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生活的世界中,虽然有的是海洋和大陆,其中每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半岛和一个岛屿,那么我们就是要寻找这样广阔的精神世界,在自己内心的海洋里探险,寻找属于自己的瓦尔登湖。
-------梭罗
寻找自己心中的“瓦尔登湖”
----读梭罗《瓦尔登湖》有感
山城区第九小学 唐芳
初闻这本书,是与去年在安徽宣城听蔡天新教授的报告。他说这是一本能让心灵安静下来的书。再闻这本书,是因为海子。想到海子,就想到那句著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自杀时随带的四本书,这是其中一本。我对这本书充满着好奇。于是,开始阅读。
我不只一次地被迫搁置这本书,觉得它的文字晦涩、难懂,有时也会觉得它莫名其妙。我知道,这是源于我没有把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终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孤独得几乎抓狂。再次在静谧的夜晚读起梭罗的文字,是那样的寂静,那样的旁若无人,我仿佛看到深谙寂静并真正热爱寂静的灵魂。在与前人的思想交汇中,我才慢慢走近这些文字。
一百多年前,一个叫梭罗的美国青年,来到距离康科德两公里的瓦尔登湖畔,独自生活了两年。他自己建造小木屋、渔猎,耕耘,沉思,写作,过着简朴的生活。在这期间,他如饥似渴的阅读,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人生的价值,努力的写作,终于完成了《瓦尔登湖》。在梭罗眼里,瓦尔登湖就是上帝的一滴泪,它澄澈孔明,美丽安详。这里有充裕迷人的阳光,有季节徘徊的水鸟,有苍翠欲滴的林木,有清澈透绿的湖水。这样的生活是孤独的。梭罗是喜欢孤独的,但孤独不等于寂寞,他说:“我喜欢孤独。我没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同伴了。”是的,他绝不是一个孤独者,而是精神上的富有者。他曾用诗一样的语言说过: “我并不比一朵毛蕊花或牧场上的一朵蒲公英寂寞,我不比一张豆叶,一枝酢酱草,或一只马蜂更寂寞。我不比密尔溪,或一只风信鸡,或北极星,或南风更寂寞,我不比四月的雨或正月的融雪,或新屋中的第一只蜘蛛更寂寞。”在作者眼里,自己并不寂寞。这美丽的自然界赋予他无限的幻想。也正如译者徐迟对梭罗的评价:“他的一生如此简单而馥郁,又如此孤独而纷芳。”
在这优美的文字中,我试图勾勒出梭罗的文字描述的瓦尔登湖的样子:“湖岸千曲百回,毫不单调。我用心灵之窗扫视着:两岸是纵横交错的深水湾,北岸更为陡峭雄伟,南岸犹如精美的扇贝,玲珑剔透,一个岬角连着一个岬角,让人感到中间会有一些人类从未涉足的小湖湾。湖边,群山耸峙。从这个山中小湖的湖中心放眼望去,山景如此令人目眩心驰,湖山清奇超凡。森林倒映湖面,湖水不仅使近景犹如仙山琼阁,而且湖岸蜿蜒曲折,形成一条洒脱明快的轮廓线。”
梭罗在《湖》中这样写到:“瓦尔登湖的风景是卑微的,虽然很美,却并不是宏伟的,不常去玩的人,不住在它岸边的人未必能被它吸引住;但是这样一个湖以深邃和清澈著称,值得给予突出的描写。这是一个明亮深绿色的湖,半英里长,周围约一英里又四分之三,面积约61英亩半。”梭罗眼中的湖不仅仅是一个湖,而且是一个充满着性情的湖。因为“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的,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侧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浅。湖所产生的湖边的树木就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山岸是它的浓密突出的眉毛。”
梭罗对瓦尔登湖如此的赞美:“在我见过的特异个性之物中,或许瓦尔登湖最为奇崛,它一直坚持着自身的纯洁。许多人被喻做瓦尔登湖,但当之无愧者不多。”在梭罗的眼里,在梭罗的心中,瓦尔登湖充满了人性的光辉。的确,世界上再没有比瓦尔登湖更好的朋友和更好的导师了。几乎所有梭罗的朋友和导师都被瓦尔登湖所折服,包括爱默生、霍桑和惠特曼这些文坛巨子。
瓦尔登湖、瓦尔登湖、瓦尔登湖……我觉得自己就沉醉在那片淡蓝色的湖水之中。随便翻到哪页,随便从哪一章开始,都行。反正,整本书都是这样描写瓦尔登湖美景的段落。
从没有一本书,让我这样心静、舒展……
我也开始了思考:梭罗所描述的“瓦尔登湖”究竟是什么?只是存在于地理上的一片湖水吗?是否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的陶渊明,隐于山水之间,在大自然的世界中畅游,观一叶而知秋,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瓦尔登湖是片心灵圣地,它给了梭罗思考生命、自由的空间。让人沉静,悄悄触及人内心深处的柔软,朴素淡泊,自然的清香从字里行间淡淡地飘来,微熏着你的灵魂。
我想,“瓦尔登湖”代表一种精神,一种向内心求索的思考方式。他在《阅读篇》中写到:“一个人如果不能相信每一天都有一个比亵渎过的更早,更神圣的曙光时晨,他一定是已经对于生命失望的了,正在摸索着一条降入黑暗的道路。”在《春天》中他又说:“我们需要看到我们突破自己的限度,需要在一些我们从未漂泊过的牧场上自由地生活。” “那么,走你自己的路吧。”梭罗好像对生活有一种妙悟,如他在书中的《结论》指出那样:“至少我是从实验中了解到:一个人若能自信地向他梦想的方向行进,努力经营他所期望的生活,他是可以获得通常还意想不到的成功的。”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梭罗在《瓦尔登湖》中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家,他想做一根手杖,他想,凡是完美的作品,其中时间是不存在的,因此他自言自语,哪怕我一生中不再做任何其它的事情,也要把它做得十全十美。他一心一意,锲而不舍,目不他视、心无他想,坚定而又高度虔诚,在这整个工作过程中,他的同伴逐渐离开了他,都死去了,而他在不知不觉中却保持着青春,最后当手杖完成时,它突然辉煌无比,成了梵天世界中最美丽的一件作品。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瓦尔登湖》在我几次读不下去之后,能走进我的内心,一定是书中的某些东西打动了我,引起了情感上的共鸣。一如我说,最近的我是孤独的,更多的是烦躁。我有一个理想,这个理想无关财富、地位。我只是想做一个好老师,用自己去影响学生,为学生的成长多做些什么。仅此而已。可仅此而已的一个小小理想却总在动摇。《瓦尔登湖>让我沉静了很多。做好一件事,专心致志于你所做的事--这就是它告诉我们的。就像梭罗说的那样:“如果一个人跟不上他的伙伴们,那也许是因为他听的是另一种鼓声。让他踏着他听到的音乐节拍而走路,不管那拍子如何,或者在多远的地方。”只要踏着自己的节拍,即使跟不上别人,我也是在前进。他明确地说他希望世界上的人,越不相同越好。但他愿意每一个人都能谨慎地找出并坚持他自己的合适方式,而不要简单地因袭和模仿他父亲的、或母亲的、或邻居的生活方式。是啊,我是我自己。
这些如水晶般的思想,梭罗还记录了很多很多。这些文字就像是一杯温水,让人沉浸,心灵正被一点一点洗涤,灵魂正被一点一点安静。我一边阅读,一边在心中勾勒自己的“瓦尔登湖”。 我未必找得到这样一处净地,但我希望心中有一方这样的“湖”,使心灵像瓦尔登湖一样地清澈,一样地澄明,一样地宁静。
我终于认识到“瓦尔登湖”其实是一种生活态度,能按住狂躁的心,使其如恬静的瓦尔登湖般贻然自在;一种对梦想不懈的追求;一种内心安宁的不断反省;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行走,灵魂的远方有多远,就努力走多远,一直到无尽之处。
“瓦尔登湖”在我心中!
2014/2/25