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茶
清夜无尘,陶陶尔,做得一个闲人。
赊得秋水入樽,斟时,须满十分。有翦翦微风,袅袅寒烟,送月光入户。时槐花正香,绿苔阶下,那交横摇曳的,是疏竹影。窗牉剪影却消魂,为何消魂?
幽幽笛声东隅,待望去,仍然是那片月色,却不知何处无月,何夜无月,只是他乡的月色,如银丝,爬上鬓角,如钩弦,镶入额痕。
这一夜看来又将无眠,熏熏的一杯茶。满瓯泛泛,香气清新馥鼻,茶烟湮去,那碧绿并无杂色,透着纯粹,品之苦中一缕清香。
那香气驻留唇齿间,呵气如兰,怎生消得。闭起眼睛,任那味道沁入心,竟勾起过去的片断。模糊,是苦,是涩,是甜,是淡然无味.敝衣世事。浮云荣华眼前。这一钵无情水饮下,更引出一阕断肠词。
悟不透的偈
或是枉念?此身衣钵,何处是源?亦或是缘?
明月是我前身,今身幻做茶烟。再转念,明月是我,而你是那杯我品不透的茶。杯中滟滟,是我徘徊的思念,湛清的碧绿是你的眸子。
眸中竟有泪。只不知是你的泪,还是映照着的我的泪。所谓泪,恐是雾气凝结。我的心似冷冷的玻璃窗。透过窗远眺,往日种种,唯剩春梦场场,心中事, 谁人知。
在那个凄凉的夜,桃花渡口,没有桃花,只有枯黄的蒿草,凄冷的微霜,水凝滞,舟不愿行,我却要远去。不恨情短,恨晨光微熹。你的衣袂在岸头飘逸,终于消失在薄薄的水色烟尘里,却永远烙进我的心。
某夜,寒风吹散三尺雪,倩影犹在眼前,趁好梦忆尚存,欲拾取丹青,却画不成。那一刻,依稀有一番心痛。
而此刻,天地。
渺渺。
渺渺天地,可以书写否?无可用之笔。纵有笔,世事依旧,人面已非,我又将写给谁?写给你,却欲书无字。欲把轻愁消入酒,忍将思绪佚成沙。此刻无酒,以茶代酒,消不了愁,一丝苦涩,恍如梦。
入秋了,日渐短,夜渐长,夜长梦多。喜欢梦里温柔的风,所以我不愿归来。只是不知这梦又有谁同。
结尾
有些凉,紧紧衣服,想起快到中秋,无怪这多惆怅。
那月如今只是新月,月有阴晴圆圈。夜夜无论圆缺,撩动了多少情怀。知他多少阴晴圆缺。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不觉东方白,月晕暗淡,茶已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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