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里也好过,也吵过,甚至有时还打一架,不过,都是我打他,别吃惊,又不是真打,不是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吗?
五年时间过的飞快,我等到今天,终于穿上了婚纱。婚礼当然办的很排场,光是婚纱我就换了三套,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新娘子,但不是最幸福的,因为我们还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而且是最最重要的,我们没有房子。
不过,我们租来的这套房子也真的不错,两房一厅,面积有九十多个平方呢?最主要的就是房租相当的便宜。不过房租便宜可不是因为闹鬼哦,而是因为房主是个现代社会难找的好男人。
这个好男人呢,就叫周毕飞,是个医生,看起来一付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并不多话,刚开始房租也是有点贵的,我好说歹说他也不愿给我们算便宜,但后来一听说我们租房是结婚用的,态度马上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说两人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就这样降了房价,所以呢我推测,他一定是个好男人。
而且这周毕飞自己就住在我们这新房的对面,有这样的好男人作邻居,我和小陶也蛮高兴,因为居家能不能快乐,邻居也很重要的。
终于到了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闹房的朋友,我关上门,长嘘了口气,终于可以洗掉这脸上厚厚的妆了。
“陶陶,”我梳洗完毕,嗲声嗲气的喊我那瘫倒在床上的老公,但他只抬眼看了看我,就又闭上了眼。
“老公啊!”我趴在他身上撒娇,晃他的头,他突然睁眼,一下子抱住我翻了个身,把我压在了身下,开始挠我的痒痒,我们笑着闹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好象有人在偷窥。
一把将小陶推开,我四处张望着,小陶愣了一下,“怎么啦?”我皱眉仔细打量着房间,“好象有人在偷窥我们。”我并不确定,那只是一种感觉。
“噢,”小陶拖长了音,一本正经的说:“是啊,我也觉得有人在偷窥。”
“真的?”我睁大了眼。
“当然是---假的。”小陶拖长了音,捉狭的笑着猛的又把我扑在了身下,我恍然明白了他在捉弄我,又急又气,和他战斗了起来。
“叫你骗我,叫你骗我……”我扭着小陶的耳朵,咯咯的笑。突然,我又感觉到了那偷窥的目光,还没来得及看,小陶就一下吻住了我,我顿时战败在他的唇下。
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我和小陶虽恋爱了几年,但我可还是那种都市少见的小处女,所以,接下来,我就融化在小陶的欲火里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天亮,我早把偷窥的事忘的一干二尽,准备和小陶去黄山度我们的蜜月了。小陶比我早起,已经下楼去买早餐,真是个好男人。
我愉快的哼着歌进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睁大眼,打量着镜子里已是小妇人的我的脸,主要是想看看和昨天有什么区别。
仔细一看我还真觉得这脸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眉毛好象弯了一点,眼好象也清澈了一点,我赶快把牙刷好,美美的仔细打量,“哇”真是神奇,还真就不一样了,我开始沾沾自喜。
拿过梳子,我照着镜子一边哼歌,一边梳头,但哼着哼着,我的声音就变了调,因为,我看见镜子里突然多了一张脸,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我故作镇定的对镜子龇了龇牙,那里面的一张脸便随着我的动作,也龇了龇牙,但另一张脸却一动也没动,就静静的看着我。
我梳头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想逃离卫生间,但我的腿却象被定住了一般,已经动弹不得,我的手高高的举在头顶上,但身体已经有点往下歪,小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我就是这个滑稽的样子。
“你干什么呢?一大早的练的什么功啊?”小陶自以为很幽默的问。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感激他出现在身旁,软软的身子立刻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向他。
小陶一把搂住我,用一种色眯眯的声音惊喜的说:“不是吧,你现在又想……”我只翻了个白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陶把我晃醒时,我已经睡在了卧室的床上。刚一睁开眼,我就忽的一下坐起来,“老公,我见鬼了,这房子里有鬼。”
小陶眨眨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正常呀?”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我没发烧,真的,镜子里有个女人,我看见了。”
小陶瞪大了眼,想笑又不敢笑,“镜子里当然会有个女人。”我见他强自忍住笑的表情,不禁有些气恼起来,“真的,除了我,镜子里还有个女人的脸。”
小陶见我那么认真,有点半信半疑了,“你不是捉弄我吧?”
我盘腿坐着,平时看的小说里的情节就都冒了出来,我分析给小陶听:“可能她是个怨鬼,因为怨气没有出掉,所以投不了胎,或者,她是个好鬼,可能有事要找我们帮忙也说不定啊?”我顿时陶醉在我的想像当中,忽然就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行侠仗义的女剑客。
“我要再去看看。”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我骨碌就下了床,向卫生间跑去。小陶则象个呆瓜一样的跟在我后面。
我冲进卫生间就看向镜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惊奇的脸和小陶恍然大悟的脸,“真高,我又被你摆了一道,我的好太太,你可不可以不要玩我了?”
我无辜的看他,竭力为自己辩解:“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说完我就对着镜子嚷嚷:“喂,你出来呀,你真的存在,不是吗?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呜”下面的话我还没说完就被我亲爱的老公一把抱了出去,“你这个调皮鬼,快吃早餐,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一边想着那个女鬼,一边吃早餐,只是,我强烈的要求度蜜月推迟一天,因为我还想看看到底那镜子里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有鬼。
天终于黑了,我兴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几乎两分钟就去看一遍镜子,小陶则忙着看电视,不时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我一眼,可当我这样折腾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镜子里的女人,而我也终于抵抗不住周公的邀请,昏昏沉沉的去和他会面了。
但我等了一天的女人,这时却出现在我的梦中了。真是奇怪,我看到她后,明知她是鬼却根本不害怕,反而又开始兴奋起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就站在我面前,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声音轻轻地,“真对不起,打搅了你的蜜月,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立刻想叫醒小陶,但马上就发觉我现在只能听却动不了了。
这女鬼给我讲了个故事。她叫丽雯,就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那个我心目中的好男人周毕飞的女朋友,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感情属于温吞型的,一直不好不坏。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丽雯又认识了一个男孩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周毕飞只有兄妹之情,对他并不是真的有爱情。
周毕飞发现她和那个男孩子交往之后,曾经找她谈了几次,无非是想丽雯回心转意。但丽雯已认定了和他只能作兄妹,再也不愿回头。周毕飞就把她骗到了自己的家里,杀了她。
因为周毕飞是医生,所以就弄来了福尔马林药水,把丽雯的尸体泡在了里面,每天和她说话,已经一年多了。丽雯这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我,“你帮帮我,也帮帮他吧,他疯了。”
我又惊又急,一下醒了过来,睁眼看看钟,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我使劲晃醒小陶,还没等他完全清醒,就一口气把这个梦告诉了他。
他揉着眼,一脸的困意,“老婆大人,你就饶了你老公我吧,昨天是镜子里的鬼,今天又是梦里的鬼。不行,我要去退房子,我看呀,这儿是不能住了。”
“老公,你帮不帮我?这是真的。”我两手撕拉着他的脸。
“好、好、好,我帮、我帮还不行吗?”小陶打了个呵欠,拽掉我的手。
“怎么帮呢?又不能报警,没凭没据的,告诉警察有个鬼托梦给你,让你替她报仇啊?人家不说你神经病才怪。”
是啊,得想个好主意。可我忽然就有了灵感,有了,我趴到小陶的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遍,“怎么样?”
小陶吃惊的望着我,嘴张的大大的,“你真是天才啊,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到。”
我得意的拍拍他的头,“怎么样?你老婆厉害吧?”
那周毕飞啊据我的观察,常常是一个人来去,从来也不见有人来过他家,只要进了他的门就一定能发现尸体了,如果没有尸体呢?小陶反问我,我眨眨眼,如果没有我以后就全听老公你的喽。
小陶得意的去准备,好像已经看到了我对他俯首称臣的样子了。难就难在怎么才能进到他家的屋里。不过,高智商的我早想出了一个妙计。
看好了时间,早上六点五十了,他一定起床了,我就把头发弄的乱糟糟的,还弄了点水洒在自己脸上,假装眼泪,然后就冲到对面去敲周毕飞的门。
我用一种凄惨的声音大喊:“周先生,快开门啊,周先生,救命啊!”他家的门迅速就打开了,原来他已经穿的西装格履,看起来要出去了。看我这样,吃惊的问,“你怎么啦?”这时小陶也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嘴里还喊着:“我非杀了你不可,你这个臭女人。”
我又故意尖叫了一声,一下子躲到了周毕飞的身后,“救命啊,救命啊……”小陶举刀就冲了过来,周毕飞一时也慌了,没拦住小陶,我们便闯进了周毕飞的屋里,也不管他跟在后面大叫,“不要乱跑,别进去。”
随着他的话音,我和小陶立刻象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原地,因为他的卧室没有关门,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正泡着一具尸体,穿白裙的女尸。
下一秒,我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小陶一把搂住了我,周毕飞赶紧过来,关上了门,解释:“这是我们医院的标本,我要做一项研究,所以就把她放在了家里,方便。”
我和小陶也不知是怎样离开周毕飞的家的,虽然已知道了有具尸体,但真看见时,还是吓到了。小陶此刻却比我冷静多了,我看着他打电话报警,突然觉得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象个男子汉,我感动了,紧紧抱住他。
警察很快就来了,那周毕飞大概也知道了,所以就在家中等着,没有逃走。我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太可怕了,实在想不通,竟有这样变态的男人,能对着一具尸体过一年多。
警察要把他带走时,他只提出要再看一眼那尸体,当时就有个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变态。”声音不大,但周毕飞还是听见了,他冷冷的说:“我只是爱她,我不是变态。”
小陶拉了拉我,我立即依偎在他的怀里,使劲的吸了吸他身上好闻的烟草气息,我闭上眼,耳边好象又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谢谢你了。”
(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