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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散文:黑夜里的眼睛

2013-11-24 
蝴蝶为了黄蜂一吻而死。美丽的一吻,绝世的一吻,恋恋红尘的蝴蝶,如落霞的灵魂在风里飞,飞呀,飞呀,蝴蝶想停

蝴蝶为了黄蜂一吻而死。美丽的一吻,绝世的一吻,恋恋红尘的蝴蝶,如落霞的灵魂在风里飞,飞呀,飞呀,蝴蝶想停下来,停在离黄蜂最亲近的地方,可这由得她了,因为灵魂飘往何方是由掌管灵界的神作主,而神说蝴蝶于红尘太多情,到了灵界依然本性难改,故此,让风儿将蝴蝶的灵魂吹落在一个没有生灵的地方,那里没有花草,没有树林,没有鸟儿,连风儿都望而却步的荒谷。蝴蝶的灵魂沉寂了,所有认识蝴蝶的都这么想,曾嘲笑她的青蛇,倒为蝴蝶婉惜,觉得在蔓草荒延年代,难得有情人,爬在树枝盘成一团的青蛇,遥视晚霞坠落方向,轻轻感慨。
云雾纷绵如女人柔情的黄昏,荒谷却是冷冷清清,没有生灵,没有空气,没有呼吸,蝴蝶的灵魂似丝丝缕缕炊烟,淡淡地抹过灰蒙蒙的岩石,她想漫过石林升向高空,可她用尽全力却穿不过套于石林半腰的天网,是神为蝴蝶专门而备的,认为蝴蝶心甘情愿为爱放弃红尘,在灵界蝴蝶应甘于做一个孤魂。而蝴蝶呢?在她为黄蜂一吻含笑九泉之前,以为自己的灵魂带着甜蜜升往天堂,虽然不能与黄蜂相伴,可看得见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的幽思与愁伤,哪知道自己坠落这个连地狱都不如的荒谷石林,蝴蝶的灵魂哭了,不是为孤单,不是为寂寥,不是为坠落没有令人赏心悦目的奇花异草,没有缓缓流淌的小河,没有鸟雀“吱啾”的静默,是为了再也看不见黄蜂。于凡间在这黄昏时分,蝴蝶爬在黄蜂怀里,恬静霞红的脸颊贴在黄蜂的胸,舔吻黄蜂淡淡的体香,是种特殊的味道,这种感觉勾引她想起和黄蜂那些有趣的事儿,从她灵魂坠入荒谷那时刻开始就想着……
自从与黄蜂相恋,亲吻他的肌肤,甚至是他尖尖的脚指头的那个夜晚起,一天当中,蝴蝶最喜欢黄昏与午夜,黄蜂问蝴为什么?蝴蝶说,男人常以花比拟女人,其实女人更象云,艳阳下的云朵清澈、透明、飘逸;朦胧黄昏云朵怒放纷纭色彩,起伏绵绵的青山,红一片,黄一片,徐徐柔柔晚风里云朵暗香轻轻送,午夜给云朵蒙上薄如蚕冀的黑色面纱,璀璨的星光,银白的月色,温情的风儿,轻轻掀拨面纱显露妩媚,隐隐约约的美,风情万种的美,蝴蝶和黄蜂水乳交融的美……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眷恋、思念……,是支撑蝴蝶灵魂活下去的唯一,可现在阵阵的恐慌惧怕浸腐蝴蝶灵魂,和黄蜂相恋时,一日如三秋的想念是至深至浓的,如今才明白,相思滋味,是在一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孤单灵魂活着的时候。灵魂是自由的,天国是自由的世界,可对于蝴蝶,灵魂的力量冲不破被困的天网,她绝望了。多情的蝴蝶,最终连灵魂也是孤零的,绝望、泯灭于荒谷,不知她的千年之恋,是否是凡间红尘的绝唱?当蝴蝶最后一滴殷红眼泪洒向石林,星光绚烂的午夜竖立万年,沉寂万年的石林上空,飘落零零散散如露的珠粒,涸渴万年的荒谷,竖立的石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是否是因为蝴蝶之灵?习惯了静默的石林,第一次觉得有样东西在心中萌动,这样的感觉美好、愉悦,可它们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荒谷悸颤声音,正好被孕育生命穿着矢车菊花衣的春之神听见,凝视着千古清冷荒漠的石林,有灵魂在挣扎、哭泣,悲威的黑色午夜,却又感知生命之美唤起的欢愉,她静静的聆听着,注视着,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因为是蝴蝶的灵魂,那滴最后殷红的眼泪。春之神被感动了,看着蝴蝶的灵魂如渺渺青烟,丝丝、缕缕渗入石林,轻袖一拂,问蝴蝶:你甘愿为红尘一笑命都不要,现在却没有勇气让你的灵魂活下去?
“红尘一笑是为我的爱情,没有勇气让灵魂活下去是因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爱人。”
“可你知道吗?你的一吻使黄蜂迷恋,觉得身为黄蜂虽自由,可做人更为快活,人与人之间可以自由相恋相爱亲吻,所以他已投胎转世为人了,你再也见不到黄蜂了,人与蝴蝶,怎么相恋?就算你冲出荒谷,他也再也看不见你,因为他活在人的世界,他已经忘记了蝴蝶。”『作者:碧连涛』
“不!他忘记蝴蝶,可他不会忘记爱与情!人也一样。”
“那是他上辈子的事了,人是不会记得他上辈子的事的,他们只活于现在的世界。”
“就算他忘记了我,就算他再也看不见我,只要我能看见他。”
“你也再也见不到他了,蝴蝶是看不到人的。蝴蝶,我求神收回天网,还有蝴蝶之身,赐你双翅膀,飞往美丽的草原吧。”
“春之神,如果看不到我的爱人,那么转世再为蝴蝶有何用?”
“你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总比灵魂泯灭于这荒谷好。”
“那是春之神所认为,蝴蝶我为情殉身,要为情而复活。”
“蝴蝶,你想怎么样?难道赐你生命和自由,你不为之心动吗?”
“春之神,如果您怜悯蝴蝶,赐我生命和自由,那么我就以生命和自由,换取一又眼睛,黑夜里的眼睛,看得见转世为人黄蜂的眼睛。”
“为什么要在黑色午夜见他?”
“因为夜越是黑,就越看得清楚。”
“蝴蝶,你要知道,用这样的方式见你的爱人,是件很痛苦的事,需要比你一吻殉身更大的勇气,或许你三生三世,只是双黑夜里的眼睛。”
“春之神,三生三世的事,谁能意料得到呢?从灵魂坠落荒谷,以为将在此埋藏,是您的到来,我即将泯灭的灵魂有了生命,或许吧,哪天同样会遇到一个象您一样的,恩赐我爱情和美好。”
从此,蝴蝶有了双黑夜里的眼睛。
黑夜里的眼睛,只能在黑夜里看得见,蝴蝶黑夜里的眼睛如星辰,白天灿烂耀眼的太阳光芒,使星辰闭上伤感、羞涩的眼眸,晚暮清风吹落最后一片霞红,蝴蝶如流星般的眼睛钻出云缝,掀挂在黄蜂的窗棂,屋子里,转世为人的黄蜂,他的模样蝴蝶觉得陌生,可他的神色蝴蝶熟悉,特别是眉宇间透出的忧郁,是黄蜂曾经为不能亲吻她而显露的忧郁。可现在黄蜂他是人了,是在爱河里自由自亲吻爱抚的人了,他还有什么忧郁呢?难道人间的生活不快乐吗?你瞧,依偎他怀里的女人,是多么地漂亮,微微翘起的睫毛下,黑溜溜,含情如水的眼睛,长长的发丝披在他肩,泛漾红晕的笑靥多诱人,可他却没有亲吻她,没有和她做那些有趣的事儿,而是满脸幽思,他在想什么呢?
蝴蝶黑夜里的眼睛,夜夜出现在黄蜂的窗棂前,黄蜂他的毫无所知,其实黄蜂他真的不记得上辈子他的生命里,曾经使他爱到痴迷、疯狂的蝴蝶,可心中莫明其妙的牵挂,使他烦燥不安,他想投入全身心去爱一个女人,现在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当他贴近她潮湿吐香的唇齿,却没有使他泛涌如波的冲动。女人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他回答不出来,到底什么是爱?他迷茫了。

眼里的一切,蝴蝶同样不明白,可觉得躺在黄蜂臂弯里的女应该很幸福,蝴蝶又想起了她和黄蜂的缠绵……
白天躲在云层里,黑夜里的眼睛,日复一日,每天都在想黄蜂,想嘴角边长毒针的黄蜂,想转世为人现在的黄蜂,嘴角边长毒针的黄蜂和她相爱的日子,黄蜂曾说过,她的蝶羽下是他的天堂,那么现在这个漂亮女人,她柔情的触摸,她的怀抱,为什么不是他的天堂?
蝴蝶百思不得其解,黑夜里的眼睛,含情却又惆怅的眼神,她想起了一句话:爱从美开始,终结于欢心。
“要是现在脸贴在黄蜂胸前的女人是我,那该多美啊!”伤感的蝴蝶暗叹着。
如墨的黎明里璀璨星光眩目,弯弯的月牙儿,黑夜里的眼睛被情思浸伤,为了不让泪滴盈眶而出,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间流溢一抹淡淡秋波,显露她心中的秘密,她渴望转世为人,为女人,为黄蜂的女人,从此不再贴在他的窗棂,而是夜夜舔他的指尖,与他相拥入眠……
蝴蝶,多情、痴情的蝴蝶,会再出现奇迹,实现她的心愿吗?


爱情!永恒的情怀,千古写不尽读不完的书,是本让人难于读懂的天书,可依然爱读,读吧……读吧……,终结于生命成风。
(作者自评)
『作者:碧连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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