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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雪(套装上下册)(小椴著) | |||
杯雪(套装上下册)(小椴著) |
《杯雪(套装上下册)》:一骑孤驼,一只木杯,一柄孤剑,一捧初雪,我们在这个椴氏江湖里举杯,回味延续十年的感动。
小椴,出生日期:20世纪70年代。何方人氏:常住随州,偶居深圳,有时浪迹四方。代表作品:《洛阳女儿行》、《长安古意》、《魔瞳》、《弓箫缘 石榴记》、《龙城》。
《杯雪(上册)》目录:
《夜雨打金荷》
《停云》
《宗室双歧》
《杯雪(下册)》目录:
《传杯》
《秣陵冬》
《借红灯》
别一江湖说小椴
木剑客
由太平洋上过来的湿润的东南风,与青藏蒙古一带下来的干冷的西北风
,轮流吹拂着黄河与长江的平原。这样四季分明的季风性气候,与西高东低
、江湖纵横的地理结构一道,构成了东亚基本的时空。先民们,是由东南亚
一带步行进入关中等地,在本地蕃息,还是与本地的土著混合,养育出的新
人种,这些还有赖于人类学家的基因分析。但无论如何,一种民族的心理积
淀,早在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之前,就已经形成,凝结成无意识,深潜在祖
先们的身心里。
对身体的认知,对世界的把握,对情感的体会,出现在《易经》《山海
经》《诗经》这样汇集起来的早期的文献里,这是一个漫长的表达的过程,
与汉字从无到有到无限丰富的过程同步,与农耕部落整合成农业国家,形成
家国结构的社会的过程也是同步的。最晚是在东汉白马驮经之前,汉人生命
力的自觉与显现,汉字的形成与国家的建立,祖先们依据这三点,已建立起
一个强盛的生气勃发的文明。
武侠就是由这个文明里,生长出来的一种情结。一方面,是先民们对自
己在江湖与家国这样的时空里存在的身体与精神的认知,一方面,也是一些
士人、游侠、刺客践行的生存方式,一方面,也是零星散落在诸子百家、史
传经典之中的大诗。韩非子抱怨“侠以武犯禁”,给武侠作出了一个不错的
定义:所谓武侠,就是独立的个体,通过武的修习,来提升自己的身体,实
现身体的超越,又通过侠的践行,来顺应或挑战社会规训,实现精神的超越
。所以,依据传承的典籍与经验进行身体与精神的修行,在江湖与家国的时
空里进行人生的游历与实践,验证、激发、创造出个体的生命的力量,升华
到自由的境界,是为侠。游侠的职业日薄西山之后,侠愈加成为文化的符号
、人格的境界、情感的模式,发展成为一个依托于文本建立起来的复杂的结
构。
我将以上描绘出来的武侠形态称之为上古武侠,或者“元武侠”。上古
武侠经魏晋一变,而变化为“中古武侠”,或者是“古典武侠”,由唐宋到
明清,佛教将以道家为核心的朴素的民间信仰激发成为道教,儒家进而为心
学,儒道释三种观念相互渗透、合流,建构出更加完备的精神生活与政经文
化的空间。而随着领土的拓展,人口的繁衍,郡县的治理,都市的出现,造
纸印刷术的发明,一个更加复杂的家国社会涌现出来。武侠的文本,在唐传
奇以来的笔记小说,在游侠边塞诗,在一些图画,民间艺人的说书与戏剧,
更在一大批由变文到话本再到演义体的“侠义小说”,我觉得最具代表性的
作品,就是唐传奇、《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七侠五义》这些
文本。由民间涌现的、个人的生命力,被儒道释的观念所激发、所规训,与
小说这样一种丰富的文本系统相结合,创造出一个亦真亦幻、优美深邃、铁
骨柔情、充满了想象力与生命力的武侠世界,这个文本世界是与治乱更替的
中古社会相对照的。
二十世纪初,随着清朝覆亡、民国兴起,西方文化洗劫了天朝梦与田园
诗。民国刺客与国术强人固然是层出不穷,一时间,武侠小说也由平江不肖
生等人,借由日本的西化经验,确立成为通俗小说的重要门类。职业的武侠
小说作家,成为上海、天津、北平、中国香港、中华台北等都市万丈红尘中
的一项谋生职业,民国武侠与港台武侠,事实上一脉相承,由平江不肖生到
还珠楼主到梁羽生到金庸,武侠成为都市小报的连载、通俗小说的出版、大
众电影的上演之中,最为重要的内容之_,成为向工业社会转型中的市民与
农夫的最为普遍的白日梦。且牵强地将这一时期的武侠称之为“近代武侠”
吧,与以前的武侠文本最大的不同,我觉得,一是小说家们认同了“科学的
信念”,着手以“武术”来改变与推演出新的武术体系与修行的路径。一是
“爱国”成为“侠客”们游历中最为重要的内容,表现在诸如霍元甲打外国
大力士、郭靖守襄阳城、民间帮会反清复明等。一是小说的技巧,由传统的
话本小说拓展开来,变得更加繁复而精致。即便侠客们如此的“爱国”、“
政治化”,武侠小说自由精神的传统,依旧在很长一段时间,与主流的观念
格格不入,因此在中国台湾和大陆禁绝一时。
以上向读者饶舌这么长时间,是想努力勾勒出一个大概的武侠小说的轮
廓,在这条武侠之河中,小椴与他的《杯雪》,有着明显的座标的意义。请
允许我再发挥出几点,以便读者对椴兄的作品,有另外的一些理解。
小椴与他的中国大陆新武侠的同道们,正是在上古武侠、古典武侠、近
代武侠的流变之中,开始创作的,虽然有古龙、温瑞安、黄易等人在中国港
台的变声,有沧浪客、周郎、杨明刚等人在中国大陆的摹习,但自觉地开始
“现代武侠”的写作,赋予作品以“现代性”,却是由这一批作者开始的。
2000年之后,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江湖”与“家国”发生了翻天
覆地的变化,几十上百座大都市兴起,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的藩篱被大众文
化的洪流冲破,以细密而深入的类型划分出来的都市文化,成为日新月异的
城市的精神血脉。互联网在十年左右兴起并成为传媒的核心,在此基础上整
合出报刊、图书、影视、网络、会展等繁复的全媒体平台,在这个平台上,
图像超过了文字,成为文化的核心形式。
在这个背景下,如何赋予“千古文人侠客梦”以“现代性”,也就是说
,赋予当代中国以全新的江湖镜像,就像《山海经》《西游记》《射雕英雄
传》等经典作品曾经完成过的使命,让当代的读者对这样的新的武侠文本有
深切的代入感,我觉得,这就是小椴“西来一剑”的开始,2000年他一时兴
起,写《夜雨打金荷》的时候,未必会如我这般神神道道,去心怀这样他自
己都会不屑的改朝换代的使命感,冥冥之中,也许他感风气之先,就是这样
开始的,而且一直在沿着这样的一条路往前走吧。
所以他的作品,读起来,好像可以看到金庸、古龙、温瑞安等人影影绰
绰的影子,但仔细去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小椴的想法,是解构掉这样一
个江湖,我倒是觉得,他的超越,还是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还原的办法来实现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