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 一 这是一片十分普通的居民区,破旧灰暗的楼群,随着漫天大风横行的废塑料袋,裸露在地表外的无数管线,好像人体内错纵复杂的血管。 时正值黄昏,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太正坐在墙根下,默默 ...
剥离
一
这是一片十分普通的居民区,破旧灰暗的楼群,随着漫天大风横行的废塑料袋,裸露在地表外的无数管线,好像人体内错纵复杂的血管。
时正值黄昏,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太正坐在墙根下,默默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个个满脸皱纹,目光呆滞。给这片居民区更是增添了几分老气横秋的感觉。
大楼里的住户们几乎是不相往来,也不认识彼此,只有在夜里窗子透出灯光时,才让人意识到这里有人居住。远远看去,就好像无数的墓冢卧在乱坟岗子里一样。
一辆车“嘎”的一声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皮肤保养得很好,只是又细又弯的眉梢上挂着重重的戾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抬起头看看眼前的高楼,厌恶地看着四周的居民。|鬼吧鬼故事 http://www.g u i 8.com/:
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看样子也不欢迎她。
女人嘱咐了司机几句,就抱着孩子上了楼,根据手里纸片上的指示,一层一层找着。楼道上全是破烂,破筐破自行车破坛子,地上满是黑泥,还能看见许多白蛆在动。每户住家都是房门紧闭,楼灯也坏了,走在暗暗的楼道里,真是够吓人的。来到六楼三号门时,女人站住了,就是这里。
门前挂着厚厚的珠帘子,上面绣满了山水鱼虫,因为年头太久了,帘子上灰朦朦的,泛着异样的黄色。大门紧闭,正中贴着一张倒粘的福字。大门两侧各挂了两只铁制的小蛇,盘延吐信,做的到还逼真。女人有种很强烈的异样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时间不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她眨着眼睛看了看问道:“你找谁?”
女人下意识地抱紧孩子,迟疑地说:“有位叫李贵容的,是不是住在这儿?”
门大开,里面的女人完全露了出来,她笑嘻嘻地说:“是赵太太吧,请进请进,等你半天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赵太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贵容,此人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中年妇女,脸上五官丰采清奇,在额头上还长着一枚眉间痣,模样超凡脱俗。她对这个人有了好感,心里踏实了不少,跟着那女人走进了房间。
家里陈设很简单,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人家,正厅里放着沙发桌子电视电冰箱等,任一处都透着那么朴素平凡。李贵容请赵太太上座,然后倒了一杯茶,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就是这孩子?”
赵太太看看怀里熟睡的婴儿,叹口气:“就是这孩子。”
李贵容搬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这女人一看就是市井中人,坐相不雅,大大咧咧,一条腿支在凳子上,裸露出一只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脚丫。
赵太太有些厌恶,脸上又不好露出来,尴尬地笑笑,低头喝了口茶。茶香四溢,杯里飘满了花瓣。李贵容幽幽地说:“这叫粉茉莉,刚才山上摘下来的时候,要放在婴儿的嘴里浸着、身上捂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散出类似大自然的芳香。赵太,喝着是香吧?呵呵。”她笑了笑,继续说:“说说这孩子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太太湮红的嘴唇颤了颤,眼睛湿润了:“我家也不知怎么,造大孽了。”
李贵容适时地递上一块小手帕:“赵太,慢慢说。”
赵太太叹口气说:“我既然求到你头上,也就不瞒你了。我这孩子是先天的心脏病,生他的时候我是难产,在产房里度过了十多个小时。当我丈夫在外面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说到这,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就疯了。到现在还是痴痴呆呆的。”
正说着呢,这时,里屋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孩来。这女孩长得十分清秀,就是面容疲惫至极,面色蜡黄五官浮肿,丝巾缠头,一脸的愁容。赵太太不说话了,狐疑地看着。
李贵容拉住那女孩坐在自己身边,笑笑说:“这是我妹子,刚从乡下来,也不懂个事。快点,叫赵太太。”女孩眼神呆滞,面无表情。赵太太一皱眉,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也没时间细想,就摆摆手说:“算了吧。李..贵容,我是听熟人介绍才来你这的,说你什么病都能治,可是真的?”
李贵容笑得很诡异,她的颧骨极高,隐隐得鬼气蔓延:“一药治百人不治百病。就是扁鹊和李时珍在世,也不敢说自己什么病都能治。不过,贵公子的这个病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绝对手到病除。”
赵太太看看她的家,疑惑地问:“你..打算怎么治?”
李贵容笑着说:“赵太,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也是压箱底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你就放心,把贵公子留在这里,十天以后再来,我保管给你个惊喜。”
赵太太看着手里的孩子,喃喃道:“这是我唯一的独苗了。我的产业可都指着他了。”
李贵容说:“赵太,你放心好了。我的生意我的为人,你来得时候应该打听得很清楚了。贵公子如果有一点损伤,我去给他赔命。”
赵太太轻轻地叹口气,突然之间来了一股尿意,心重重地跳了两下,一股侵人心脾得寒意直窜上来,不禁打了个冷战。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这时,屋子里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阵婴儿惨惨的哭声“啊~啊~”
二.
赵太太疑惑地问:“你家怎么有孩子哭?”
李贵容神色黯淡,叹了口气,用手指头点着那女孩的脑袋:“我这个倒霉妹妹,来得时候已经被村子里的男人给糟蹋了,有了身孕。在原先村子呆不住了...这事我都不愿意说,丢死人了。赵太,你不是外人,咱们姐妹还对脾气..”女孩低着头,眼神涣散,好像说得不是自己。
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十分凄厉,听得人浑身不舒服。赵太太一摆手,表示不想听她的废话。李贵容笑笑:“赵太,你就放心把公子放在我这吧。”
赵太太看看自己的孩子,叹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把孩子递给李贵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这是定金,孩子要是治好了,我会把剩余的钱补齐。”李贵容笑容满面,满脸春风,把孩子递给那女孩,朝里屋努了努嘴:“抱进去。”
女孩抱着孩子走了进去,就在她一掀帘的时候,赵太太看见里屋摆一条大香案,一个古色古香造型奇特的香炉放在上面正燃着白烟,也就一闪的工夫,帘子放下,再也不见。
赵太太心里很不舒服,难道这个李贵容是个神棍?靠着一些邪门歪道治孩子的病?来的时候,听自己最好的闺中密友王嫂介绍过:“这个李贵容很厉害,治好了许多不治之症,尤擅长婴儿病。不少已经被医院叛了死刑的小孩子,经她的手后,都活崩乱跳跟正常人一样,找她你就放心好了。”
其时,赵太太乃某国际大公司领导层实权人物,对民间的巫医神汉嗤之以鼻,遂几次推脱。但随着时间推移,自己孩子的病越来越重,在王嫂的强力推荐下,她只好选择了李贵容。
从楼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昏昏的黑。阴风阵阵,吹得她遍体生寒。赵太太坐到车里,还是抵挡不住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禁穿上了大衣。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在李贵容的家里,亮起了灯,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窗户上闪动着。
她能怎么搞我的孩子?
赵太太心里很复杂,不忍再看,忙吩咐开车。她的家住在市外的富人区,区内比比皆是豪华的别墅。赵太太走进自己的家,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冰冷,一点人气都没有。这哪里还像个家?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必恭必敬地问候:“夫人,您回来了。”
赵太太脱下鞋,揉揉发胀的脚后跟问道:“王妈,老爷睡了吗?”
王妈摇摇头:“刚喂过他吃饭,现在正在他的房间里。”
赵太太扔下包,脱下外套,赤着脚上了二楼,来到一
二楼,来到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往里看着。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在地上,宽厚的背影微佝偻着,看不清面容,只觉极度阴森。他正沙哑着声音说着:“女儿啊,女儿啊。女儿啊,女儿啊...”
赵太太嘴角挂着冷笑,来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席梦思的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成了一锅粥。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她看见自己站在李贵容的客厅里,四周烟雾缭绕,似梦似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可怕。自己干张嘴说不出话来。突然,从里屋传来一个人咀嚼食物的声音,还夹杂着窃窃私语:“真好吃,好吃...”
她来到门帘前,轻轻掀开一个角,往里偷看着。只见里屋极为昏暗,只能看见香炉里的香头烧得闪亮。借着这点余光,她看见两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吃着什么,一嘴的鲜血。这两个女人正是李贵容和她的妹妹。女人们长发披散,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溅满了血迹,一个婴儿支离破碎,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们在吃我的孩子。
赵太太头一晕,差点昏倒。只听妹妹说:“姐啊,我们吃了她的孩子,她问我们要怎么办?”李贵容笑得阴毒狠辣,彷如恶鬼:“那就把你的孩子给她吧。”说着用手一指,赵太太顺着手势去看,只见一个长着鬼脸獠牙,通体绿色的怪婴儿正在地上爬着。她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三.
赵太太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还在兀自地跳着。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瓶安眠药倒出两粒服了下去,这才平静了许多。
我有办法鉴定出是不是我的孩子。
赵太太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婴儿的照片,小孩子脸朝下赤裸着身子正在绸缎子上爬着,在光光的小屁股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这个胎记谁也伪造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抱着孩子从医院回到家的情景,其时自己的丈夫已经得了疯病,生活不能自理,成天只是呆呆地坐着。她抱着孩子坐在丈夫身边,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地说:“这是你的孩子,看看他屁股上的痣,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丈夫突然发狂,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声嘶力竭:“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旁边几个仆人赶紧拉住他的手:“老爷,老爷。”赵太太摸着自己脖子上红红的手印冷冷地说:“你女儿让我给卖了,嘿嘿,现在恐怕早已到了深山里。你永远也看不着她。她和她那个狐狸精妈妈一个下场,只有..死..”最后的“死”字咬牙切齿,其恨意彷佛直接从地狱中冒出来的。
丈夫像发了疯一样,满地打滚,又踢又咬,声壮如牛地吼。他的吼叫变成一种哀号,不歇气地长嗥,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毛骨悚然。
赵太太回想着往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是冤孽吗?是宿命吗?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赵太太再次拜访了李家。李贵容一看见她,笑意盎然:“赵太,你真是洪福齐天。公子的病好得很快,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医院复查一下。”说着,她进了里屋,抱出一个襁褓来。
赵太太看见自己的儿子乖乖地睡在里面,小嘴不时地咋吧着,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晕。
是他...是我的儿子。
赵太太把孩子抱过来,翻开襁褓下摆,看见婴儿的小屁股上赫然一颗红痣。
李贵容笑得很鬼:“赵太,检查好了吗?没有错吧?”
赵太太被她说中了心思,有些尴尬,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这是给你的。”
李贵容把卡收好说:“赵太,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留在我这里吃饭。千万别推脱,我们这行有规矩的,这顿饭一定要吃,就当是敬祖师爷老祖宗了。”
赵太太想起里屋的香案香炉,莫非这女人真的会什么鬼道邪术?
李贵容给她沏了山花茶,自己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随之传来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哐哐”声,菜香四溢。
好久没吃家常菜了。
赵太太这才感觉到肚子咕咕叫,还真有些饿了。小宝宝睡得很开心,十分恬静,看不出有病的样子。赵太太抬眼看看不远处里屋门前不停晃动的帘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她一时好奇心大起,犹豫了片刻,听得厨房菜刀声不断,轻轻站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帘前。心跳得很快,都提到嗓子眼了。如果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该怎么办?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她轻轻地掀开帘子,里屋乍一看极为昏暗,只能见里面红红的一片,那是红烛发出来的光亮。她仔细看着,隐约可见里面供着一尊佛像,这佛像的造型真怪,赤身裸体,正在翩翩起舞,身上缠绕着艳丽的丝带,佛冠上的两条绸子飘洒在空中。佛祖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烛光下似乎还在转动。
佛像下,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跪拜在地上,嘴里“尼玛尼玛”地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其情其景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那女孩回过头看着赵太太,声音凄厉:“你看什么!”
赵太太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厨房里的菜刀声停住了,李贵容扎着围裙走了出来,看到此情景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赵太,你似乎对我的医疗手段很感兴趣。”
赵太太勉强一笑,哄着孩子回到厅里,心还在兀自跳着。李贵容朝里屋怒喝一声:“你瞎嚷什么,赵太那样的身子骨怎么经的起你这么喊叫。再喊一次,我打死你。”说着,她看了看赵太太,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赵太,没事了,我教训她了。”
赵太太低着头,轻轻地哄着孩子再不看她。
这顿饭吃得很阴沉,等抱着孩子出来赵太太心情这才好了些。第二天,她又抱着孩子去了趟医院,仔细体检以后,主治的医生惊愕地说:“奇迹,真是医疗史上的奇迹,一个先天心脏病的婴儿居然短短几日内就恢复了健康。赵太太,你给这孩子吃的什么药?”
赵太太心情好极了,笑着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到也是实情。
这个月挑了个好日子,赵太太把亲朋好友全都请到聚仙楼来庆祝。聚仙楼是本地最大的一家酒楼,生意好得不的了。南北八大菜系,煎炒烹炸,色香味意形养,怕是普天下的名厨都来到了这里。聚仙楼还有一道招牌菜,名唤“鸳鸯仔”,又称“炉子肉”,据说其肉的来源是产自巴西的一种稀奇动物,此动物已临绝种,肉极香极嫩,做到好处,入嘴即化,满口香三日不绝,但价钱也是高到匪夷所思。
赵太太为了自己的儿子,下了血本,这次一下就点了十盘“鸳鸯仔”,不为别的,就图个高兴讨个彩头。席间,好友如云,推杯唤盏,拜年话也是层出不穷,赵太太抱着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小孩子彷佛也被这喜气给感染,小小的嘴巴上带着浅浅的笑,可爱极了。
好友王嫂看赵太太只是忙着答谢客人,筷子几乎都没动,就赶紧夹了一碟“鸳鸯仔”递到她的眼前。这道菜清蒸最为好吃,出锅上台后,还要配以秘制调料。王嫂又把调料放到赵太太桌前,轻轻地说:“赶紧吃吧,忙活半天了。”
赵太太笑着掐了她一把:“还是你好。”
王嫂叹口气:“我要是不关心你,恐怕就没人关心你了。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
赵太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沾了沾调料放到嘴里,味道鲜美至极,几乎不用咀嚼,如一缕青烟直入喉肠,浑身都暖洋洋的。她又夹起一片小的,给自己孩子喂了下去,小孩子还没长牙,但似乎也能体味到其中的美味,脸上笑盈盈的。
赵太太又夹起了一块,沾了沾调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愣住了。她看见这块肉上赫然有一块红痣,一枚胎记。她的筷子颤抖了,手一哆嗦,肉落在调料里,溅出了许多的汁液。王嫂诧异地看着她:“你王嫂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赵太太顿时感觉遍体生寒,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
一定是自己花了眼,那可能是一个花椒,自己这些天太累了,一定是花眼了。
她轻轻地用筷子拨弄着那块肉,上面的那红色斑点始终没动,看样子就是长在上面的。赵太太头昏得很厉害,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我刚才居然吃了自己的儿子。她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孩子,一种说不清的厌恶和恐惧,这孩子是李贵容塞给我的怪物,它...它不是我的孩子。
她翻开孩子的襁褓,看着小孩子屁股上的那块红痣,然后用手去蹭。蹭不掉,也是长在上面的,她对比着两枚胎记,大小形状,一模一样。
赵太太头晕目眩,大嘴一张,“哇”的一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聚仙楼老板王德海从店里出来后,吹着小曲手里摇着车钥匙,去地下车库里取车。空旷的车库里一个人都没有,幽幽的灯光照得这里极为昏暗,一排排轿车好像坟冢一般码在一起。
王德海无端的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摇摇头往里走着。到了自己车子前,他打车门,突然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此人身材苗条,头戴黑色纱巾,是个女人。
王德海刚一愣,背后就被刀子给顶上了,传来一个男人沉厚的声音:“别动。”他吓的浑身都是汗,还真就老老实实得一动不动。
车里的女人慢慢掀开纱巾,一双凤眼狠狠得瞅着他。王德海一看认识,是自己的老主顾,赵太太。他笑得比哭都难看:“赵太,你开什么玩笑?”
赵太太声音阴毒至极,极为可怖:“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说得出就放你走,你还当你掌柜的。说不出...轻的我把你扭送到局里,重的我现在就放躺你。”后面的刀子已经扎进了衣服,锋利的刀尖已经闻到了血味。
王德海哭丧着脸:“我没招你啊,赵太。”
赵太太问:“我只问你一句,你家的‘鸳鸯仔’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德海就是一激灵,这可不能说。他还嘴硬:“是..是从巴西进的一种...”
刀子结结实实扎了进去,一股鲜血顺着伤口喷了出来。王德海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眼泪:“我说我说,这些货大部分都是李姐送来的。”
赵太太拧眉:“李姐?”
王德海边哭边说:“我只知道她叫李贵容...”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咯咯”有人剪脚指甲的声音。屋里烛香四溢,满是缕缕淡烟。李贵容修好了脚指,开始往指甲上涂抹黑色的指甲油,抹了一只,她就轻轻用嘴吹一吹。女孩跪卧在她的脚前,双眼凄迷,痴痴呆呆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时,门铃响了。李贵容穿上拖鞋,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她认识,正是赵太太。那个中年男人就面生得很了。
赵太太笑着说:“我这是贵客迎门,你怎么不让进去啊?”
李贵容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什么来头。无奈只好侧身,把两人让了进来。那男人蓬乱着头发,身上一股汗臭,兀自睁着两只大眼,眼圈都黑了,满嘴疯言疯语:“女儿啊,女儿啊...”
赵太太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坐在椅子上问:“你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李贵容笑笑:“应该是。不知道赵太...”
赵太太说:“我想让你给我男人看看病。”
李贵容指着中年男子问:“就是他?”
“就是他。”
“赵太,给成年人治病,比较麻烦,花费上也要多一些。”
赵太太一笑:“多少钱都没问题。我的男人得了疯病,我想让你给治好。”
李贵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那男人,而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迟疑地说:“这个...”
赵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别这个那个了。还是给你十天,十天以后我来领人。”
李贵容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不禁喉头“咯咯”直响,这次赵太太付的酬金大得惊人,让人极难拒绝。她一咬牙:“好吧,赵太。不过十天太短,一个月后来领人。”
赵太太起身往外走:“就这么定了。”
送走了客人,李贵容拉起女孩和男人给拽到里屋。屋里佛祖旁是一道红色布帘。原来此中内藏玄机,房里有房,布帘之后竟还藏有一个房间。屋里布满了装着黄绿液体的瓶瓶罐罐,玻璃容器上刻满了古朴的花纹。瓶子的液体里浸泡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昆虫植物,李贵容眯着眼看着,这些都是她精心调配的秘药。
房间正中,放着一把皮床。那女孩慢慢躺在床上,全身赤裸,呆呆地望着天棚。她的肚子上布满了丑陋的肉纹,两条大腿是又黄又肿。李贵容用一杆粗大的注射器饱吸了一管药液后,来到女孩跟前,慢慢扎进她的肚子里,脸上露出骇人的笑容:“小宝贝,听话,也不枉我花钱买了你。”
女孩浑身战栗,“啊”的一声惨叫。
坐在车里往家走的赵太太似乎听到了这声惨叫,她怔了一怔,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自己的疯男人正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在花园上灿烂地笑着,那个小姑娘赫然就是李贵容的那个小一号的妹妹。赵太太抚摸着照片笑得很吓人:“爸爸女儿大团圆了。”
黄中带绿的药液刹那间如游蛇般布满了女孩整个肚皮,闪着诡异的亮光,极为妖艳。女孩的肚子肚子越来越大,已经膨胀如鼓,形似十月怀胎,她正在皮床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着,从下身喷出一股浓浓的血,李贵容赶紧拿盆接了,嘿嘿笑着:“秘药配处女血,简直是极品。”女孩的肚子慢慢缩小,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
李贵容用注射器吸收了盆里的血,来到疯男人的近前,他此时已被一根粗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凳子上。她用手拍拍他的手臂,让血管凸现出来。李贵容柔柔地说:“别怕,我给你治病来了。”说着,把女孩的血推入男人的体内。
男人嘴里不自觉地泛着口水,到是不反抗,只是痴痴地看着天棚。血入人身,他有了反应,满头是汗,喉咙嘶嘶哑哑地发不出声音,浑身哆嗦,最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男人的身上开始往下蜕皮,一块鲜红的肉“噼啪”地往下落。
李贵容自言自语:“成人的剥离确实要比小孩慢。”
三十天后。
闹钟在早上八点响了。李贵容伸了个懒腰,披件衣服进入里屋,喃喃自语:“今天交货,让我看看你什么样子了。”
屋帘一掀,那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地上一滩腥臭的腐肉和脏皮,椅子上绑着一个赤身裸体的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鲜肉翻在外面,眼睛既深邃又吓人,直直地看着进来的李贵容。他的脚边卧着那个女孩,嘴里喃喃:“爸爸,爸爸...”
李贵容愣在那,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后记:
李贵容利用秘药邪术对病人进行肉体剥离,好像蛇蜕皮一样,重新长出个新的身体。她再把蜕下的肉卖给酒楼,其行为真是骇人听闻。人算不如天算,女儿的血注入了爸爸的体内,她如何收场,真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