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他说;“文学不能当饭吃。”
我说;“那拉面呢??”
{壹} 〈只是在梦中〉
很难想象,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在我的生命里居然有那么一丝联系。还是如影随形的那种,于是我决定在一个无风的夜晚把这些回忆逐渐舒展开来。
就好比电影里的倒退手法,它总能把本已结局的故事拉回到重新开始。我也何尝不想这样?记得上初一的时候那个从华东师大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在我作文本的扉页上写过这样一句话;“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那时未谙世事的我当然不懂这四字的确切含义,只能大致把它理解为保持纯真,杜绝恶念之类的范畴之中。之所以写下这句话我认为是第一次作文的缘故,以至于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作文的题目—我就是我。
是的。我就是我,我不敢想象我会在一觉醒来之后置身于另一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天空,陌生的人群来了又隐。这是我不敢去想的,也是我不想去想的,因为这确实很糟糕。我想着当自己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会有文字,如果连文字都没了的话,拉面应该是有的吧?
我不敢去想象自己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能拥有文字与拉面,这对我来说是一件说得上是幸福的东西。这的确是一件奢侈的事儿。所以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俩儿在一起的时候会听见人群中的我虔诚的朝许,然后不约而至向我奔来。
然后猛地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撞进我怀里。我紧了紧眉头,擦掉残留在嘴角的闪光物质,结束了这场盛大的臆想。继续挣扎在高一天书般的数学课上,{零}
他说;“文学不能当饭吃。”
我说;“那拉面呢??”
{壹} 〈只是在梦中〉
很难想象,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在我的生命里居然有那么一丝联系。还是如影随形的那种,于是我决定在一个无风的夜晚把这些回忆逐渐舒展开来。
就好比电影里的倒退手法,它总能把本已结局的故事拉回到重新开始。我也何尝不想这样?记得上初一的时候那个从华东师大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在我作文本的扉页上写过这样一句话;“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那时未谙世事的我当然不懂这四字的确切含义,只能大致把它理解为保持纯真,杜绝恶念之类的范畴之中。之所以写下这句话我认为是第一次作文的缘故,以至于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作文的题目—我就是我。
是的。我就是我,我不敢想象我会在一觉醒来之后置身于另一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天空,陌生的人群来了又隐。这是我不敢去想的,也是我不想去想的,因为这确实很糟糕。我想着当自己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会有文字,如果连文字都没了的话,拉面应该是有的吧?
我不敢去想象自己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能拥有文字与拉面,这对我来说是一件说得上是幸福的东西。这的确是一件奢侈的事儿。所以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俩儿在一起的时候会听见人群中的我虔诚的朝许,然后不约而至向我奔来。
然后猛地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撞进我怀里。我紧了紧眉头,擦掉残留在嘴角的闪光物质,结束了这场盛大的臆想。继续挣扎在高一天书般的数学课上,痛不欲生。
{贰} 〈若真如初见〉
这段时间我开始频繁地写字,希望能以此找回四年前初写文字时的那种感动,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阵一阵的手抽筋。在每个周末放学回家时,会在路边的所谓正宗兰州拉面馆里吃大量的牛肉拉面。每次被那些我认为是粘假胡子的人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我时,我总会把那碗热腾腾的拉面“簌簌”地从头吸到尾,其实在吃完过后我总是想说,一点都不好吃。对啊,一点都不好吃。跟小北方比差远了!这,仅仅是想想罢了,况且说出来只会让那老板一头雾水。踏出店门的一刹那身后绝对会响起“欢迎下次再来啊”之类的话,然后是我能想象出的那个穿素白衣服戴假胡子喜笑颜开的表情。我总会在宽幅的蓝色招牌下踅来踅去,接着折回去跟那个笑道露出几颗大黄牙的老板说,我好想回去!又转过身大步的向家走去,身后老板匪夷所思抓头的样子湮没在我背影后。这些,我都能想得出。
真的。 我能想得出,就像我能想的出四年来我所写过的文字一样。它们于我的记忆中宛若淡湿的墨迹,轻轻地晕成水墨画上的一点。可我却生疏了那起笔的一瞬。我忘记了那初识的感动,那泼墨的瞬间。于是若真如纳兰所说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对我来说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像所有的肥皂剧一样,结局往往是事与愿违的。所以文字跟拉面,的确早已在我心中虬须纵横,恍若隔世。并不能如纳兰所说。所以若真如初见,这也仅仅成为了我一瞬的臆想罢了,不能当真,不必当真,不会当真。
{叁} 〈小北方〉
已经淡忘了和他是在哪一天开始爱上吃拉面的,不过能确定那的确是在刚到深圳时的画面。那时的天空蓝得诡异,空气会很张扬的弥漫着一种称之为孤独的东西。就好像被谁无端端泼了一盆沥青,粘稠的飏在风里,触体生寒。
以至于在每个被风吹过的周末的晚上都会跟他一起去面馆里海吃一通。有时候回点两瓶冰到彻骨的金威,而且要声明是“老金威”。在发出清脆的碰杯声后,一饮而尽。于是那些苦涩冰冷的液体顺流直下,流窜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暖暖的。
于是这个小小的南方拉面馆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跟他的小北方。
昏黄的暖色灯光摇曳着两个人的背影,一瘦一胖。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
他会在工作不如意的时候拉上我去小北方发泄,尽管那时候我会执着在最后一个BOSS身上。他会在出差回来的第一时间拽着我去小北方找老板瞎侃,尽管那时候我在苦思冥想着最后要结尾的短句。
尽管在这个没有四季的城市中感受不到一丝家乡的温暖,才至使我跟他固执的把那里,当成了第二北方。名唤小北方。我初中三年来所写的文字几乎都是在小北方里构思的,尽管有很多时候都会纠结在开头的立意中。他会在以极快的速度吃完面的情况下跟我探讨文学,或者为人处事。他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摸着肚子含糊不清的对上“腹有拉面气自华”。
浅斟低酌之间,醉谈文学;低颦浅笑之间,逍遥红尘。
小北方,我,他便形成了另外一个空间。那是充斥着暖黄色的阳光与夏之笑容的空间,那是属于我跟他的小小宇宙。弥漫在氤氲而来的亲情之中,一片气旖旎。
{肆}〈再见,我的小北方以及那些人儿〉
就像所有励志剧一样,主人公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一番之后,方能有所成就。很显然,在小北方搬迁一个月之后这几项几乎都被我占全。你一定能成为作家的!我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并希望用阿Q这个百试不厌的方法来使自己好受一点,结果却出人意料的悲伤。有很多次在路过小北方的时候抬头会看见浅灰色的麻雀愤怒地驶向北方,留下几片浅灰色的羽翼,像结痂的伤疤一样点缀在原本蓝得诡异的天穹。我会在小北方略显锈迹的卷闸门前撕掉贴在上面的店铺出租,撕成碎片抛向天空,看着它们在空中凌乱地打着旋,被风一点一点的吞噬。然后孑然一身地站在曾经与小北方老板吹牛的地方,怅然若失。最后蹲在门前暗自的流泪。
在为数不多的放学日子里自己从来都是这么踽踽地踢着石子回家的,每次经过那里时仿佛那个老板在用他惯用装酷的POSS抽烟。走近一看,只剩下飘扬着的尘埃,被阳光无限放大。于是那一颗颗微小的尘埃,便成了我的每一个关于小北方的回忆,恍若隔世。
这些都是被风遗忘的日子了,被他告知要转学去惠州时我恍若看见小北方于我渐行渐远。就像两辆火车一样,轰鸣而来的相遇,相交。最后也只有在湮没彼此的轰鸣声中,各奔西东。
与深圳的别离,在这个三月后。我开始学会隐忍一切的悲伤于笑容之下,但真正离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有人说当你想哭的时候,睁大眼睛,你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变成模糊的一瞬间。我照做了,在班上语文老师宣布我的事后点击播放了一首《永远的画面》,全班默然。我开始一个一个拥抱那些陪我走过两年半的可爱的家伙们,最后拥抱着语文老师。睁着如铜铃般大的眼睛,溢满了泪水。终究还是哗地一声涌了下来。后来小C悄悄跟我说能遇见我是他活到目前为止最幸福的一件事。我笑着锤他胸口;“还没发现你肉麻的时候居然能这么肉麻。”可一说完我就莫名的悲伤起来,原来友情的力量是这么催人泪下。以至于我再一次的噙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嗔骂他道;“都是你!人家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过来……都是你!”头顶上的天空蓝得澄澈,阳光轻轻地打在我们脸上。那是一张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脸庞,被阳光照射显得轮廓分明。
恬静的午后,阳光与风共舞了千年万年,延伸了无尽的繁华与忧伤。我站在这座有着我太多值得回忆的城市中,潸然泪下。
三月九号,背着满是回忆的沉甸甸的背包,作别了这个曾经有过小北方有过你们的城市。我微笑着把自己咧着嘴站在世界之窗前的照片埋在了土里,我想着多年以后在回来时能看见我的笑容已日渐盛大。湮没过了那些曾经的悲伤与芥蒂,跌宕起伏的凤凰花充斥在那个多年以后的相遇。我会记得我曾与他坐在小北方里豪饮,与他们一起学习,与自己一起写着那些文字时的点点滴滴。
那么,再见了。我的小北方,以及那些人儿。
{伍} 〈文字,我的拉面梦〉
三月十号,带着满满的回忆来到了鹅城。我开始大量地写文字并发表,并希望以此能弥补我日渐壮大的空虚。无数个夙兴夜寐换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我眼前跳跃,我从显示屏里看见了久违的自己。那是刚到深圳时的自己。
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经历了别离,懂得了珍惜。失去了一些东西,又会有新的东西弥补进来。我开始发现人的一生原来可以这么美妙。
六月二十一号。我以体育特长的资格被一所称之为百年名校的高中特招进去。顺理成章的,我进了第一届由体育生合起来的体育班。在这个连教室都充斥着汗液粘稠气息的体育班里,茕茕孑立地写一些不被理解的文字。挣扎在早晚的训练之中。
周末有两天时间待在家里,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常常兀自地望着窗外铅华落尽的天空发呆,直到瞳孔失去了焦距,于是一切光源都浓缩在那个逐渐变大的黑点上,直到将整个黑暗拥抱。
再一次的路过那家兰州拉面馆,一身素白的老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直到他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原来是你呀!
是啊!就是我啊。我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镜中的那个人想着一些未来的事情。我发现表面看似阳光外向的自己在镜中是那么悲伤,以至于苍白。
我开始不那么经常的吃拉面了,因为它在这里的确很不好吃。我把手机主页面的备忘以文字的形式固定下来—左手体育,右手文学。
于是小北方,便成了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于是文字,便成了我用一生去为之付出的东西。
十月十号,参加了新概念。直觉告诉我我的选择是对的,哪怕结果是事与愿违。我的一生何其短暂,如蜉蝣一般寄于天地之间,值得欣慰的是有那么多的亲人、同学、朋友的支持与鼓励,让我不能放弃,不会放弃。为了那个关于文字的拉面梦。
寄出稿件的一瞬间,父亲拍着我的背说;“文学不能当饭吃。”
我笑了笑,那拉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