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南宋广丰人,自幼丧父,家境贫寒,,其母给城南沈员外家浆洗为生,家无隔日之粮,连老鼠都无法再呆下去。八岁那年,到沈员外家放牛糊口。两年后,沈员外从安徽聘得名师程先生教其二子一女私熟,因见李生伶俐勤快,令其伴读。
李生,南宋广丰人,自幼丧父,家境贫寒,,其母给城南沈员外家浆洗为生,家无隔日之粮,连老鼠都无法再呆下去。
八岁那年,到沈员外家放牛糊口。两年后,沈员外从安徽聘得名师程先生教其二子一女私熟,因见李生伶俐勤快,令其伴读。沈员外两子性鲁平庸,倒是沈女与李生资质聪慧,深得程先生喜爱,几年下来,琴棋诗赋无不精通。
过得七年,江西、两湖茶商起事,程先生应江阴辛弃疾将军邀请前往湖北平寇。临行前交待李生,此番随辛将军前去平匪,为国家效力,保一方百姓太平,是为师生平所愿,只恐耽误了汝学业。为师去后,汝可辞去此处事务,凭吾所教,可去城里觅一轻闲事务,继以学业,将来亦可图一功名,报效国家,驱逐金奴。
程先生去后,李生与沈员外请辞,径往信州府。适值“小楼外楼”酒楼帐房因病不能工作,掌柜的在城门口贴出榜文招聘帐房先生,李生揭了面见掌柜,同去应聘的还有两人,李生文案珠算过关斩将,又因年轻易于驾驭,被掌柜留用。掌柜欺李生求职心切,又暗里压低工钱两钱。年薪二两三钱,管吃不管住,早餐自理。
早餐好办,街头小摊解决,或自己烧,住却是个问题。其时金人北归已久,然连年战乱,家园荒芜,十室九空。经店小二指引,在城东山上寻得一房,房主夫妇死于瘟疫,只留一年仅十岁的儿子,跟其年迈的伯父过。老人原不肯租,经不住李生磨,想想房子多年空着,有人住进去也有些人气,不至太荒凉,将来侄儿长大娶媳妇了好住回家中;因此附加了个条件要李生答应打扫照料房子,便租给了李生。
房子多年未住人,萋荒的厉害,院子里蒿草没人,花园里的树木花草早已枯黄萎死。园子里狐鼠出没,荒草丛中散落着鼠屎狐粪,居室的器物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整理床铺时,刚靠近床铺,一只硕大老鼠窜出,朝李生“吱吱”呲牙咧嘴一番逃去。掀开垫床铺的稻草,赫然一窝肉团一样的小老鼠,李生悯其微弱,拿破布兜了放进园中枯草。
收拾好住下,李生早出晚归。与店里人员熟悉后,李生偶尔带些客人点的但没动过快的菜肴,或者几块卤豆腐、豆腐干烧雪菜回家以充早餐,第二天醒来总被老鼠偷食。此处老鼠大是怪异,白天见人也不惧,与人争行,走路时稍不留神,一只老鼠从你脚边窜过惊得你掉魂,夜里更是肆虐横行,咬啮箱具、衣服、书籍,在楼板上奔跑、跳舞,更可恨的是常啃咬帐册,无论李生藏于何处都能找着,仿佛帐册上有一种吸引老鼠的异香,李生只好把帐册锁于店内再不敢带回住处。日子长了,李生发觉洗衣池边的皂角总莫名丢失,放一块丢一块,如同真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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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因工作关系,李生与信州府的雅人、名士、小吏日渐厮熟,常一块酬酢。一日,李生与瓢泉居士饮,吟诗作赋,深夜大醉而回,倒床而睡。
醒来找茶喝,推开房门,大厅里灯火辉煌,男男女妇二三十人拿三张八仙桌围坐一块,桌上山珍海味,盘碟交错。最上头坐着一红光满面、头顶已秃的灰衣老翁和一银发稀疏、白衣老妪,两人身旁放着紫漆宝杖。众人乍见李生,惊作一团,妇女竞起掩面走避,凳倒杯翻。老翁最先恢复常态,一顿宝杖示意大家坐下,整整衣襟,起身拱手肃客。不知东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东主海涵,东主请上坐。李生如入梦境,战战襟襟再三礼让方在下首坐了。下首一六旬老人则吩咐重整酒菜。老翁吩咐道“六崽,东主亦非外人,让大嫂领大家出来相见陪坐吧。”
只见一清瞿精明中年人径入里间,不一会,扭扭捏捏出来一群妇人女子,其中一绿衣少女瞟了李生一眼,卟哧一笑,转头对一红衣女子说“二姐,痴傻的相公。”
老者一旁轻斥“五妹,不得无礼”。
老翁朝李生道,“小孙女不曾得见贵人,言语粗鄙,还望东主莫见笑。”李生忙道“令孙天真烂漫,言语可爱,无妨无妨。”
宾主坐定,老翁举杯敬李生,李生忙道“理应我敬老先生才是”起身先干为敬。大家纷纷来敬李生,妇人女子也来敬,这时李生已有六分酒意,二姐来敬酒时,趁机捏了蛮腰一把,老翁看在眼里。
李生注意到一个现象,每人前面都摆一小碟,中置一小块食物,老翁全家吃过几口酒菜必尝碟中食物一口,原先以为是糕点,细看才知是洗衣皂角。李生很是不解,请教老翁。老翁哈哈一笑,言道,“实不相瞒东主,吾家原是异类,乃寄住您家的老鼠啊。请东主听我细细道来。”
“祖上从江州武穆府迁至此已三十余载,绍兴十一年昏君令奸相秦桧查抄帅府,武穆后人皆下狱,凡有生命的鸡犬不留,诛连到我族五十口,只余祖上带了两三家眷逃出。我祖痛恨官家成疾,不久逝去,临终立嘱子孙,吃败贪官污吏奸商万万代。东主知道,凡是贪官污吏奸商之东西必是民脂民膏,也必是腌脏东西,吾族人吃过后仍深以为耻,是以食后必食皂角,清洗肠胃,以免坏了肚子。就与东主所交名士亦非个个真名士,暗里官绅勾结,坏事做绝,吾家所食都自贪官与东主酒楼所携回食肴莫不沾染着官绅恶臭、民之血腥。吾族所啮莫不是官绅之物,就东主之帐册亦是个销金窟啊,一分一钱,莫不来之于民。”李生低头无言,老翁接道“世人称贪官为硕鼠,其实这些人连我们鼠类亦不如啊,向来羞于为伍,我们恳请东主记成文字为我族人明白天下。”李生周围哗啦跪下一片,老少同声喊道“恳请东主以文字告天下”。李生抢前扶起老翁,慌忙中跌倒,醉意涌来。老翁忙命二姐扶李生进房休息,睡梦中似醉似醒,又似真与人温存。
第二天醒来,惟枕畔遗落一方红巾,大厅散落李生昨晚打包带回食物尔,自此再不曾见老翁族人。李生从此每带食物回来,必以盘碟盛起一份放置厅中,老鼠也自此再不咬啮器具衣物,再不相扰。偶尔梦中似闻丝竹之音,女子轻笑,起床掌灯相寻,却不见任何人。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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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带湖庄主做东,邀瓢泉居士与李生作饮,喝到三更方散,李生醉后又呼小二打包,带湖庄主戏问家中是否藏有侍妾,得包如许多食物。李生哈哈笑答有啊,家中美姬一个,小姨子无数,大醉中道出老翁这段奇事。瓢泉居士暗恨老鼠刻薄,心生歹念,于李生食物中投下巨毒。李生摇晃回去,在大厅放下东西就倒在椅上睡去。睡梦中似乎领了千军万马北伐金人,又似听到一片痛楚嗷叫之声,又似听到二姐凄苦告别声音,又似看到六崽与五妹愤恨的眼神。
一早醒来,只见大厅、园子里东一只、西一只大大小小到处都是老鼠尸体,李生如遭雷击,踉跄于鼠尸间搜寻,独不见六崽、二姐、五妹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