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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使者(4200字作文)

2014-06-17 
题记:三个孤独的人,两颗半孤独的心,还有半颗,是空的.我喜欢孤独,喜欢身边没有别人.喜欢一个人在家里

本篇孤独使者,本文作者为人间的孤独使者,是一篇小学作文,全文共计4200字,作文仅供学习交流,严禁抄袭。

题记:三个孤独的人,两颗半孤独的心,还有半颗,是空的.

我喜欢孤独,喜欢身边没有别人.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夜深了,坐在床上,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盖上被子,床头开了一盏发着暗黄色灯光的台灯,往随身听里放一盘secret garden的专辑,布偶摆在旁边,电脑在面前,用qq聊几句,阅读电子邮件,再回复.没有人的时候,看看古龙的小说.写篇文章把想法都写出来.冲一杯咖啡,浓香的,混着满屋淡淡的香水味,向玻璃瓶中投九颗幸运星,把毛衣打完,绣个图案在十字绣布上.反开笔记本看看华山派有什么剑法武林中上乘的轻功有哪些什么毒药比较厉害.

但我必须有个人陪着.

降霜会打来手机,问我第二天想吃什么,然后带来我家,在给我讲外面的故事,告诉我乐队有什么新歌.

降霜会画画给我看,帮我设计武侠小说的人物画像.

降霜不跟我说太多的话,因为我要安静,

降霜什么都听我的.

我曾问他名字的来历,他说他出生前不久父亲去世了,他出生那天是农历霜降,所以叫降霜,也暗喻父亲去世给他家带来的打击和不幸.我喜欢用墙壁和窗帘把自己与外界隔绝,除了降霜和医师.

降霜每周会送我两枝玫瑰和一枝白百合,两枝玫瑰代表二人世界,一枝白百合代表穿着白大褂的医师.

降霜实在耐不住寂寞时会对我说,淼儿呀,你是不是不需要语言呀?没见一个人装哑巴装得像你这么彻底的,你不怕得失语症呀?

我听了便用手里刺绣的针轻轻扎他一下,表示少说废话.

他会很委屈地说哎呀疼死啦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后面的四年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冷淡.

我盯着降霜看一阵字降霜就莫名其妙不知所措说你还是别看了我好不舒服啊.

有的时候我会难得地对降霜笑一下表示你跟我在一起真的很委屈了作为答复,表示感谢.

不知降霜懂不懂.降霜会把有意思的的事情讲给我听,会把他收到的短信读给我听,甚至会把女生门给他写的情书念给我听,虽然那一点都不好听.

后来我不许他读了.

我唯一允许他不安静的时间就是在我眼睛累了的时候让他给我读书,读各式各样的武侠小说.

可是有的时候降双还是会把他收到的情书念给我听,他收到的情书都可以编成书了.

但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听了只是冷笑,然后他苦笑,说淼儿你永远都不会真心想笑,我又冷笑.

他便把我拥在怀里,他放开我之后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流不出来的泪水.

他问我淼儿那么多女生给我写情书你不吃醋吗?我摇头.

我背着你跟别的女生好你不在乎吗?我摇头.

我不爱你了你不生气吗?我摇头.

那难过吗?我摇头.

他问,为什么?

我反问他,你敢吗?

降霜一下子就流出眼泪说你就那么不在乎我吗?

我在电脑上打出几个字:你已对不起我.

他怔了一下,喃喃道,是,我是对不起你.

这件事我已经好久没提了,我要提醒他一下,要他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角色.

我说,滚.

就这一个字,没有语气,冷得像南极的冰川.

他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叹口气,走出我的房间.

他知道我的那一声"滚"就代表我现在很讨厌他要他立刻走不许再说一句废话.

我讨厌这个世界,除了降霜和我自己.我认为我们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他不知道,我不恨他,他觉得我恨他.

我知道他一定在哭,降霜是个极脆弱的人,但他只在没有人时或只有我在时才会表现出这一面,他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对不起我,别人也不会知道.

他来敲门,并轻声喊道,淼儿,让我进吗?我让他滚出去,他就不可以随便进.

我知道他犹豫了很久。可我不作出任何反映.没有反映就是不能进.

我要稳定情绪,我必须在绝对平静的时候才能见他,虽然我的情绪从不在脸上,在别人看来我根本就是没有情绪的.但已经有两年没有"别人"见过我了.

别人就是只除了降霜,医师和我自己以外所有的人.我其实不能没有降霜的.我可以没有医师.

我不想见阳光和见外面的世界,降霜就绝不会拉开窗帘,也不会打开窗户,以为我也不想听外面的声音.

疾病和没有阳光的房间,使我的脸色一直苍白的可怕.

门被推开了,降霜慢慢走进来,有把门轻轻关上.我头也不抬.

淼儿,吃药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但没再往前走,只站在几米外,远远的等我开口.二十几秒后,我抬起头,发现他正很害怕望着我,预料之中的.

我不理他.

他也一直没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我开口.

我还是不开口,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缓缓拿出手机,六个字:谁让你进来的.

他咬着下唇,委屈的不得了,仿佛就快要哭出来了.我不允许他在我面前哭,不管为什么.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曾经告诉我,他从小到大,不知哭过多少回.他小的时候总有人欺负他,他不会在欺负他的同学面前哭,但是晚上会在家里哭.他受过许多委屈,每次受到委屈之后,就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哭.

他在这一生中只有两个人见过他哭,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我.他说,只有他最爱的人才会看到他哭.他最爱的人也只有我,还有他的母亲.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爱哭的男生,他都已经上大二了,在别人眼中他是个天才,他参加学校的各种演出,不停地发表文章和小说,有时会发表漫画.其实他写文章画漫画就是要赚钱,他要用稿费来维持生活.他一个月的稿费真的比打工仔的工资还要高几倍,他的小说也总会有许多人买.他还要努力学习,靠奖学金交学费.

谁也想象不到他会这么爱哭.幸好他们想象不到,他以前不是如此的,至少在别人面前不是如此.也许以前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我也知道.

他说,他很少哭给妈妈看的,他不想妈妈为他担心.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已经去世几年了,现在我对他而言,与他的母亲同样重要.我知道,很多时候是因为我,我总是会伤他.

在他看来我恨他,看不起他,我无视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的付出和补偿我都不肯领情,对于他的任何感情我都无动于衷,他在别人眼中是天才,而在我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他忍受不了我对他的冷漠.

他说他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只要我肯原谅他.可惜我不肯给他半点机会.

他会经常装得很开心,可是我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句句是刺,出口伤人,出口伤心.

我说的话通常在在一句中不会有很多字,但这些字都是用来打击他的.

有一次他对我说这对他是一种折磨,会令他有说不出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一切感觉,我心疼他.

但我就是不告诉他.

我高兴,我要他痛苦,虽然我会心疼.

但我认为如此对不起我的人就应该付出这样的代价.

他说这是他的错,他不怪我,无论我怎样对他他都无话可说,都心甘情愿.

他没有对任何人真么低声下气过,将来也不会,没有人值得,世界上,一生中,仅我一人.

我从那本书上看到过一个词叫"痴情的种",他就属于这一类.

我只有"哼'这一声,冷冷的,也是一颗刺,他的心被我扎满了刺.

我根本从来没有怪他,没有恨他.

他还是站着,不说话,他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说,只等我开口.

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其实拿他没辙的,谁叫他认定了我.

其实还有有一个原因,或许他想一走了之,结束这种痛苦,但我有他的把柄,很大的把柄,他曾经做过很对不起我的事,那时他求过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了.那件是就成了他现在在我手中的把柄,他只是怕我说出来.他想归想,终究是不敢的.所以我才这么容易的占有他.

他也不敢说话.他怕我会生气,会昏倒.

我实在看不惯他这样子,是否是不忍心呢?

我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他就过来了,做在床边,把药递到我面前,我看了看他,他没有在看我.我看他时他才望了我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我接过药,他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把一大把药片一口咽下,就像降霜把一大把委屈一口咽下.

不多喝点水吗?他问.

我说,我讨厌喝白开水,就像讨厌你一样.

我和他在一起就像喝白开水一样无味,其实跟谁都一样的,以为我对任何事情对这样的.如果说还有什么能使我感兴趣,那就是降霜了.我只对他感兴趣.

然后我们就彼此沉默着,他喜欢在我旁边,哪怕我不理他,他知道我们只剩下四年的时间,四年过后,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他,他没有我.

房间里安静得像坟墓.就一直这样.

淼儿,他终于开了口,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从不敢先开口,也只有他看得出我的心情,他知道我不想听他讲话,他若是在这种时间讲话,我不是说两个字"闭嘴",就是一个字"滚".

但今天他说了,虽然知识叫了我的名字,但已经像是在哀求了,求我听他把话说出来,他当然也准备我的那一个字或两个字让他把想说的话永远憋在心里,今生都不能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听他说,只有我.

今天我没有.

嗯.我说.还是冰冷一声,意思是有话快说.

然后,他跪下.

他竟然,会跪在我面前.

他从来没有过.

他以前,被几个坏男生一起痛揍,他们说只要你肯跪下来求饶,我们就再也不会打你.

他不肯.

被那几个男生看不顺眼的都要挨打,不论男女.

他是唯一自始至终不肯屈服的.

那时他已上高二了,我还是高一新生.

那一晚,也不知是他第几次被人打,我路过,在一旁看.两臂交抱在胸前,靠在一棵树上,看.

几个男生住手之后才发现我.

我盯着降霜,若有所思,然后笑了笑.

这地方很偏僻,夜深了不会有人的,那晚偏偏有我.

为首男生走上前,问我,好看吗?

不好看,我说,一个人被打成这样总是不好看的.

那今晚的事——,他没说下去,等我下文.

放心吧,明子.我说.

他笑了,说道,我当然放心,我明子把你当朋友.

阿辙好吗?

他很好.

走.这是他对他朋友们说的.

他们走了.

降霜已经被打得起不来.

我看着他,他也看见了我.

他试图站起来,但是失败了,夜晚只听得见他摔倒的声音和喘息的声音.

那些男生出手一次比一次重,他当然一次比一次惨.

我走上前扶他起来,说,走.这声音也许太冷了,他问,你要带我去哪?

你跟我走就好,我淡淡道.

为什么?他又问,好象有点怕.也难怪,他始终不知道那伙男生最后会把他怎么样,我刚才又在与他们谈话.

我告诉他说,因为是我说的.然后我又说,走.

我带他到家里.

家里没有人.

父母离婚几年了.他们离婚时,我要求一个人住.他们知道自己对我的伤害,什么都答应我,他们都很疼我,所以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后来他们越来越忙,长年不在这个城市,只是每月给我把远远超过我支出的钱存到银行.我要安静,也不想他们回来.我常常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有时自己,有时和几个不被父母管的男生一起,我们一起打篮球到八点以后,再去吃饭.然后买几罐啤酒,一边喝着,一边到处逛,直到很晚.

可那天刚好只有我一个人.

他昏睡到凌晨两点就醒了.我没睡,在看武侠小说.

你醒了.我的声音永远那么冷.

我在你家里?他问.

我说,你是在我家里.

我怎么会来?

因为我让你来的.

你让我来我就一定要来?

你已经来了.我问你,你现在如果不在这里,会在你自己家里吗?

不会.

你有办法照顾自己吗?

没有.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说.

我拿起打火机点了支香烟,慢慢地吸着,仰望着天花板.

他在看我.

我问他,你要吗?

他摇摇头.

你没见过我这种女生吗?

见过,但你比他们小许多,也成熟许多,你一点也不像高一的学生,更不像是重点中学的学生.你,太成熟了,好象,经历过许多事.

你慢慢会发现我懂很多.

他好象很不放心我,我问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回答.也难怪,他没有任何亲人的照顾,落在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手里,就要老实点.

因为我的冷漠,因为我吸烟,因为我那么晚还在外面,因为我认识那些男生.以为我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吗?

不知.

因为我想.

就这样?

当然还有.

还有什么?

因为你得罪了明子和阿辙他们.

我没有得罪他们.

一开始是没有,但你不肯屈服于他们,就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不是没跟你打过招呼.

你跟他们认识?

我们是朋友.

朋友?

对,很好的朋友.

你带我来是因为这个?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现在在我手上.

那你,你要把我怎样?

你一个人住?我问他.

是.

那就好办了.

你到底要怎样?

还没想好,我也用不着想.我冷笑.

他要起来,我从墙上摘下一柄东西按住他.

那是一柄剑.

我在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学武术.又在武校上了九年.四年级开始学剑,初一开始学弓箭,还去草原学过两个月的骑术.我所在的武校是很正规的那种,就像拜师一样,专门培养武术人才的,学校里学生也不多.

我看得出他有些害怕的.

他盯着我看.

我笑了,道,我不是要给你颜色看的.

我又问,你今天不是第一次了吧?

许多次了.

阿辙说遇到个很难对付的人,就是你了.

但你不是第一个.你知道第一个是谁?

他摇摇头.

是我.我告诉他道.

是你?

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什么东西?

就是我刚才按在你身上的东西.

我拿起那柄剑,然后,缓缓的,拔剑出鞘.

很亮的剑.

我知道他很惊奇.

我给他讲了我父母离婚和我学武术的事.还有我跟阿辙的事.

那天是我生日,14岁生日.依旧是一个人过.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一直到十二点多.那时天已冷了,路上这么晚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了.几个男生迎面走来.就是明子和阿辙他们.阿辙对明子说,明子,那个女的,我看不顺眼.

明子便走过来,叫住我,说,哎,那女的,站住.

我站住.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说,知道.

那你说,我们是谁啊?

北区东面的.

你可明白我们的规矩?

明白一点.

你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嚣张?看在你一女的,赶紧跟我们认个错.

我冷笑道,妄想.

你不愿意?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认识我们的人也没人敢用你这种态度,怎么了?活得不耐烦了?你就看不出点什么事来?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朝他兄弟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几个人对我动手.

如果不是不可以杀人,向我动手就是找死.

他们几个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于是几个人倒下了,最后剩下一个人惨叫的声音.

我握住一个人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明子大惊失色.

知道我喜欢听什么声音吗?我冷冷的问.

明子摇摇头.

我最喜欢听别人的骨头被捏碎的声音.我冷冷道.可能是我看了太多古龙的小说.

一直在旁观的阿辙终于开口了.

放了他,我向你认错.

我冷笑.

那个人已经被我疼的叫不出声来.

我松手.

阿辙走到我面前,说,对不起,我错了.

我淡淡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也没有错.

我说完,转身就走.

阿辙扶起那个人.

等一等,明子对我喊道.

以后不许再找我的麻烦,今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

谢了.

我就走了.

几星期以后,我又遇见他们,但只有明子和阿辙.

是在海边.也是十二点多.也没有别人.

他们走上前,阿辙向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

你把我兄弟伤得好惨.

我知道.

你还计较那天的事吗?

我摇摇头.

那,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看了看他,不说话.

你不愿意?

我还是不说话,但拿出一支香烟来,慢慢的吸着.

我在心情不平静的时候会吸烟,需要思考的时候也会吸烟.

我递给他一支,他看看我,没拒绝.

他也不说话,看着空空的大海,等着我开口.

过了好久,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思考.

我知道你晓得.

你在想是不是该和我这种人做朋友?

不,我在想我是不是需要朋友.

你没有朋友?

一个也没有.

我也只有明子而已.我现在也想跟你做朋友.

我点点头.

你肯答应?

我点点头.

我本没抱太大希望.

是吗?

你觉得你需要朋友吗?

你若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答应.

其实我的"这种人"和他的"这种人"不是一样的,他不知道.

哦?他笑了笑,说,我第一次听说这种话.

我也第一次说.

请问怎么称呼?

淼儿.

三个水的"淼"?

嗯.

我也会做功课的,虽然我是这种人.

我也是.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学功课,我本没有必要的.也许我只是散漫了点,坏了点,我无法接受一切纪律.

我也是.

以后你有了其他朋友,也会是我的.

从此,我们是朋友.但生活上的朋友始终不会是心中的朋友,没有谁我也不在乎,哪怕是再知心的朋友.

你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会让你好得快些的.我对降霜说.

可是……

没有可是.

他闭上嘴.接着是10.1长假.

然后开学.

开学一星期后,我申请跳级读高二.我在武侠小说看完的时候会看课本,做几道题,因为寂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我通过考试,被学校批准.

然后我进了一班,最好的班.

降霜当然也在那个班,他只知道读书.

我与他做同桌.

大家不愿与他同桌.

他看看我.

我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的同桌.

一个周五.放学.下了晚自习已经快十点,没有公交车了.

我和降霜走出校门.

我问,你家很远吗?

是,就在上次我被打的地方附近.

我和你一起.

在路上,遇到明子他们.

我们都停下.

降霜看看他,又看看我.没有人说话.

我对降霜说,走吧,别耽误人家办正事.

淼儿,你先别走.明子叫住我.

我停下来,看着他.

我不知他是否不肯放弃降霜.

不去喝几杯?

嗯?

阿辙在附近,就他一个人.

我点点头.

拉上降霜,说,走吧,一起去.

转身对明子说,你带路.

明子带我们走进一条小巷.

小巷很黑,没有灯,两边是小平房.好多已经没有人住了.

明子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是个小院子.再往里就是住人的地方,一个不大的客厅,左右各一间小屋.

左边那间,阿辙在里面.他将这里租了一个晚上.

屋子很简陋,一张木桌,几张凳子,一张床,床边有个很小的衣柜,柜上摆一盏台灯和几样杂物.墙上有一个古老的挂钟.

我,明子,降霜和阿辙就在这间屋子里,其余的人都散了.

淼儿,你来了.阿辙对我始终都是微笑的.

嗯.他看着降霜,道,是你?又问我,你朋友?

不知道,算是.

你也跟这种人做朋友?

我只根一种人做朋友.

哪一种?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一种,你会明白的.

你从不插手我的事,是吗?

我没有插手你的事,你要把他怎么样我都不管,我只是帮了他一次,你做什么我都不阻止你.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帮人.

是吗?也许是最后一次.

沉默,只有沉默.

淼儿,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嗯.

你的朋友也会是我的朋友,我说过的.

嗯.

可我真的没想到.

我知道,我也没想到.

我看得出他现在很难过.

他说,我宁愿只有你一个朋友.

我也知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算.如果我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明子,我不想再要第三个朋友,你信吗?

我信.

我是信,我没有理由不相信.

阿辙的笑容越来越淡了.

明子拿了几罐啤酒,给我们一人一罐.

降霜只是拿在手里.他不喝.

我看看他.他低下头.

明子问我,淼儿,你明白阿辙的话吗?

也许,明白.

这天,阿辙连一罐啤酒都没有喝完.

他对我说,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我真的明白.

阿辙没再说什么.只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竟趴在桌子上哭了.

我从没见他这么伤心,从没见他哭过.

我不是不知道,他不会表现出来,但我能看出来.

我几乎可以看透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

我知道他伤心,我也知道他空虚.

我知道他寂寞,我也知道他孤独.

孤独,孤独……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直知道.

他心里的孤独,无论被多少朋友闯入,都不会改变.

所以他要用打人来发泄,好让自己高兴一点.他喜欢看别人被打.

那天如果我没有帮降霜,他也会去,去找麻烦.

他并没有看任何人不顺眼,只是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莫名的孤独.

我也是.

降霜也一样.

我们是同一种人.

所以我跟他们做朋友.

只是我没说.

那明子呢?他懂得还少了一点.所以他只能听阿辙的.

人们都可以享受寂寞,孤独却会让人发疯.

能忍受孤独的人太少了.但我就是.

阿辙不是,降霜也不是.

阿辙受不了.

我受得了吗?

降霜受的了吗?

也许我受的了.

我是不是不他们幸运?

习惯了孤独,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完全孤独,就是完全自我.

我们的身体充满了自己.

我们的心里充满了自己.

孤独是永远,哪怕有亲情.

孤独是自我,哪怕有友情和爱情.

孤独的人可以没有任何人,就是不能没有自己.

阿辙需要我.

阿辙离不开我.

阿辙不想让我从他身上分心.

所以他不愿承认降霜.

他想让我只属于他一个人,但他错了.

我只属于我自己.

他以为我会将他从孤独中解救出来,但他错了.

我自己也是孤独的.

我只有我自己,我不会真正去救别人.

阿辙无法完成完全孤独的转变.

他不能进,也不能退.

他苦不堪言.

我就算是能帮他,也只能帮他往里陷,但这事又是别人无法帮的.

他非孤独不可,可他又不甘心.

降霜比他好一点,他转变的比较多,也比较快.

他有这个条件.

陷得越深,就越不会痛苦.

所以我不痛苦.

有些东西,孤独的人已经拥有,却可以视而不见.

有些东西,不孤独的人却不能没有.

孤独的人拥有的,总比不孤独的人多.

但他们却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们自己这样觉得,别人也这样觉得.只是这些东西,他们从来不去珍惜和使用.

我们很晚才分开.

我到了降霜家里.

一间很破的屋子,只有一间.带一厨一卫,但都小得不能再小.

这是他租的,他只租得起这样的地方.

屋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把小提琴,和一些绘画工具.

就是这里了.他对我说.

你从小住在这里?

是.

其他亲人呢?

父亲是孤儿,母亲是独生女.别的亲人都不愿帮我们.哪个时候,没有人赞成我爸爸和我妈妈.我周围没有人.

我周围也没有人,但那只是我不需要.

他不得不孤独,因为他周围的人,他们都不理他.

我不得不孤独,因为我自己,我喜欢这样.

所以我和他不同,所以我陷得更深、更快、更彻底.

如果不彻底,一旦有根救命稻草他就想出来.

后来降霜爱上我了.

再后来我爱上降霜了.

我们每天在一起,但彼此沉默着.

同学门奇怪的看着,议论着,却发现不出什么.

后来他做了那件对不起我的事.

后来我们都考上了大学.

我还没上大学就莫名其妙的病了.

我的病治不好了.

我孤独,我脱离感情,单独存在着.

我注定早早死去,不用面对社会.

我只面对我自己.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老师给了每人一张表格.

我把性格、特长、特点、爱好那几栏通通填上两个字:孤独.

老师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孤独?

我问老师,你体会过真正的孤独吗?

老师说没有,我也受不了.

我说这就对了.

孤独本不是长大才有的.

如果一个人在心理成熟之前没有学会孤独,那么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对朋友的渴望,一辈子都无法学会孤独.

自那晚之后,我还是会和阿辙见面.

淼儿,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能不明白吗?

是,你从没有不懂过我.

但这次很遗憾.

你对我的感觉,无能为力,是不是?

没错.

他无语.

我又说,阿辙,我注定帮不了任何人的,我也注定不能被任何人帮.

我的心,完全是孤立的.]

爱上降霜,只是在我孤独的许多年里,心中唯一的波澜.就在那一瞬间,但又立刻消失了.

他像有些事情一样,对我而言,希望拥有,却不在乎失去,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是必要的.

我病了之后,就再没见到阿辙.

我与他用电脑联系,他说好想来看我.

我说不必了.

你为什么连让我去看你都不肯答应?

你为什么一定要看我?

你知道原因的.

你就当我不辞而别,你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见不到我.

淼儿,为什么……

我只剩下六年生命,你迟早会见不到我的,死心吧.否则六年之后我死了,你会更加孤独.

淼儿,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许你再提.

降霜跪在我面前.

他说,淼儿,为什么已经两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看着他,冷笑.

我说,因为我不想.

可是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没有多少个两年了.

我知道.

我从不在乎他在我面前说什么活呀死的.

我甚至喜欢让他说关于死的什么东西.

因为我不在乎生,也不在乎死.这都是很正常的.

我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没有做完的事.

我从一个世界消失,到另一个世界.但我永远是孤独的,无论在哪个世界.

生存的力量来自死亡.

我本不知什么是悲伤.

医师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就是平静得想冻了冰的湖水.怎么也难过不起来.

为什么要难过?根本没什么好难过的.

药物还有用,我就活着,医生无能为力了,我就死.

顺其自然,是最难得的人生.

淼儿,就算我求求你,我从来没求过别人,将来也不会,我在每个人眼中都是坚强的,除了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

淼儿,你知不知道,我怕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怕你.

哦?——其实我知道.

你是我的制造着者,你曾经让我有过不平静,但你也是我的毁灭者.

哦?——其实我也知道.

淼儿,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无法原谅我还是有意要我痛苦?

你说呢?

你不会这么狠的.

是吗?我一向这么狠的.

你是说……

我不骗你,两者都有.

我对你已足够宽容了,别忘了,两年前你是怎么求我的.你记不记得,我本该将你怎样?

我记得.

我也知道是我犯了世界上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嗯.

淼儿,我不要你这样.

你说了算吗?

他低下头.

我闭上眼睛.

他没再讲话,起身走出我的房间.

我心情很不好,但我觉得他好可怜,他是否应该有如此的人生?

那我该有吗?

阿辙呢?

我固然是最孤独的,但从某中意义上来讲,我至少主宰着降霜和阿辙的心,甚至还有降霜的人.如果他们两个是绝对孤独的,就不会离不开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

只可惜他们不是,而他们又恰好爱上一个我,一个让他们只会痛苦和失望的人,却又无法改变.谁叫最孤独,谁叫我什么都可以不需要,谁叫他们的半孤独状态令他们自己苦不堪言.任何人爱上我都只能是一种灾难.

谁也不能怪.只怪我们是这人间的孤独使者.

凌晨,我到降霜房里.

我知道他睡不着的.

他说,淼儿,你来找我?

嗯.

不舒服吗?

没有.

我进来看看你.

我坐下.

无语.

过了许久.

淼儿,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死了以后,我愿意陪你一起死,你答应吗?

良久,我道,我答应.

谢谢.

知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

因为你孤独.

是,因为我孤独.

然后,我上网.

遇到阿辙.

淼儿,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死了以后,我愿意陪你一起死,你答应吗?

良久,我道,我答应.

谢谢.

知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

因为你孤独.

是,因为我孤独.

四年以后,我死了,带着我的孤独.

降霜和阿辙也真的和我一起死了,带着他们的孤独.

结束语:我没有表情,没有表情也是一种表情.

我没有情绪,没有情绪也是一种情绪.

我的身体没有温度,没有温度也是一种温度.

我说话没有语气,没有语气也是一种语气.

我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也是一种感情.

我没有对阿辙的回答,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降霜爱我爱得那么痛苦我都没有反应,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我没有声音,没有声音也是一种声音.

我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也是一种感觉.

我的生命没有意义,没有意义也是一种意义.

我的孤独没有原因,没有原因也是一种原因.

孤独,孤独……

一起承受孤独,一起孤独一生.

只因为我们是孤独使者.

育才高一(7)李佳程写于2003.9.14

孤独使者 人间的孤独使者 108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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