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凛烈的天,起来时就感觉到寒凉。
本想就这么躺着过一天,也不错,电话响起,又一档事来,便不得不起身。如果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十分的奢侈。
昨晚曾经在窗前坐了好久,一直看着暮色渐沉,窗外的天由浅灰变成墨色,还有一丝亮,是我几上的小灯。檐上垂下几枝冰挂,尖锐的挂在那里,剌向地面,心有些悬悬的,不知它们什么时候再也承受不住诱惑,剌破被冬天伤得寒寒的大地。
惊异的是,树上的叶竟然满满的落了一地。
蜂涌着。
叶依然青绿着,枝颓丧的垂着头,藏了无尽的心事,恋恋不舍的张望着地面。可昨晚应该是没有风的,莫非这股远来的寒流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摧毁一段脉脉的痴恋。
空气中浸着浓浓的寒凉,一会儿,脸就木木的有些生疼。地上的雪化开后,经过一夜,结着薄薄的冰,有些湿滑,好在空气洗过的似的清透。才觉得屋子里倒底沉闷了些。
路上依旧人来人往,雪并没有丝毫的影响人们出行的乐趣。正如我一般的,如果就待在小小的桌前,又怎能呼吸到如此清明的空气。经过那个小广场时,深深的舒了几口气。几天来的抑郁又轻了些。
快近正午时,天渐渐晴了。北方的天总是这样,干脆利索,不论是雨或是雪,落过便过,不会期期艾艾、缠缠绵绵的似乎还藏着些什么。雨过,雪住,依然是湛蓝得让人感动的天。高远,空明,如果长久的望着,一定会把自己做进梦中。
院子里的叶已经被堆成一堆,青中带着黄的叶片,松软的堆积着,它们还没有等到完全失了水分就离了赖以生存的枝,此时的堆积,应该是含着幽怨的,仿佛一场悲剧的开场,接下来的故事,是焚情,然后,化一缕轻烟的逝。
没有驻足停留,一切太令人伤感,就像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无疾而终。
曾经以为有一个美丽的开始,就必定会有一个美丽的结局,即使凄凉、悲情、绝望,总会令人怀想,可眼下,这个冬季,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冻结空气,冻结风的同时,也冻结了来自远方的消息。
于是,我便不停的翻看过往的记忆,以免故事中有太多的留白。
旧年的雪早已化尽,新落的雪又积在远方的山尖,从窗口看去,感觉很近,我知道,它们来年春暖花开时,才会慢慢的化开,一点一点的汇在山谷里,流进干涸了整个冬季的河道。从春到夏,再到秋。当河床再一次断流时,又一年的雪依然静静的落在山巅。
那个时候,是否只有我一人还在回忆一段情,还在想念一个人。
本文作者: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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