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浒传》中,发现景阳岗藏有只老虎会吃人,结果被喝醉后的武松打死,因此武松成了世人传颂的英雄。
然而也从鲁迅的《狂人日记》里,知道那位仁兄发现圣贤书上密密麻麻的只有「吃人」两字,却被大家视为狂人。
现在问题来了,中国人到底「吃不吃人」?
回答是--不只是吃;还是大吃特吃。正史中这类记载不少;方志或笔记小说里,更是层出不穷。
尤其是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专挑些「弱女子」来下手。(正确说法应该是下肚)唐代诗人张籍的诗中说:「为人莫作女,作女实难为。」与中国人吃人的历史相对照,真是一点也不错啊!
中国人常自夸自己有五千年文化,其实比起其它民族,不过是多些「吃人」的礼教罢了。(尤其是吃女人)
我们总爱夸口什么「地大物博」,奥运会上台湾唱的国旗歌,歌词竟然是「山川壮丽,物产丰隆」。
但稍微有点历史地理常识的人就知道,中国地虽大,可耕处却不多;加上世界第一的人口平均下来,可以说山川虽壮丽,物产实在就不太丰隆了。
尤其是中央集权的政治传统,太平盛世遇饥荒,白居易〈杜陵叟〉诗中就说:「十家租税九家毕,虚受吾君蠲免思」;老百姓无计避征徭,只得卖儿卖女后完粮纳税。如果再碰上战乱,想卖儿女也没人买时,各地就开始上演「人相食」的惨剧。
中国历朝历代在遭逢大饥荒时,都会出现吃人的惨剧,即使是盛世也不能免。小瓜呆从白居易诗中所写的「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可知,汉唐盛世亦难免「吃人」。宋代庄绰的《鸡肋编》卷中,还记载北宋末年的「人肉行情」。
「靖康丙午岁,金狄乱华,六七年间,山东、京西、淮南等路,荆擦千里,斗米至数十千,且不可得。盗贼、官兵以至居民,更互相食。
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一枚不过十五千,全躯暴以为腊。老瘦男子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杀戮焚溺饥饿疾疫陷堕,其死已众,又加之以相食,杜少陵谓『丧乱死多门』,信矣,不意老眼亲见此时,呜呼痛哉!」
从《鸡肋编》卷中可看出,在中国人肉市场中的「贵女贱男」。从到了元朝末年,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九里更可证明:
「天下兵甲方殷,而淮右之军嗜食人,以小儿为上,妇女次之,男子又次之。
或使坐两缸间,外逼以火。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或卦作事件而淹之。
或男子则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剂其双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总名曰『想肉』。」
在「人相食」的时代,体力逊于「臭男人」的女子,置身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任人宰割」。悲哀啊!
以下我举几段历史作见证,读者看了后一定会和我有同感;当女人可怜,当古代的女人更可怜,当中国古代的女人最可怜。
先看《资治通鉴》卷九十九,晋穆帝永和八年九月,这年号读来蛮亲切的嘛!永和九年暮春,王羲之在会稽举行「修褉」,写下了〈兰亭集序〉的千古绝唱。
王羲之就是堂前有好多燕子的那家少爷,没事在东床坦腹也有人要高攀他做女婿;整天和一些名士聚饮宴游,真是快乐的不得了。
然而在此之前一年,江北五胡乱华后的中原,却是天灾人祸不断。司马光惜墨如金,只用了十六个字来形容乱象。
「邺中大饥,人相食,故赵时宫人被食略尽。」
想想这幅凄惨的画面:亡国后三宫六院的环肥燕瘦,落入这群饥渴的男人手上。她张着那双清澈、无辜、一点也不相信眼前事实的眼睛,茫茫地面对这群濒临疯狂的恶魔;喉咙里只能发出待宰羔羊般的呜咽,无助地哀鸣使这些男人的兽性如排山倒海般更加发作。
她的扣子被一粒粒解开,衣服一件件地脱下,鲜嫩、细致、年轻且刚萌芽的躯体,毫无掩饰地横躺在如床般的砧板上;刺激着这群野兽,无边无际的欲火,迅速地燃烧了全身。白如凝脂的肌肤、晶莹剔透的胴体,让这些男人理性丧失的更快。
可怜的宫女,嫩滑的肌肉一寸寸被蹂躏、被肢解。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最后一刻,才停止哀嚎挣扎,瘫痪地任由秃鹰似的男人,一口口啄食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
喔!对了,拜托大家阅读以上文字,别用太多联想力,依字面直解即可。
另外像五代时的赵思绾,领兵占据长安时,城中没吃的,就杀「妇女」为军粮,按一定的数目分给各部,每当犒军时,还多杀至数百人。
赵思绾特别爱吃女人的肝,他把女人活活绑在木柱上,剖开肚子,割下肝脏,炒熟饱餐,把肝吃完,那被割下肝脏的女人还在惨叫。旧五代史列传六引《太平广记》:
「贼臣赵思绾自倡乱至败,凡食人肝六十六,无不面剖而脍之。」
而《晋书·载记第六·石季龙上》记载,后赵皇储石邃更变态,他挑选容貌娇好的宫女,砍下脑袋,洗干净,放到盘子上,让周围的人轮流传看。
更有甚者,他将有姿色的女尼掠进宫中,**蹂躏后再屠杀,与牛羊肉混在一起,煮而食之,并且赏赐给身边的人,举行舌力竞赛,看谁能品尝出女尼肉。
读到这里,你一定觉得这些女人很可怜吧!不过这些女人只是被陌生的男人吃掉。更可怜的女人,就是被自己的男人所杀,落入别的男人肚子里。小瓜呆再介绍几个更劲爆的:
《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七,〈张巡传〉中写他在唐肃宗至德二年,被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引兵十万围困于睢阳城,以致杀妾为食的故事。
「尹子奇攻围既久,城中粮尽,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人心危恐,虑将有变;巡乃出其妾,对三军杀之,以飨军士。曰:
『诸公为国家戳力守城,一心无二,经年乏食,终年不衰;巡不能自割肌肤以啖将士,岂可惜此妇人,坐困围迫。』
将士皆泣下,不忍食,巡强令食之。」
张巡之妾够可怜的,给人作小老婆半辈子,最后仍要葬身男人腹中。她的一生只能用「从女人肚里来,回男人肚里去」形容。悲哀啊!
但张巡杀妾是为死守睢阳,阻挡安史之兵继续南下,使战乱不致扩大到全国,抢救了更多的百姓;二帝君臣得以稍加喘息,大唐日后方能中兴,故也称得上是个忠臣。
况且城破后,他也壮烈殉国,并非因贪生怕死而杀妾飨兵;因此,小瓜呆也不忍对他太过苛责。
要说中国历史上最可恶的男人与最可怜的女人,小瓜呆认为大概就是三国时代的刘安夫妇了。
事情经过是刘备为吕布所败,全军覆没,匹马只身逃难,想去许都依附曹*。途中绝粮,只得四处向民家求食。《三国演义》第十九回如此记载:
「一日,至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猎户刘安也。
当下刘安闻豫州牧至,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其妻以食之。玄德曰:『此何肉也?』安曰:『狼肉也。』玄德不疑,乃饱食了一顿,天晚就宿。
至晓将去,往后院取马;忽见一妇人,杀于厨下,臂上肉也都割去。玄德惊问,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玄德不胜伤感,洒泪上马。」
等遇到曹*后,称及刘安杀妻为食之事。*乃令孙干以金百两往赐之。
刘安的残忍固然可恨,但若没有曹*刘备这些心黑皮厚的伪君子,倡导假仁假义,唱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高调,也不会有这种「杀妻飨客」的「美谈」。
难怪曹*说:「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耳。」看来这两个狗东西,「治世之能臣、乱世之*雄」实在当之无愧。
看了以上中国人「吃人」的光荣历史后,再让小瓜呆来介绍两段儒家眼中「吃人」的故事;这都是从清代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摘录。
「崇祯末,河南山东大旱蝗,草根木皮皆尽,乃以人为粮,官吏弗能禁。妇女幼孩,反接鬻于市,谓之『菜人』;屠者买去,如割羊豕。
周氏之祖,自东昌贩归。至肆,午后。屠者曰:『肉尽,请少待。』俄见曳二女子入厨下,呼曰:『客待久,可先取一蹄来』。急出止之,闻长号一声,则一女已生断右臂,宛转地上;一女战栗无人色,见周并哀呼。一求速死,一求救。
周恻然心动,并出赀赎之。一无生理,急刺其心死;一携归。因无子,纳为妾,竟生一男;右臂有红丝,自腋下绕肩胛,宛然断臂女也。」
这故事听来颇有些「因果报应」的佛家思想,在「吃人」的历史中,也算一场佳话。
小瓜呆再介绍《阅微草堂笔记》中另一个故事,相形之下就更具「礼教」精神了。
「明季,河北五省大饥;至屠人鬻肉,官弗能禁。有客在德州景州间,入逆旅餐。
见少妇裸体伏俎上,绷起手足。方汲水洗涤,恐布战栗之状,不可忽视。客心悯恻,倍偿赎之。释其缚,助之更衣,手触其乳。少妇艳然曰:
『荷君再生,终身贱役无所悔。然为婢媪则可,为妾媵则必不可。吾惟不肯事二夫,故惟不肯事二夫,故鬻诸此也。君何遽相轻薄耶?』
解衣掷地,仍裸体伏俎上,瞑目受屠。屠恨之,生割其股肉一脔;哀号而已,终无悔意。」
这位勇敢的女性,果然就成了理学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口号下,名符其实的「牺牲」。
悲哀啊!「礼教吃人」绝不只是形容词而已。
《山海经》中的〈海外西经〉上记载:「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
〈大荒西经〉上也如此记载:「有女子之国。」其郝懿行引用《魏志》而注曰:「有一国在海中,纯女无男。」
如果我不幸投胎成中国古代的女人,一定毫不犹豫的「乘桴浮于海」。
也许你会笑我无知,因为山海经只是一本神话罢了!
然而置身中国这「吃人」的世界,期待男人立地成佛般的「放下屠刀」,又何尝不是种「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