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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散文:镌刻心底的牵挂

2013-12-14 
最近,她烦恼透顶。与丈夫的感情似乎已跌至底谷,并不是吵吵架、斗斗嘴那样简单,她发现她竟不爱丈夫,一丁点儿

最近,她烦恼透顶。与丈夫的感情似乎已跌至底谷,并不是吵吵架、斗斗嘴那样简单,她发现她竟不爱丈夫,一丁点儿都不。丈夫身上不具备她所喜欢的任何条件,现在想起来,她们当初的相爱仅仅是异性间的相互吸引而已,而那层神秘面纱早已被岁月无情揭露。尽管他有些优点,尽管他为这个家任劳任怨,然而人的理智能控制行为,却永远无法控制情感。她无法想象,一桩缺少了爱情的婚姻会怎样。
最让她烦恼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又梦见了他。她发誓在清醒状态下从未想起过他,却一遍遍地出现在梦境中。她梦见为了找寻他,一次次穿过家门前的那座大山;她梦见他们缠绵的相拥在绿树丛林中;她梦见自己迫切的组织老同学聚会,目的只为见他一面……
梦中的感觉是那样的真真切切,仿佛就是昨天:在小学的课堂上,她偷偷地回头看他,没想他们的目光竟碰触在一起,她竟心虚得假装嗔怒:看什么?而他则羞涩的低下头咧着嘴乐;中学的体操表演,他们俩班邻近,她竟挨着他站,伸臂的时候,他们的手差点碰在一起,她的心顿时似怀里揣个小兔子怦怦乱跳;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骑着自行车,偶而一回头,发现他就跟在后面,竟一下子不自在起来,然而心里却窃喜,他原本可以抄近路回家的,却和她走一条路。这一切的一切一下子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越回忆,心里越有着难以形容的压抑与痛苦,她压抑,是因为青春易老、岁月无情,她拼命的想找回过去的年月,然而却怎么也回不去;她痛苦,是因为在她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梦见他,无疑让她后悔当初的决定。
她想,缘来缘尽都是注定的吗?

他家与她家隔着一条绵长的山脉,每天他都要翻过那座山与她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他们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学,然而四年级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班里有这个人。那一次的作文征文比赛,他获了奖,校领导在大会上当众表扬了他,她才恍然,原来她班上有这样一个人。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从此不曾消失于她的视野。从那学期开始,他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一直以来她对成绩好的人情有独衷。不知不觉她期待时时刻刻见到他,甚至放学后,她都要翻上墙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家门前的那条山脉。她知道她喜欢他,也知道班里的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突然有一天,放学后他向老师宣布他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明天就不来上课。她惊呆了,猝不及防地不知怎么竟迅速的逃离了教室,那时他的周围正围满了同学,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她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不留下来跟他说说话。她最后一次翻上墙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涩涩的,有一种痛怎么也止不住。

她一遍遍的央求父亲给她转学,毕竟她将要上的那所农村中学升学率低得可怜。父亲答应,条件是毕业考试平均在90分以上。她高兴极了,90分对她来说太容易了。但为防万一,她还是虔诚的祈祷老天。
她考了95分,于是她也转到了他所在的那所中学。她在四班,他在五班。直到现在她还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们在一个班会怎么样呢?他们的缘份会不会有所改变?可惜这一切无可挽回。是的,他们不在一个班,而且竟不知怎的,3年的初中他们竟没说过一句话,尽管他们每天都能见面。她只是默默关注着他,在偌大的操场、在狭长的走廊四处搜寻他的身影。她隐隐觉察,他也是喜欢她的,因为她看他时总能碰上他的眼神,就像她看他时一样。她喜欢他们眼神碰触时的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奇特。
有一段时间,她特别盼望夜晚的来临,在梦境中,她总能和他在一起,然而这样的日子太短暂,他们毕业了。她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她考了中专,而他读了高中,从此他们就要生活在两个城市。她以为他们只能这样了,她唯有选择遗忘,整整一个暑假,她看不见他,她试着把他藏在了心底。

若不是读中专后的那个夜晚,她永远不会给他写信,因为她从没想过。就在那个熄灯后的夜晚,同寝室的姐妹谈起了少女情怀,每个人都讲了她们各自的心事。临到她了,她没什么可讲,唯有他,曾经魂牵梦绕的男孩。
本文作者:曲筱薇
她们劝她:给他写信吧!可以吗?她一遍遍的问她们,也问自己。她真的没想过要和他发展,却始终觉得就这样结束真的有些遗憾。她想,写了信之后他们可以做朋友,至少让他知道她曾经那样关注过他也是好的。
于是信寄出了,无非是几句问候、祝福与鼓励的话。之后她数着日子盼着他的回信,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了,他没有回信。她有些失望,是啊,他怎么会理她呢?他正是高中的关键时刻,或许他心里从未有过她。慢慢地,竟也有些释然了。

人的感情瞬息万变,尤其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她有了一个新的关注对象,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孩,然而直到最后就只是关注而已,却把他给淡忘了,怎么能不忘呢?他的身影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回信杳无踪迹。
然而,命运是爱捉弄人的,他回信了,他说一直都喜欢她。她有些不知所措,做朋友吧!她回信说。从此他们以兄妹相称。直到后来他上了大学,她毕业参加了工作,鸿雁传书往来于春夏秋冬。再后来,他毕业,给她的传呼留言,他留在了他学校所在的城市,与她所在的城市相隔甚远。他没有再告诉她新的通迅地址,从此他们天涯海角,音讯中断。

若不是那个梦,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依然对他有着那样深的感情。原本以为遗忘了,可有些东西早已永远的镌刻在心底,只是上了一道锁,而一但有了开启的钥匙,就会毫无掩饰的展示在面前。心灵的窗户开启了,丘比特的影子就挤了进来。她梦见他与小学时的女同学结婚了,她伤心之极,发疯似的奔跑在她家门前的那座山上,哭着喊着:这原本是属于我的姻缘啊!梦醒了,然而她的心却再也不能平静,曾经对他的所有感情倾刻而泻。她恨自己,这个梦为什么早不做,早在他们没有失去联系之前。她对他也有淡淡的怨,明明知道她的地址,为什么不再写信。她曾试着通过别人找他,没有音讯。也只能如此,她接受了命运无常的安排。她想以后还会碰到所爱,而心底被他刻上的痕迹,就让它永远留在那里吧!

多年后,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说实话,对他不是太满意,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天天见面,已经培养起来的感情舍不得也不忍心放弃。她还是常常梦见他,直到结婚后也如此,那时候夫妻感情还算和谐,她没有太在意,梦就梦吧。
然而现在不同,她对平淡的婚姻多了几分不满,对丈夫的木纳多了几分抱怨。她多么渴望能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于是在梦境以外,她时常想着他,甚至后悔当初没能和他在一起。

还好,这种想法转瞬即逝。她不是个糊涂的女子,她清楚的知道对他的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当初的距离产生的完美。其实她完全可以找到他,可是她无法想象15年前那个阳光男孩,突然间变成一个成熟的大男人,或许身体发福、凡俗世故,或许还有很多不知的变数,她无法接受,亦打破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她也清楚的知道当真他们走在了一起,那份感情说不定早就被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所吞噬,她哪里还会回想起那个纯真年代。
她记得有人说过:无论友情、爱情,久而久之都会转化为亲情。是啊,亦如她与丈夫的情感,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转变着,然而就是这份亲情足以让他们携手白头,不能舍弃。她又想,她对他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种亲情呢?她想要的只不过是逢年的一句问候,这就足够了。

可那份年少时的凄美情感毕竟在她心中留下了些许遗憾,因为遗憾,所以有了些许牵挂。因为牵挂,所有就有了梦里无休止的牵拌。于是她写下这篇文章,希望有一天他会看到,希望结束梦里与他无尽的纠缠。


本文作者:曲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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