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今天很开心,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听说你回来!”奶奶双手攀着我的肩说道。
从什么时候,我回家能够让爷爷如此开心?从什么时候,爷爷开始期盼着我回家?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婶婶去集市买菜,她说:“你爷爷知道你要回家,叫我去买些肉丸跟凤爪,他说你们喜欢吃这些。”原来我回家爷爷早就知道了啊!他现在正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切肉丸,剥大蒜…。。他这样只是为了让我吃一餐他煮的饭而已!
上个学期开学的前一晚,爷爷突然病倒了,我感到医院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被送入重症病房,在白车推进病房前,我听到了爷爷非常痛苦的呻吟,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爷爷,那个经常带着我上山种果树的爷爷也会发出这样的呻吟,那代表爷爷已经失去意识?还是意识里只有折磨他的那种痛苦?医生把爷爷戴的帽子清了出来,说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走了。那一夜,我拽着爷爷的帽子躺在床上,早上醒来,眼角边的泪水还未风干!所幸的是爷爷熬过了昨晚。
在探病的时候,看着插着针管的爷爷,我无法抑制我的泪水,即使我已经发誓不在众人面前再流泪!爷爷的眼角有深深的眼屎,医生为什么不给爷爷清理呢?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吗?我靠近爷爷的耳边,声音颤抖地呼唤着爷爷,爷爷听到了,爷爷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他把头扭到了我这边,但是他无法说话,一直厄厄厄的发出声音,此时,我更加抑制不住我的眼泪,控制不住我的声音,我颤抖地说道:“爷爷,你还记得你煮的猪肉吗?我最喜欢吃你煮的猪肉了,我们回家吧,回去煮给我吃,我一直都等着吃你煮的猪肉啊!”
爷爷真的,听到了,直到现在,每次回家,爷爷都给我煮菜,他一定让我吃他煮的菜!
上一次回家,我跟爷爷独处的时候,爷爷跟我说:“爷爷现在不是求生,而是求死啊!”对于爷爷来说,每一天他过的比我们要长几倍,他的右脸几乎全部腐烂,右眼已经没有了,腐烂已经腐烂到鼻子,嘴巴!连呼吸都要用嘴透气,鼻子已经…不能呼吸了!嘴巴已经腐烂了,连咀嚼食物都很困难,稍微一用点力,脸部就会流血,流很多很多血!每天夜里,剧痛伴随着爷爷,爷爷要到深夜三四点才能入睡,每天起来之后又要忍受剧痛到天黑,不能吃肉,硬一点的菜都不能吃!
这样过日子的爷爷,今天,竟然那么早起来,还忙着给我煮饭!究竟我何德何能,究竟谁是谁的孙子?
对于我,一生能有这样的爷爷,我的人生,已经受到上天最大的眷顾!有这样的爷爷,我的一生,已经充满了光明!我生命中的黑暗,早就已经给你驱逐了。每次去学校,我都害怕下一次回家就不能再见到你,我很怕。
写这个记录的时候,昔日与爷爷一起的种种,浮现于脑海,泪水如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或许是我不善言辞,不懂记叙,提起笔来,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