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水是每个孩子的天性。据说,是因为在母腹里一直泡在羊水中。
我的家就在浩浩荡荡的长江之滨。小时候,因为偷着下河洗澡,没少挨严父的打。
那时候,只要是夏天,背着大人去河里洗澡,就是几个孩子最大的也是最快乐的事情。长江水每年都要无情地收去两三个小孩的性命。因此,父母防我们下河洗澡,甚于防火防盗。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母天天到河畔巡逻捉拿,我们就跑远一点,跑到合江大桥的桥墩下偷着洗,几个小时不想起来。可是有一天,我妈妈单位有个叔叔到河边去钓鱼,我的秘密被发现了。回去,自然有一顿记忆深刻的巴掌在耐心地等待着我。
那时的父母防备孩子下河洗澡有一个绝招,就是等我们回家后,用指甲在手臂上轻轻地划,如果能够划出白色的痕迹,那就说明下了水的。因为,河水不仅洗去了我们身上的汗水,而且把少量的泥沙留在皮肤上了。为免受皮肉之苦,我也想出一个绝招:每次洗澡之后,在太阳下来回疯跑,使劲出几身大汗,让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回去,总能蒙混过关。看见父母安心地放下我的手臂,我的心里在窃窃地笑。
那时,天空瓦蓝瓦蓝,长江水好清好清。
河边“特务”太多,看来是混不下去了。无奈,我们只好跑到郊区的鱼塘去过瘾。有一天,还胆大妄为地把当时只有五六岁的妹妹也带去。在塘里游着游着,忽然发现妹妹不见了,大惊失色,急忙在水下到处乱摸。幸好,塘水并不深,很快就找到闷在水底的妹妹。拉她起来,看见她的脸色已经被水呛得乌青!
有一次,长江也差一点把我招去做了童男。那是1977年7月13日,这天我小学毕业。晚上饭后,我爸爸单位上几个哥哥邀我去游泳。在游最后一圈时,我体力不支,被江水越冲越远,已经收不回来了。同游的哥哥们也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只好向岸上呼救。当时正好在一艘拖轮上乘凉的李龙见状,急忙拖着一个救生圈,游过来把我救上岸。过后他说,假如再迟两分钟,我就秤砣落水——沉下去了。
说来也怪,这次遇险后,我从此就畏水了。只是,记住了那个刻在阴阳界上的日子。
『作者:灵魂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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