感觉。喜欢它的实实在在,不似那见鬼的爱情那般飘渺,虚幻。
爱情,那是多遥远多陌生的东西。我曾倾我的所有去追逐,也同样的倾我的所有去失去。错误的时间遇着了错误的人,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还能怎样?
然而,导演那场错误的罪魁祸首便是孤独。
孤独时我很无助,我怕无助一如怕寂寞。此时,一句温暖的话语,一句久违的问候,我会全心投入,这好比我怕疼痛,为了减轻痛楚而注射吗啡,疼痛自然减轻,可一不小心上了瘾之后,我需要忍受遥遥无期漫长的戒毒折磨。
我曾那么美妙地描绘过爱情,我曾一度地希望,梦想,从我第一次和人牵手到发苍苍到视茫茫相依伴的是同一人,而这些让那仅有的一次孤独一次无助给彻底毁灭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还有什么好憧憬的呢?
可是,就算不再奢望不再憧憬,我怎么能够在昨天的昨天又犯同样的错?是了,孤独是魔鬼,而爱情是毒药。
年少的轻狂,总以为,可以为爱情來支付未来。
应了那狐独的盅惑,我想若是如果能够重来,我可能还是会犯同样的错,可是,请给我时间,如果让我在多年以后的今天重来,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自己,一如今夜。
今夜的春雨,虽为我不喜,今夜的孤独,虽为我不愿,可是,我早早学会了用文字倾诉,早早习惯在暗夜到来时甜甜入睡,这场雨,这孤独,仅仅是为我拂去了尘封往事的层层灰尘,仅仅是让我更诚实的面对自己。
仅此而已。
因而,孤独,你可来得更猛烈些。
2005。03。31
文/柳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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